“我沒辦法讓你忘掉過去,我也沒那個資格替他們原諒你。”

隊長嚴肅的盯著嬰幻蛾,“無論是出於公道還是私心,我都希望你能走出來。但是,你確確實實的是從你的親族中廝殺出來,且承受了嬰幼兒的血怨。說句難聽的,你是受害者,更是加害者。”

“嬰幻……”

嬰幻蛾悲傷的看著他,伸長了脖子,不作掙扎。

她本就是兒時的念想愛而不得成了執念,現在一下子被血淋淋的撕開真相,她已有了求死之意。

空氣中的蛾粉都變得稀薄了起來。

隊員們正在悠悠轉醒。

“嬰幻……”

嬰幻蛾靠近了隊長,示意他速戰速決。

隊長閉上雙眼,狠了狠心,猛的抽出一把刀。

刀尖揮舞間,鮮血撒了一地。

“嬰幻?”

只見隊長用力的把刀尖划向了自己的胳膊,刀尖劃破了防護服保護的肌膚,鮮血濺了嬰幻蛾半身。

隊長踉蹌著後退,然後坐在地上,“沒有完美的受害者,如果那天我能多仔細點注意周圍的環境,也許你就不會被他們抓走……”

“你已經很努力了……”

“但我不能昧著良心說你無辜,那些孩子、那些失去孩子的家庭、還有千千萬萬被用來做實驗死亡的獸們,他們每一個人都更加的無辜。”

“我想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如果你信任我的話,我們一起去找那些罪魁禍首報仇。”

“我這一生,前三十年碌碌無為,親眼見證著身邊的親人一個個遠去……”

“如果你信任我的話……餘下的時光,我們一起去報仇,一起去贖罪……”

“這些鮮血就是我的投名狀,我願意與你一同承擔……”

隊長拂去破碎的袖子,向嬰幻蛾伸出手。

“嬰幻……”

嬰幻蛾眼神複雜的盯著他,尖銳的爪子漸漸收縮,翅膀上的嬰兒圖案變得越來越透明。

“嘶……”你忘了大人的吩咐了嗎?

那條巨蛇不知何時又爬回來了,它眼神渾濁、軀體軟趴趴的,以一種奇怪的力在行走。

像一條死蛇,被人操控著屍體。

“嬰幻!”嬰幻蛾翅膀上的花紋顏色漸深,她一個甩手,巨蛇在地上翻滾了幾大圈,沒了聲息。

用了靈力之後,嬰幻蛾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左搖右擺的,像是和什麼人爭奪著身體的使用權。

隊長焦急的看著她,可恨自己幫不上什麼忙。

“契約……”

有隊員醒了,小聲提醒著他。

契約!借天地靈氣壓制!

隊長眼前一亮,“你願意與我簽定契約嗎?”

嬰幻蛾默默點頭,然後繼續打坐,與那股能量抗爭。

隊長一股遛的爬起來,眼前一黑但這絲毫阻擋不住他的興奮。

靈獸師,終於不再是一紙空夢。

但興奮轉瞬即逝,更多的是擔憂。

嬰幻蛾的狀態不容樂觀。

只見他麻溜的繪出契約陣,一氣呵成,像是在心裡排練了無數遍。

“共生契約!”

有人湊上去小聲驚呼,“竟然是共生契約!”

這是啥?鴨子看向栩栩,栩栩眨了眨眼,轉頭看向阿桑。

“共生契約,即靈獸與靈獸師處於絕對的共生關係,共享靈力、傷痛、心情甚至是壽命,更有甚者,彼此共享思維能力!”阿桑面無表情的科普著。

“共生契約還有一項奇妙的點就是在這個契約陣裡,靈獸也能吸靈氣。”見大家都不明白,阿桑認命的嘆了口氣,“在咱們平時契約的時候,都拼命壓制靈獸不讓它吸氣,就是怕到時候身體裡儲存的氣壓制不住靈獸,到時候被反契約住……”

“但共生契約就不會這樣,靈獸吸收的靈氣越多,靈獸師得到的反哺就越多。”

“那為什麼大家很少用這個共生契約啊?”

阿桑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嚴肅,“因為需要靈獸與靈獸師有百分百的信任值和共鳴值,這很難。”

“信任我知道,共鳴是什麼?”

“嘎!”這個鴨子知道,就是默契度。鴨子驕傲抬頭。

阿桑瞥了它一眼,“大概意思就是靈獸師與靈獸的默契度,但共生契約大多是看第一印象,要是初始好感不足,除非是過了命的交情,不然很難結契成功。”

“共鳴值、靈獸的星級、進化的等級……這些等咱們脫困了就去縣城的靈獸聯盟去測一測。”

“將感情資料化了,聽起來好炫酷。”

藍色的契約陣徐徐亮起,不知是誰低聲嘆了口氣。

“隊長這是在賭啊。”

契約陣裡。

有隊長在自言自語。

“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暢想過共生契約。我知道,蛾類靈獸如果不進化的話最多隻有三十年壽命……但相比於普通的過完漫長一生,我寧願轟轟烈烈的過完短暫的三十年。”

“我想用有效的生命做更有意義的事情,不光是你,我也想去江湖裡闖一闖。”

隊長絮絮叨叨的說著。

嬰幻蛾的眼角慢慢凝出了一滴淚,錯過二十年的相遇,揹負著血腥與罪孽,但他們終究是要去迎接夢想了。

“這就成了嘛?”栩栩和鴨子瞪大眼睛瞧向陣法裡,只見那藍光漸漸淡去,一人一獸的身影逐漸顯現。

嬰幻蛾的翅膀縮小了有近十倍,頭髮裡藏的觸角也已經全部隱去了。

高階靈獸的威壓似乎是重了幾分。

隊長的手臂已經不流血了,就是看起來有點嚇人。

還沒得他們細聊,山谷裡的人們逐漸清醒了回來,爆發出一陣騷亂。

隊長他們忙著去處理山谷事件了,留下嬰幻蛾和栩栩他們面面相覷。

“嬰幻……”嬰幻蛾小心看向栩栩,

她是受組織脅迫的,組織召集大量人馬收集這些腐爛的果子……

具體要幹什麼她並不知道。

“還有一個問題。”栩栩強裝冷靜,把之前採果子的時候被叮了之後留下的小小痕跡展示出來。

“嬰幻……”那是偵察兵出於防衛乾的,他們這一生也就這一次偷襲人的。

“那被咬了之後有啥後遺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