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講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一屋不掃,何以……,算了,這話不能瞎說。

剛剛那婆子第一天入府,便敢跟自己呲牙。

徐鶴但凡想要混出個不同的駙馬都尉來,這種歪風邪氣便要立時打壓!

其實,他早就猜到會有這麼一出了。

上次在英國公府,他不是已經見識過公主身邊這位姆媽的驕橫了嘛?

不過……

麻煩了。

之前誤會公主的事情還沒有解決。

現在又把從小把人家帶到嫁人的婆子給發落了。

這公主查核拉估計要爆表了。

等想個轍啊!!!

這邊徐鶴還在思考,那邊就響起了環佩之聲。

果然,不多時,盛裝打扮的張徽姮在侍女的攙扶下正款款朝徐鶴這邊走來。

徐鶴見狀,轉身拱手道:“見過公主。”

說完抬起頭,小意一笑。

什麼?丟人?都夫妻了,我徐鶴現在還站著,那就不丟人。

公主身邊的絨兒一看見徐鶴,頓時羞得滿臉通紅。

張徽姮見狀,冷哼一聲道:“何人擋道!”

徐鶴:“……”

“在下徐鶴!”

“你有何事?”

“特來迎接公主拜見我母親!”

“你怕是不僅僅讓本宮拜見母親這麼簡單吧?”

……

後悔了。

特麼,軟飯真不是好吃的。

超品的駙馬,真特麼憋屈!

咱就是說,你要不是呂恆,我一萬種辦法拿捏你!

算了,口嗨一下就行了,還是要向現實低頭的:“公主,前些日子,我對你有些誤會,還望公主海涵!”

“現在知道要海涵了,早幹嘛去了,斷不能這麼輕易繞過他!”張徽姮瞪著徐鶴,心中暗暗給自己鼓勁兒。

徐鶴見她一副“聽不到、聽不到”的表情……

唉,還是歲數小,什麼都不懂。

婚姻是需要經營的呀!

算了,你不經營,那隻能我來了!

“公主,昨晚在書房,想到前些日子對公主說的那些話,心中實在慚愧,所以寫了一首小詞,送於公主!”

眾人都知道眼前這位,可是咱大魏朝的狀元郎啊!

天底下頂頂有文采的人。

他寫的詞……

一幫侍女忍不住抬頭看向徐鶴,好羨慕公主。

張徽姮剛聽到徐鶴昨晚在書房,便想到他拒絕絨兒侍寢之事,心中對徐鶴的怨念頓時十成去了八成。

不過聽說有詩詞給她,便又想到那日在英國公府中那首小詩。

剛飛走的八成又回來了三成。

不過,她也很好奇,徐鶴究竟寫了什麼。

“這個壞傢伙,雖然喜歡隨意冤枉人,但文采還是有的。”

想到這,張徽姮輕咳一聲。

絨兒聞聲,哪裡還不知道公主在想什麼,於是趕緊上前來到徐鶴身邊,伸手接過了對方手裡的紙交給公主。

就說這女人,多多少少有點小資文青的毛病。

看好吧,收了很久捨不得拿出來文抄的,就等這把梭哈呢!

張徽姮接過紙,鼻子裡裝模作樣地冷哼一聲,展開:

桂殿秋·思往事

思往事,渡湖山,青蛾低映越山看。

共眠一舸聽秋雨,小簟輕衾各自寒。

這首詩的原作者朱彝尊,康熙年間人,曾參與修撰《明史》!

原文是:“思往事,渡江干,青蛾低映越山看。共眠一舸聽秋雨,小簟輕衾各自寒。”

什麼意思?

作者說,回憶當年江上往事,江水中映著美人的倩影和秀麗的遠山。

我倆同船共聽滴滴答答的雨聲,各自孤宿,竹蓆衾被單薄,默默地忍受著嚴寒。

經過徐鶴簡單一改,如今這首小詞便成了他跟張徽姮溱湖之行最好,最浪漫的回憶了。

想想當時,咱們在湖中游玩,你的倩影和遠山一起倒影在我的心上。

當然,我們沒有共眠一舟的事。

但夾牆內,我們相互依偎取暖的場景,現在想來,是不是有點同舟共濟,相擁而眠的意思?

剛看完這首詩,張徽姮整個人便怔在原地,淚水突然奪眶而出,一顆顆滴落在紙上。

往事一幕幕湧上心頭。

那日船上遇險,她跌落洶湧的洪水中。

要不是徐鶴和他早就準備好的毛竹杆,她早就魂歸地府了。

找了房頂,遇到那個糧長。

水退遇到賊人將他二人藏在夾牆之中。

好不容易逃了出來,為了躲避追兵,那洪水過後的爛泥地,兩人相互攙扶。

突然,她感覺手心一暖,只見不知什麼時候徐鶴已經來到她的身邊,牽起了她的手。

她掙了兩下,但對方的手有力又溫暖,很快她就放棄了掙扎。

徐鶴道:“徽姮,走吧,別讓母親等急了。”

張徽姮鼻子裡發出一聲意味莫名的輕哼。

但卻被徐鶴拉著手,朝後院正院走去。

徐鶴等跟身後的侍女們拉開一段距離後小聲道:“徽姮,你別怪我。”

“就怪你!”

還有點小脾氣!

不過這小脾氣裡已經有了撒嬌的味道。

徐鶴心中一喜,解釋道:“徽姮,我實不相瞞,之前我並不知道是你,不過即使我知道是你,那我也不能負了顧姐姐,如果我負了她,那我與那些貪念權位,拋棄糟糠之人有什麼區別?”

“那你看到是我,還要跟我,跟我……”

徐鶴嘆了口氣:“徽姮,我怕你……”

自然是怕你抱著規矩,不給顧姐姐一個名分。

徐鶴沒說出口,張徽姮卻更加生氣了:“你小人之心,那日湖邊,我哪還不知你對顧姐姐的心意,我怎麼可能是那種善妒之人!”

徐鶴捏著她的手道:“是為夫誤會你了!”

他這句話故意說得輕描淡寫,極其自然。

但到了張徽姮耳中,【為夫】兩個字像是齁甜的蜂蜜,一下子流進了她的心坎裡。

她心中異常歡喜,瞧瞧看向徐鶴。

只見他神色如常,說出這兩個字來似乎順其自然。

頓時她心中更是高興,但該有的架子還是不能丟的。

只見她用指甲掐了掐徐鶴的手心,小聲威脅道:“以後,你若是再敢對我這般,我,我一輩子都不理你!”

“胡說!”徐鶴轉頭瞪了她一眼。

張徽姮被突然一瞪,搞得愣住了。

“什麼一輩子不理我!說什麼胡話呢,不允許!”

唉,第一次穿越人士的虎軀一震,送給了媳婦,這事兒鬧的。

給穿越人士丟臉了屬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