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度看著眼前的參天巨木,眼珠子都瞪大了,不滿的說道:“開什麼玩笑,這是紫檀?紫檀能夠長這麼大嗎?紫檀要是長這麼大,那需要長多少年?三千年......還是五千年?”

朱標也是看的兩眼發愣,不過他同意韓度的話,這多半不是紫檀,這要是紫檀的話那就太過誇張了。

傅雍低頭苦笑一聲,“不敢期滿太子殿下和侯爺,草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也不信。可是草民手下有個管事,極度喜愛各種名貴木料,對各種名貴木料的探究很深。這裡也是他最先發現的,並且他還給了草民一個證據。”

“什麼證據?”韓度頓時問道。

朱標也神色疑惑的看向傅雍。

傅雍連忙從懷裡拿出一個布包,一層層的揭開,一塊木片呈現在他手上。“這是他從這裡樹上砍下來的,殿下侯爺請過目。”

朱標伸手拿起木片仔細翻看了兩遍,僅僅是看了兩眼,臉上的神色頓時變得驚訝,“這,這的確像是紫檀吶。可是,紫檀有這麼高大的嗎?”

朱標疑惑的抬頭,看向面前的參天大樹。

韓度從朱標手裡將木片拿過來,看了幾眼也覺得和紫檀很像。

“難道這些真的是紫檀?”朱標有些不能肯定的看向韓度。

韓度後牙槽一咬,惡狠狠的說道:“是與不是,砍倒一棵就知道了。王衡!”

“末將在。”王衡立刻躬身抱拳。

“即刻去調集五百士卒過來,對了,讓他們都帶好砍樹的傢伙什。”

“遵命,末將去去就來。”王衡立刻轉身,腳步飛快的離去。

剛才太子殿下和侯爺們的談話,他都一五一十的聽在耳朵裡。他現在也迫切的想要知道,這些參天巨木究竟是不是紫檀。若真的是紫檀的話,那就發財了。

只要水師發財,每一次韓度都會對將士們有不同的賞賜。就算是不算賞賜,那砍伐這些參天巨木的時候,總要剔除一些枝椏的吧?可不要小看這些枝椏,剛才王衡就看到了,這些參天巨木的枝椏,很多都比尋常的一顆紫檀樹幹還要粗。

而且紫檀木不論粗細都是寶,當然越粗的紫檀木自然就越是貴重。但是細的紫檀木也有著它的價值,必然說可以製作一些小木盒之類的,甚至就連筷子粗細的也有用處,可以製作成毛筆的筆桿,價值同樣是不菲的。

五百士卒一個個膀大腰圓孔武有力,揮動斧頭一次次的砍在巨大的樹幹上。很快,一顆大樹就被砍倒下。

韓度和朱標站在遠處,看到樹木倒下便迫不及待的抬步上前。

經過一番仔細的察看之後,韓度抬頭看向朱標,點點頭嘆道:“的確是紫檀。”

朱標看了一番之後,點點頭贊同韓度的話。

韓度看著倒在地上,粗大筆直的樹幹,忍不住自言自語道:“紫檀越大越值錢,越大便越是能夠做出大件的東西。這麼大的紫檀,該值多少錢?”

這話讓朱標都沉默了,就連他都不知道這樣的一根紫檀究竟能夠值多少錢。忽然看到朱標和傅雍齊齊看向他的眼神,顯然是想要他給出一個大概的價格。

朱標嘴唇頓時一抿,說道:“不要看孤,孤也不知道這一根能夠值多少錢。”

見兩人滿眼的失望,頓了頓之後,朱標又說道:“據孤所知,也就是父皇的龍床是完全用紫檀木打造的,就連孤的都不是。”

韓度頓時高興起來,不管怎麼看,這樣的紫檀價值遠遠超出自己的想象。而這裡卻有著這麼多......

韓度抬頭看向一望無際的大片森林,若是這些都是紫檀木的話,“那我還跑到幾萬裡之外做什麼?將這些紫檀砍回去,就足夠發財了。”

一旁的傅雍聽了,深以為然的點頭。別看他經營海貿賺的不少,但是這麼久以來他賺到的最大幾筆交易,還是像這樣的無本買賣。

砍砍砍,看著大片紫檀森林,韓度一口氣派人砍了十幾棵。正想繼續砍下去,卻被朱標給攔住了。

“十幾棵已經夠了,你繼續砍下去準備回京之後賣給誰?再說了,你就算是把樹木給砍下來,你又準備怎麼運回去?”

艦隊本來就是從西洋裝的滿滿當當的回來的,現在能夠空餘的載重本來就很有限,能夠運十幾根紫檀回去已經不錯了,再多真的沒有辦法運輸。

十幾棵紫檀對於這一片森林來說,真的是連九牛一毛都不如。韓度賣力的砍伐,就好似在給森林撓癢癢一樣。

韓度倒是想要一口氣將這些紫檀都給砍伐下來,可是無奈實力不允許,只能夠悻悻地帶著十幾根巨大的紫檀木離開。

艦隊起航的時候,韓度都忍不住回頭朝著紫檀森林的方向看了又看。

看的朱標都有些不滿,笑著打趣道:“好了,那些紫檀長在哪裡這麼多年了,都沒有人去動它們,你還擔心有人會將其偷走不成?再說了,還有著總督府守在一旁呢,誰也不能把它偷走了。”

韓度聞言,再是不甘心,也不得不就這樣離開。

艦隊一路向東南航行,很快就再次見到蘇門答臘長長的島嶼。

朱標站在船首上,看著艦隊航行在前,越是向前,兩邊的島嶼越是收緊收細。仔細觀察了片刻,讚道:“這裡果然如你所說,的確是一處十分重要的關隘。”

韓度點點頭,看著即將出現在海峽中間的島嶼,說道:“只要大明佔據這裡,那麼無論是誰想要進入南洋,都必須要打通這海峽才行。相反,若是這裡被外人佔據,那麼他們進入南洋就會變得暢通無阻,南洋無數島嶼三十三總督府,全部都在對方的兵鋒之下。”

“是啊,這裡就如同一道長城,將海外和南洋分割開來。”朱標點點頭,“孤明白了,回去之後孤就會上奏父皇,懇請父皇下旨在此建立水寨,無論如何也要將這海峽牢牢掌握在大明手裡。”

韓度頓時點點頭,既然朱標有這樣的想法,那在海峽建立要塞的事情就穩了。就算是老朱不同意,那麼等到朱標即位之後,他肯定也會下旨在此地建立要塞的。

終於再次看到舊港,不管是朱標韓度和湯鼎,眾人臉上都洋溢位久違了的味道。原本想要在舊港好好休整一番,畢竟這一路航行了快兩萬裡,不管是韓度等人,還是水師將士都疲憊不堪了。

可是戰船剛剛停靠在港口,韓度等人一從戰船上下來,就看到早已在棧道上躬身等候的王元吉。

“臣王元吉,拜見太子殿下,鎮海侯,肅毅侯......”

“免禮,你怎麼來了?”朱標看著王元吉,好奇的問道。

王元吉抬起頭,苦笑道:“可不是臣要來的,而是......”

還沒有等王元吉說完,一個年輕的宦官提著衣袍,急匆匆的從遠處一路跑過來。

韓度看到宦官,明顯的驚訝了一下。這可是在舊港,距離京城有萬里之遙,宦官怎麼會跑來這裡?忽然,韓度頓時想到了什麼,臉色陡然一變。

而朱標顯然也想到了,神色也頓時凝重起來。宦官出現在這裡,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父皇派來的。

而老朱既然派了宦官前來,那恐怕就是京城發生了什麼大事,連等自己等人回京都等不及,不得不派遣宦官前來。

“奴婢拜見殿下,奴婢......”宦官來到朱標面前,頓時忙不迭的跪拜下去。

還不等宦官將話說完,朱標便臉色一沉,揮手打斷他的話問道:“京城發生了什麼事?”

“京城?京城沒有發生什麼事呀,一切都好好的。”宦官被朱標問的發懵了。

聽聞京城無事,朱標心裡一緊,以為是老朱出了什麼問題,才如此急切的派宦官前來。“那父皇呢?”

“回殿下話,皇爺一切安好,請殿下無須擔心。”宦官連忙回答。

朱標見宦官神色平靜,頓時放下心來,隨後好奇的問道:“既然京城無事,父皇也安好,那你來這裡做什麼?”

宦官這才反應過來,被太子殿下接連問了兩句,他反而差點把自己的皇命給忘了。連忙朝著朱標躬身,回道:“回太子殿下話,皇上擔心殿下安慰,故此派遣奴婢前來尋找殿下。並且皇上有旨,讓殿下儘快回京。現在見到殿下,奴婢的心就放回肚子裡了。這是皇上的手諭,請殿下過目。”

說完,宦官從懷裡拿出一封書函,雙手呈給朱標。

朱標伸手接過,開啟一看,的確是父皇的手諭。手諭裡面只有一句,讓朱標見到手諭之後,無論他在哪裡都不要有絲毫的耽擱,必須即刻啟程儘快回京。

手諭的字裡行間裡,朱標都還能夠感受到父皇當初寫下這份手諭的時候,心裡的急迫心情。

微微沉吟一番,朱標猛然將手諭合上,轉頭朝韓度說道:“恐怕咱們沒有時間休整了,命令艦隊抓緊時間補充淡水糧食,孤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回到京城。”

“臣遵命。”韓度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義無反顧的聽從朱標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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