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兩名看護如同鷹隼般死死盯著原主不放,生怕原主會大鬧婚禮。

誰知原主一直都表現的相當平靜,在兩個新人交換戒指時,甚至還悄悄抹了抹眼淚,似乎感動於自己見證的幸福時刻。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原主真的變乖的時候,原主忽然提出要去一趟廁所。

按照病院的要求,原主的所有行動都要在兩名看護的監視下完成。

對於這種沒有任何尊嚴的控制,原主已經相當習慣,可原主的父親卻丟不起這個臉。

想到無數賓客都會知道自己女兒被兩名看護圍觀上廁所的事,原主的父親就覺頭皮一陣陣發麻。

最終在他的阻攔下,兩名看護守在廁所外面等著原主出來。

可原主卻順著廁所窗戶爬了出去,在新娘丟捧花的瞬間一躍而下

劇情敘述的平平淡淡,卻包涵了無盡的哀傷。

原主死後發現大家都只是在斥責她,沒有任何人為了她的去世而悲傷。

大家都覺得她做了一件很噁心的事,影響了公司的股價,影響了妹妹的婚姻,影響了弟弟在演藝圈的名聲。

所有人都在責備原主做了不該做的事,卻沒有去思考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

原主的記憶在眾人的抱怨中結束,讓餘光絲毫不懷疑這人是憋屈死的。

至於原主的心願,一共有兩個。

第一個願望是想讓家人看到她的委屈,不求能對她共情,只要些許內疚就夠了。

第二個願望則是她想知道,餘悠究竟為什麼這麼對她。

明明她才是對餘悠最好的人!

看了這兩個心願,08忍不住咋舌:“這個原主還真是”

不等08說完話,餘光便利落的接上:“蠢!”

08:“.”不應該是冤種麼?

餘光推了推眼鏡,輕飄飄的對08說道:“用自己的死去懲罰別人,希望自己的家人因此內疚,想弄清楚白眼狼妹妹的真實想法,你確定原主不是大腦發育不全。”

08瞬間被餘光說服:“宿主,我有理由懷疑餘家人是被人下蠱了。”

餘光淡淡一笑:“我倒是覺得被下蠱的有可能是原主。”

事到如今還想找人問個明白,這原本就是一種神經病的表現。

至於餘家人為什麼會對餘悠這麼好,其實也很容易理解。

因為原主被找回的同時,餘悠也被人收養,餘家人對兩人的感情其實是在同一個起跑線上。

時間一長,對感情的公平性,便潛移默化的取代了那點微不足道的血緣親情。

或許在餘家人心裡,原主和餘悠其實都是領養的,之所以關注餘悠,只是因為餘更符合他們對女兒的要求。

08鼓了鼓自己白麵饅頭般的身體:“宿主,你打算如何脫困。”

餘光推了推眼鏡:“彆著急,現在時間充裕,可以陪他們多玩一會兒,順便送他們一件小小的見面禮。”

08:“.”感覺宿主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他家宿主最大的特點就是損,特別特別的損。

他絲毫不懷疑,若是宿主高興,隨時能將那些人送進去。

餘光也不再同08廢話,而是猛然睜開眼睛,用力喘息兩下。

醫生和護士並非第一次見到宣佈死亡後還能坐起來的屍體,當即過來準備將人按住。

卻見餘光忽然抽出護士兜裡的筆,低下頭在自己的裙子上快速寫了起來。

醫生想過來檢視情況,卻被餘光一把揮開:“別碰我。”

醫生被甩了一個趔趄,差點原地摔倒,還好護士上前將人扶住,下意識喊了句:“你怎麼回事”

護士的聲音很快消失,因為她終於想起來,眼前這人應該是個屍體。

隨著密密麻麻的公式寫在裙子上,餘光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醫生和護士驚愕的看向餘光,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迴光返照?

不對啊,迴光返照的事情他們見多了,這次的事當真是頭一份。

將數字和字母寫了七七八八,聽到外面傳來餘家人的說話聲,餘光直接將裙襬一撕,連著筆一同塞給護士:“快拿去報警,這是國家機密,有人要害我。”

08:“.哇哦!”宿主果然又在升級玩法了。

餘光所處的是一個有趣的國度,這裡的人自私中又帶著無盡的正義。

若告訴某人自己有危險,求對方救自己,或許並不能得期盼中的幫助。

可若是告訴這人,事關國家機密,對方定然會第一時間報警。

只見那護士先是一愣,隨後瞬間警惕起來,不只是護士,就連身邊的醫生也同樣變得緊張兮兮,甚至還將護士向後面推了推。

餘光則是跌跌撞撞的下床,腳步踉蹌的向外走去,殘破的裙子讓她看起來越發狼狽。

護士下意識抱緊手中的碎布:“劉大夫,我們怎麼辦。”

劉大夫從急救室的門縫看到追上餘光,並將餘光控制住的餘家人,緊張的嚥了咽口水:“先報警。”

他們原本也有發現不對情況就報警的權利,更何況是這種特殊時刻。

餘光很快便被精神病院的兩名護工控制住,只是她這次並未反抗,而是一臉悲愴的看著面前這群人,父親餘華亭,母親林諾雅,大哥餘毅,小弟餘聲,餘家人這次倒是都到齊了。

至於餘悠和原主那個白眼狼未婚夫邵一彬,估計正在哪個病房表演夫妻情重,暫時沒時間過來瞻仰她這具屍體。

看著狼狽不堪的餘光,餘華亭眼中滿是複雜:“你不應該裝死嚇唬我們,剛剛那些醫生是被你買通了吧!”

他記得餘光剛送來時,頭骨凹進去一塊,胳膊腿也摔到扭曲,她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居然能裝的這麼像。

餘光的身體下意識後退,聲音中帶上惶恐:“我什麼都沒說,能不能別送我回精神病院,我不能再進去了,我的腦子好混沌,什麼都想不起來。”

畢竟是自己親生的女兒,林諾雅喉嚨中發出一聲嗚咽,隨後悲傷的控訴起來:“你這孩子怎麼就不能聽話些,偏要去做傷害別人的事,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呢!”

餘光無力的依靠牆壁滑座在地:“放了我吧,我以後什麼都不說了,我不能再被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