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斌蠻橫霸道,陰險狡詐,連訛龐都討不得便宜,你......”

見沒移皆山一幅智珠在握的樣子,巍名瑋哥有點懷疑的同時,也有點不服氣。

見他質疑自己,沒移皆山也不懊惱,捋著鬍子含笑道:

“瑋哥大王若是不信,可於明日先行一試。”

“皆山有一言秘囑大王,只要大王將此言告知宋使,必能立時叫他退讓。”

此時,沒移皆山把高人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至,若再給他一把羽扇,恐怕他能立刻化身諸葛亮。

巍名瑋哥驚訝道:

“只一句話?這......”

不等他說完,沒移皆山笑道:

“大王不需懷疑,若此事不成,皆山願將人頭送上。”

見他這麼篤定,巍名瑋哥頓時驚疑不定起來,難道真的可行?

沒移皆山見狀,卻是心中暗爽。

他來獻計本就是因為得到了曹斌的命令,有大宋配合,結果怎會出錯?

瑋哥對宋使說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會把巍名瑋哥唬住,讓他以為沒移皆山算無遺策。

只要他接受了這次謀劃,隨後會有更多的算計,給他加深這種印象,讓他徹底信任沒移皆山。

而且他不會想到,曹斌會在這麼大的利益上讓步,只為讓沒移皆山獲得他的信任。

其實讓價本在計劃之中,為的是儘快談成協意,讓皆山取得瑋哥信任,只是摟草打兔子,順手而為罷了......

獻計之後,沒移皆山也沒有多留,直接告辭離去。

臨走時,見巍名瑋哥還是一幅沉思模樣,沒移皆山心中暗笑。

“到底還是年輕了些......”

如此想著,他又有些啞然:

“若是沒藏姐弟,倒是不值得花費精力了。”

他有陳登傳承,對看人頗有心得。

有些人,如沒藏訛龐,就算能唬住他,也不能取得他的長久信任,稍有不慎,就會再次遭受質疑。

所以沒移皆山和曹斌都選中了巍名瑋哥。

沒藏黑雲能利用他平衡訛龐,曹斌自然也能利用他控制西夏。

果然,第二天瑋哥剛剛與大宋談完,就迫不及待得找來了皆山,興奮道:

“沒移族長,大宋果然退讓了,他們同意4文半收我青鹽。”

沒移皆山神情絲毫沒有變化,平靜地點點頭道:

“不出我之所料,不過這尚不是宋人底線,大王若聽我言,還有談判餘地。”

今天瑋哥算是揚眉吐氣了一回,訛龐半個多月沒有拿下的談判,他只一天就有了突破,這必會讓皇嫂刮目相看。

雖然今天的收穫還不足以談成,但最少有了進展。

不過他對沒移皆山還是有些疑慮,因此問道:

“只是本王有些不解。”

“曹斌一向蠻橫,為何他的屬下會如此忌憚沒移族長那句話?”

沒移皆山笑道:

“不知曹斌在到達西夏前後,對大王態度可有變化?”

聽到這話,瑋哥頓時想起曹斌在進城時,對自己的客氣,於是連忙點頭道:

“有,有,有。”

說到這裡,他不好意思詳細描述,總不能說自己在大宋差點被曹斌欺負死吧,於是只說道:

“或可謂......前倨後恭?”

沒移皆山撫須笑道:

“這就對了,宋廷多內鬥,曹斌年輕且身處高位,必然飽受攻擊。”

“他在宋時尚能申辯,如今卻是鞭長莫及,因此才有所收斂,最少不讓宋國朝議在此時爆發。”

巍名瑋哥聽到這話卻有些無語,曹斌現在的行為算是有所收斂嗎?都特麼睡到王宮了。

不等他分辯,沒移皆山繼續道:

“太后與國相皆有私心,不為曹斌忌憚,唯有大王公忠體國。”

“因此曹斌所慮者,不過大王而已......”

瑋哥聞言,好似恍然大悟一般,頓時一拍大腿,痛心疾首道:

“唉,皇嫂為曹斌男色所惑,訛龐一心攬功爭權,心急事敗,倒教曹斌在西夏肆意妄為。”

說著,他又想起了什麼,連忙起身,一把拉住沒移皆山道:

“若非沒移前輩提醒,我尚不解其中之意啊!”

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這麼牛逼,連曹斌這等蠻橫霸道之人也在忌憚自己。

如今想起,曹斌在國都城門那一讓,反而有點惺惺相惜的感覺。

可惜皇嫂不知自己心中報負,有點可惜。

於是連忙請教道:

“沒移前輩,那接下來是不是要繼續以此逼曹斌讓步?”

沒移皆山搖搖頭道:

“瑋哥大王,所謂過猶不及,咱們早一日達成協議,西夏早一日擺脫困境。”

“在下已有詳細謀劃,只要大王用我之謀,必能再將鹽價提升半文,也能長期買賣。”

“況且太后也在催促,再拖無益......”

巍名瑋哥悵然點了點頭道:

“唉,本王知道了......這都是為了皇嫂啊。”

沒移皆山見此,也暗暗鬆了口氣,搞定瑋哥這個談判主官,協意就搞定了一大半。

有他配合,再加上曹斌親自在沒藏太后那裡操作,達成協意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

這個鹽價對曹斌來說不算高也不算低,但他的目的卻不在於此,而是改變西夏經濟生產結構。

西夏依靠食鹽貿易治國已經成了定局,若它不聽話,只要斷絕青鹽貿易,就可以立刻讓它供給崩潰。

到時候,它既沒有足夠的生活物資,又不能突破橫山封鎖,跑到大宋搶劫,內部還是曹斌的人,留給它的只有一條路。

長則三四年,短則一二年,西夏將再無逃脫的可能。

就在曹斌在西夏的計劃穩步進行的時候,河北戰事也正在如火如荼。

去年,淮西王慶被穆桂英打敗後,知道不是穆桂英對手,連剩下的家底都不要了,直接帶著一部分精華逃到河北投靠田虎。

二人都不是安份的人,見今年民情洶湧,皇帝新喪,朝廷不穩,立刻號召人馬起兵造起反來。

他們聲勢極為浩大,不止在河北攻州奪縣,還迅速蔓延至太行以西,佔據晉城、汾州,甚至威脅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