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二百九十二章 怪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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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這一點,湯軏立刻坐不住了。飛快幾下將畫給收起,同時大聲吩咐道:“來人,備馬!咱要出城!”
不過盞茶功夫,信國公府的側門頓時開啟。湯軏帶著十幾騎府裡的守衛,一路朝著北城門飛奔而去。
在北市尋找一番無果之後,又騎著快馬沿著長江找下去。
......
韓度三人吃了一點東西,墊墊肚子之後,便開始閒聊起來。
聊著聊著,就聊到了朱橚身上。
“殿下的醫術真是越來越精湛,論醫術殿下無愧天下第一人。”韓度笑著,滿臉佩服的看著朱橚說道。
朱橚一個王爺,放著錦衣玉食安逸享樂的生活不過,反而跑去辛苦專研醫術,而且還有了這麼大的成就,讓韓度都不得不對他佩服萬分。
在韓度的眼裡,朱橚就是一個有理想的人,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夠無視鐘鳴鼎食嬌妻美眷,跑去辛苦的專業醫術。
面對韓度的讚揚,朱橚只是搖頭一聲長嘆。
“殿下這是何意?”韓度不明白。
朱橚無奈嘆息一聲,解釋道:“天下第一又如何?越是專研醫術,本王便越是覺得醫術的廣大。本王想要繼續專研醫術,但是卻找不到可以彼此交流心得的大夫。而且,本王還想要編纂一本醫書流傳於後世,讓後世之人遠離病痛。可是本王一個人精力有限,實在是難以兩頭兼顧。”
編纂醫書是朱橚早就想做的事情,但是不斷專研醫術也是他的樂趣所在。所以他只能夠先鑽研醫術,讓編纂醫書的事情一拖再拖。還心裡安慰自己,現在自己的醫術還不夠,等自己將醫術鑽研的更加透徹之後,編纂醫書豈不是更好?
雖然這個理由暫時安慰住了自己,但是朱橚心知肚明這不過是他不得已之下找的一個藉口而已。醫術之道無邊無涯,他就算是鑽研一輩子都不可能研究的透徹。
韓度喝了口酒,咂摸著說道:“或許,我有個辦法。”
“你有什麼辦法?”朱橚心裡忽然冒出一絲希望,連忙將手裡的筷子放下,準備仔細聽韓度怎麼說。
韓度說道:“既然沒有大夫能夠和殿下交流心得,那麼就說明殿下的醫術要超過他們。殿下若是將一身的醫術都教給其他大夫,等他們醫術提升上來了,豈不是就可以和殿下交流了?”
“還以為你有什麼好主意。”朱橚略微有些失望,看著韓度嘆聲道:“本王教了,本王在太醫院把所有的醫術都教給其他御醫。但是他們卻只會牢牢記住本王給的方子,一點都沒有自己鑽研病症,自己鑽研琢磨方子的想法,你讓本王如何與他們交流心得?”
原來如此,韓度頓時明白了,原來太醫院裡的御醫,也是一群尸位素餐之輩。他們只想著依葫蘆畫瓢的吃老本,根本就沒有想過鑽研病症的深處。
不過想想也能夠明白,太醫院御醫治病的物件,不是皇上皇后,就是妃子皇子公主等等,最次也是王公大臣。為這樣的身份的人治病,最重要的不是用如何新奇的方子,而是謹慎。
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是有御醫鑽研出一個方子又有何用?給貴人看病,御醫反而還要冒著風險,一個不好就是加罪於身。
韓度見這個辦法行不通,心裡一動,又想到了一群人。
“殿下知道書院吧?”
“知道,你建立的嘛。”朱橚隨口應和道。
韓度笑了笑,兩眼盯著朱橚,意味深長的說道:“若是殿下不嫌棄,可以到書院傳授醫術。書院現在有學子數千人,只要殿下將他們交出來,難道還愁沒有可交流心得的人麼?甚至,殿下想要編纂醫書,有了這麼多人的協助,殿下的夢想可以輕易的實現。”
朱橚被韓度描繪的美好願景給驚呆了,若是真的有幾千人學醫,那該是如何盛大的場面?可是朱橚比較理智,隨後就搖搖頭,反駁道:“醫術畢竟是小道,就算是有讀書人學醫,那也是因為不能高中之後,不得已的選擇而已。但凡是立志科考的學子,有哪個會選擇學醫術呢?書院的學子都是將來的大明棟樑,他們豈會願意來學醫術?”
韓度笑著解釋道:“殿下說的這樣的讀書人,那是國子監那邊的讀書人,只有他們才會把中進士看的比他們的命都重要。但是書院不同,書院的學子第一選擇絕對不是透過科考,考中進士。書院學子可有不少的人選擇以鑽研數學,也有人選擇鑽研物理和化學,就算是再加上醫術,應該也不會是什麼問題吧?就算是一百個人裡,只有一兩個對醫術感興趣,但是幾千人下來,怎麼也有幾十上百人吧?”
朱橚聞言,臉上頓時一喜。這才反應過了,書院的讀書人的確是和其他的不同。就拿他的十弟來說吧,堂堂魯王竟然喜歡研究化學。研究化學也就罷了,書院裡面研究化學的人不少,但是卻沒有朱檀那樣的毛病。朱檀從人尿當中提煉出白磷之後,就一發不可自拔,朝著屎尿一道一路狂奔。他認為,這兩種東西里面出了白磷之外,應該還有其他人的東西。於是廢寢忘食的每日用各種辦法,不斷地的對著這兩樣東西提煉。
可是這兩樣東西的味道幾乎是人人厭惡,在書院的時候就被薛祥給一怒之下趕了出去,嚴令禁止朱檀在書院做他的化學實驗。
不得已,朱檀乾脆將實驗放在他的王府裡。起初王府的人每天都要忍受著難聞的味道,但是朱檀是王爺,所有人面對朱檀都是敢怒不敢言。
最後,還是魯王妃找到韓度。朱檀的王妃就是湯和的次女,面對魯王妃的哀求,韓度不得不給她想了一個辦法。讓她在王府外面置辦一處宅子,讓朱檀將他的哪些罈罈罐罐和化學實驗全都搬出王府去。
這一下,魯王府自然空氣清新了,但是那宅子周圍的百姓卻是倒黴了。他們隔一段時間,幾乎就要忍受朱檀的化學實驗侵襲。之所以會是一段時間,那是因為朱檀還在書院講授化學,所以當朱檀在書院的時候,周圍的百姓才可以呼吸一點清新的空氣。
尋常百姓自然更加惹不起堂堂親王,想要搬走卻又沒有那麼多錢財,只能夠默默忍受著朱檀的化學實驗輸出的氣味。不過,百姓也不少逆來順受的。他們雖然惹不起朱檀,但是卻不妨礙他們私下裡給朱檀起了一個“有味道的王爺”的外號。
堂堂親王竟然被人給起了這麼一個不雅的名號,老朱氣的肺都快要炸裂。滿腔怒火的將朱檀找來,要他不要在做他那見鬼的化學實驗。
但是朱檀現在無欲則剛,根本不聽父皇的,甚至正面硬剛老朱,根本就沒有絲毫畏懼的。
老朱被氣的不輕,但是卻沒有辦法責罰朱檀。朱檀現在連封地都不要了,又沒有做什麼違反國法殘害百姓的事情,難道老朱還捨得對他痛下殺手不成?
就連朱樉魚肉百姓,老朱都捨不得殺,只是遠遠的流放了事,現在怎麼可能殺朱檀?
最後,老朱無可奈何之下,乾脆自己掏錢,將朱檀宅子附近的那幾十戶百姓全都遷走。百姓見能夠逃離這個毒氣魔窟,還有錢拿,自然歡天喜地的帶著鍋碗瓢盆搬了家。
說來人就是奇怪,原本百姓住在朱檀這宅子附近的時候。恨不得一刻都不願意在這裡待下去,巴不得立刻就能夠永遠的離開這裡。
可是等到所有人都搬走,這裡只剩下孤零零的宅子時不時的冒出難聞的氣味之後,這種我行我素,始終不變的姿態,卻有引得百姓好奇。
竟然開始有百姓圍在遠處,抱著雙手好似在看稀奇一樣,朝著這宅子指指點點。這樣的人越來越多,最後好似他們都是被臭味給吸引過來的一樣。
朱橚心裡一陣高興,韓度的辦法的確可以完美的解決他的難題,可是他又有些擔心起來。問道:“可是,這樣一來,豈不是本王在挖你的牆腳了嗎?”
韓度毫不在意的搖搖頭,“無妨,學子們怎麼選擇,是他們自己決定的,我從來都不干涉他們。只要他們自己選擇學醫,我絕無二話。”
“好,那本王就先行謝過了。”朱橚好不在意他的王爺身份,竟然主動給韓度敬酒。
......
湯軏騎著馬,跑在長江沿岸。棗栗色的馬毛下,已經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細小汗粒。馬背上的湯軏整個身體隨坐下馬匹的顛簸而起伏,額頭上也早就佈滿了汗珠。人困馬乏,可即便是如此湯軏也沒有絲毫停下。
一路走來,他已經找到了七八處魚市,但是都沒有發現有人見過畫中的怪魚。不得已,湯軏只好繼續找下去。
魚市不是真正的市場,而是百姓自發形成的一個交易魚的場所。這種魚市在長江沿岸頗多,畢竟長江裡魚多嘛,靠水吃水,百姓自然不會放過增加收入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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