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能叫舔狗呢?”白錦澤皺眉,心裡幾乎已經煩許青焰到了極點。

“白老師有何高見?”許青焰完全是針尖對麥芒。

“遇到喜歡的女孩子不應該勇敢去追嗎?”白錦澤振振有詞,“你喜歡她,她不一定喜歡你啊,不應該付出努力嗎?”

聞言,許青焰停頓了三秒,深吸一口氣道。

“成年人的世界裡,對方沒有明確表示同意,那就是拒絕。扔個石頭下井,尚且有迴響,你教人舔半年?”

“我和你說不通,你這人無理取鬧。”白錦澤面色微變。

“嗯?你在說什麼啊!”許青焰根本不虛,忍這個b已經很久了,“一個正常人,會在沒有明確接受對方的前提下,就收人家的禮物嗎?”

“還半年,不帶一點回響的。騙別人可以別騙自己,拿什麼考驗說事,就算最後在一起了,能心安理得處下去嗎?”

“要是吵架了,你會想我當過舔狗啊!她會想這人以前不是這樣的,要不是我看他可憐,怎麼會和他這種人在一起!”

“可是,女孩子本來就是不主動的啊。”宋恩雅見白錦澤臉色不太好看,連忙出來笑著打圓場說道。

“男生主動一點也挺好的吧,在一起之後,想想也挺浪漫的。”

“不主動?不主動就換個女生追啊,總有溫柔漂亮的女生主動的。”許青焰一個懟兩個,“哪怕有一點點把對方當人看,也不會弔著別人吧。”

彈幕橫飛,整齊一排排白色小字,“臥槽,許狗殺瘋了!”,“狠狠的薄殺了,殺瘋了,啊!我要把你們豆沙了!”

宋恩雅被懟得臉色尷尬,直接低頭不說話了。白錦澤更是臉色難看至極,盯著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僵到最後,白錦澤仰頭四十五度,硬生生從眼角流出一顆委屈的淚水。

這可把直播間裡的白錦澤少女粉給心疼壞了,直接開始無腦覆蓋高火力輸出許青焰,小仙女問候其祖宗十八代。

好在技術組時刻盯著直播間,不出半分鐘給緊急禁言了。

這一波節奏來得太快,一時間甚至差點讓人以為還是在整活,直到天台燭光晚餐氣氛低迷潦草散場了。

直播間的網友這才後知後覺,這好像不是劇本啊。

為了防止出現直播事故,導演先行讓嘉賓離場了,跟拍團隊還沒離開,只有兩張還未收拾的餐桌還出現在直播間裡。

令人不可置信的一幕出現了。

無人的天台,彈幕卻陷入了一片歡騰的海洋。沉默的大多數,在這一刻你一句我一句,直接將直播間熱度給頂了起來了!

“臥槽,天台戰神!殺瘋了!真的殺瘋了!”

“這節目真的什麼都播啊,嘉賓破防了,笑得我滿地打滾了。”

“許狗的封神之戰啊,我想笑,但真的笑不出來。網上不留姓名,我他媽真的當過舔狗啊,被人吊得死死的!”

“至此,藝術已成。”

“有人看笑話,有人在照鏡子,我就是那個舔了三年舔到手的小丑。一吵架就羞辱我,現在快分手了。”

新進來的人,只能看見密密麻麻的彈幕,還有那寂寥的天台。不由滿臉都是問號,直播間怎麼沒人呢?

卡了?彈幕還在不斷滾動,可真的沒人啊。

幾個新來的發了幾個問號出去,得到了一大波熱心的科普和回應,幾乎沒幾分鐘,錄屏版本的封神之戰就出來了。

並且在第一時間被人傳上了各大影片網站,配上背景音樂,影片裡的氣氛瞬間上升了好幾個層次。

處於漩渦中心的許青焰毫不知情,他正和裴暮蟬回到了二樓,她拖出了自己的行李箱。許青焰接過手,朝著他的房間走去。

走廊裡,只剩下輪子滾動的聲音。

快到門口時,裴暮蟬這才忍不住小聲開口道。

“你剛剛太沖動了,其實沒必要理會他們的。”

此時並沒有鏡頭跟拍,許青焰從兜裡掏出鑰匙,略顯生疏找鎖眼開門。同時轉頭瞥了一眼裴暮蟬,道。

“我沒衝動啊,就是單純的針對他。”

嘩啦一聲,門被推開了。

進門的瞬間,他忽然說了一句,“明天鎖鏈就會解開,你只要離我遠點,那些負面言論不會牽連到你的。”

噠噠,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的腳步聲。

下一刻,銀鏈繃直。

他停住腳步,轉身回頭看了一眼,裴暮蟬站在門口沒有進來。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他,滿臉寫著不高興。

“怎麼了?”他明知故問。

“你剛才那話什麼意思?”裴暮蟬似乎是真的生氣了,聲音有些冷,“什麼叫做負面言論,會牽連到我?”

“你應該不是很能接受負面言論吧,我用你的名字在手機上稍微搜尋了一下,失眠......狀態下滑。”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呢?”她說話一字一頓不帶感情,眼底凝結著一團陰影,目光也有些失神。

“一切只是你覺得而已,擅自幫我做決定,不問一下我的意見嗎?”

裴暮蟬站在門口,太陽穴隱隱有些發脹,腦子裡那股焦躁不安的情緒再度湧了上來,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她對這種情緒太熟悉了,半年的時間裡,她幾乎被網上的言論折磨得不成人樣。終日不得見光,如冬枯木。

因為長期失眠,她有些心律不齊,有輕微的焦躁症。但她習慣了忍耐,像是往心裡扔了一顆火紅的炭,一點點將其捂滅。

她沒動,許青焰放開了行李箱,朝著她走了過去。

房間裡沒開燈,全靠走廊的燈光映出一扇門的光亮,裴暮蟬站在那,整個人被絲線般的光亮籠罩。

她說完話之後沒再看他,似乎一句話也不打算和許青焰說。

“裴暮蟬。”許青焰喊了她的全名,知道自己不能玩太過火,決定哄哄她。

她被叫到名字的瞬間,身體有一個小幅度的微顫。但她還是不想理他,依舊站在門口,或許是被看久了,說了一句。

“幹嘛?”

話出口的時候,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原本有些沙啞的尾音。或許是因為不高興的緣故,現在竟然聽著像是帶著一點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