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艾華斯沒有風屬性法力,所以麗茲也沒法帶著艾華斯一起元素化。

但哪怕只是單純的近地飛行,也很快就找到了榿木鎮的方向。

畢竟他們最初來鷹岬村的時候,其實兩位獅鷲阿姨就已經帶著他們路過榿木鎮了。若非這裡看起來實在不像是鷹岬村,可能他們就要在這裡降落了。

而在能看到榿木鎮之後,獅鷲身上的夏洛克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

卻發現鷹岬村並沒有因為自己離開了那裡而消失。一個圓形的村莊,整整齊齊就擺在谷底。甚至從這個角度往下看的話,還能看到村莊的邊緣是個非常整齊的圓。

他立刻拍了拍艾華斯的背,把這情況跟他分享了一下。

艾華斯也回頭看了一眼,隨即若有所思。

“這樣啊……”

只要來過鷹岬村,就不會再被結界迷惑嗎?

還是說有其他的什麼條件……比如說被這裡的人記住名字、或者在這裡睡過一覺?

這麼說來,戴雅……也就是夢魔的那個幻魔之卵,也有可能來過鷹岬村。

她現在還在不在那家旅店呢?

想來應該不在了吧。

夢魔也是正兒八經的上位幻魔,平時都是在夢界生活的。

沒有惡魔學者的契約,上位惡魔難以長期停留在現界。除非惡魔學者把她再召喚出來,否則她應該常年待在美之道途的夢幻領域中。

……那這裡的地縛靈估計還挺寂寞的。

她可能以為夢魔與自己同樣擅長操作幻覺與夢境,應該能留下來陪自己一起玩。但沒想到對方是有工作的大姐姐,只是過來貼貼了一下就回去上班了……

隨著獅鷲的一聲鳴叫,獅鷲的高度開始緩慢降低。

“看來那混亂的時序不是附加在我們身上的,離開鷹岬村之後時間感立刻就正常了。”

艾華斯先是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為這不再突然跳躍的時刻而感動。

隨後他便低頭看清了前面的路標。

那是一個歪歪斜斜的老舊金屬牌子。

它正對著榿木鎮的方向,立在三岔口上。

左側用一個紅箭頭寫著警告之語“此處危險,禁止前行,違者將判處死刑”;而右側則用黑色的箭頭寫著“通往風笛鎮”,上方還有一個黑色的箭頭“通往榿木鎮”。

它此刻已經傾斜了向左邊傾斜了四十五度,像是被風吹的。上面有著潮溼的泥土結成的汙垢,還有大量已經乾涸的、星星點點的泥漿汙點。

這裡顯然很少有人來。因為有些潮溼的路面之上,除了麗茲降落時踩下的腳印之外,就沒有再看到腳印與車轍。

夏洛克卻突然皺起眉頭,四處打量了一下、陷入了思考。

他突然從獅鷲上翻身下來,跑到了路牌的背後看了一眼。隨即他直接退了回來,拍了拍艾華斯的胳膊。

“艾華斯,淨化一下這個牌子。”夏洛克說道。

“嗯哼。”

艾華斯嘴角微微上揚,甚至沒有問一句“為什麼”,就直接揮手放出了一隻承載著淨化之火的焰蝶。

它慢悠悠飛到路牌上,隨即炸裂成一團火焰。

在火焰之中,路牌並沒有被燒燬、而是發生了奇異的變化——它上面的字突然變成了另外的字型。

原本向上的箭頭變成了向下,而左右兩側的文字也隨之倒轉。指向左側的危險箭頭變成了右側。

“果然如此,”夏洛克嗤笑一聲,“我就感覺,這牌子要麼是插反了、要麼是被暴風雨吹反了。再不然就是有某種幻術,把正反兩面翻過來了。

“阿瓦隆的三岔路路牌在正面對準單行路的話,它不會指向上而是指向下。只有在路牌背對著那條路的時候,才會指向上——就和十字路的上是指前進一樣。”

“這說明地縛靈的實力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弱。”

艾華斯輕聲說道:“隔著這麼遠……她都已經能夠製造幻覺,影響到很遠的地方了。”

“愛麗絲……是嗎?”

夏洛克喃喃道。

之前艾華斯跟他講了一遍晉升儀式中的經歷與遭遇,其中當然也包括那個叫做愛麗絲、被埋到地基裡的可憐女孩。她就是那個鬧鬼旅店的地縛靈,也是把夢魔之卵戴雅引來、繼而發生一系列厄難的源頭。

一般來說,地縛靈會製作幻覺或是夢境來殘殺路過的人,吸取他們的靈魂來補強自己。

而如果地縛靈比六十年前變強了很多的話……

那可能就說明,她已經吃了很多人了。

“……或許是一場惡戰。”

小夏洛克嚴肅的警告道:“她已經不再是六十年前那個剛成為地縛靈不久的純真少女了。”

“也不一定。”

艾華斯搖了搖頭:“我倒是傾向於另一種可能……”

“什麼?”夏洛克有些疑惑。

“不,等會再說。”

艾華斯並沒有回答。

因為那只是一種猜想,並沒有證據。現在說出來未免顯得有些自作多情。

而隨著他們再度騎上獅鷲,向著正確的方向飛行。

很快天空就陰了下來。

就像是錄影帶加速一樣——或許是因為他們騎著的獅鷲太快,導致天上的烏雲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生與堆疊。

他們才剛遠遠看到旅店,原本只能算是陰天的天空、卻已然變得烏雲密佈。

隨著一道電光閃過。

陰寒之風呼嘯而過,滾滾雷聲響起。

隨後,瓢潑大雨沒有任何預兆,便刷的落了下來!

“——又來?”

夏洛克眉頭緊皺:“還是幻覺對吧?”

“這個我可驅散不了。”

艾華斯輕笑一聲,只是伸手擋著眼睛、眺望著飛速接近的旅店,對此不以為意。

等他們到旅店門口的時候,夏洛克身上的報童外套就已經被完全打溼了。

他臭著一張臉,眉頭緊鎖。看起來就像是在思考該索要多少賠款一樣。

而那旅館看上去卻不像是有多少幻覺。

它的牌子被粗暴的摘了下去,只留下白色的膠水痕跡。而建築從外面就能看到明顯的老舊,一層肉眼可見的白色灰塵像是一年多沒有打理的電腦風扇,從建築的縫隙中厚厚堆了一層。

“有人在嗎?”

艾華斯下了獅鷲,嚷嚷著便推開了旅店大門。

結果那破舊到像是上個世紀般的旅店大廳中空空蕩蕩。

昏暗的旅館之中,只有一個年紀不大的前臺小哥。

他看起來身體很是瘦弱。穿著不合時節的單薄衣服,雙手交疊像是個學生一樣,趴在桌子上打著盹。

但以艾華斯作為第三能級牧師的神聖視覺來看,他輕易能看到這個前臺的身體輪廓是半透明的。

艾華斯嘴角微微上揚,大大方方走到前臺的前面。

“喲,好久不見啊,小哥。”

他笑眯眯的打著招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