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本來沒啥,只是更加小心而已,結果毛小辮這樣說,我反而有些緊張了。

回頭見毛小辮和陳二皮都在不懷好意的看著我,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

要是換了別人用這副表情看我,我直接會回頭了。

但他們不會害我,估計只是前方會出現嚇人的東西。

我腳步放得更小了,慢慢的挪過去。

距離那本書還有三米左右的時候,我突然一腳踩空,身子瞬間陷落。

我心裡一驚,發力正準備往回跳的時候才發現,落空只是一個假象,很真實的假象。

事實上,我的身子還很平穩的站著,只是腳下的土石,變成了一片黑暗,宛若深淵。

變化有些突然,不過還談不上嚇人的地步。

讓人就在我準備繼續往前的時候,深淵裡突然傳來一個讓人毛骨悚繞的聲音道:「十萬張嘴,等著吞噬這個世界!」

那聲音一落下,黑暗的深淵裡突然出現無數張巨大的嘴巴,每一張嘴裡都是犬牙交錯,開閤中發出冷冰冰的聲音道:「十萬張嘴,等著吞噬這個世界!」

這一幕,讓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急忙退了回來。

兩步的距離,一踏出來,地面就恢復了正常,只有耳邊還在迴響著那無數張嘴說出的話。

我退回來都是毛骨悚然,忍不住抖了一下身子問:「這是什麼鬼東西?」

毛小辮聳了下肩膀道:「我也不知道,只是這玩意,比滿地的癩蛤蟆還要噁心。」

陳二皮道:「重要的是不知道不跑,那些嘴會不會真的把我們吞噬。」

重點也是這個,至於噁心,就算踩著糞坑往前走,問題都不大。

我本來想說過去試試,可才有這個念頭,腦海裡就浮現剛才的那一幕,渾身上下就不自在。

那東西,似乎能影響到人的心智。

想想也不奇怪,那麼多張嘴一起開口,就算不是催眠,也成了催眠。

內心排斥,我也只能道:「先緩一緩,到時候我腰上拴一根繩子,要是被吞了,你們也得把我從它們嘴裡拉出來。」

毛小辮和陳二皮急忙點頭,不過就在這時,看不見在一旁道:「哥哥,它們說它們很餓,只要給吃的,它們就讓我們過去。」

看不見的話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那不成我們聽到的不一樣?

「它是一種妖怪,我能和它交流。它是這樣告訴我的!」看不見見我盯著她,有一點點緊張。

毛小辮道:「小妹,你確定它只是餓了?」

看不見肯定的點點頭。

只是這事也犯難,深淵裡幾千張嘴,人家都等著吞噬這個世界了,就是把我們四人一獸連衣服帶揹包的扔進去,估計也是於事無補。

我說了,看不見道:「那你們把它引出來,我在問問它!」

如此古怪的妖,能夠交流自然是最好,畢竟只要有交流和溝通,就不容易起衝突。

人家的地盤上,自然得它說了算。

只是誰去引它出來,毛小辮我們三人都不太樂意。

因為有一種惡俗,叫深入骨髓。

最後我們用石頭剪子布來決定,毛小辮輸了。

為了安全起見,我把包裡的繩子拿出來拴在毛小辮腰桿上。

看不見在一旁看著,小聲道:「其實用不著這樣,我會讓它不要傷害你們的。」

我隨口道:「傻丫頭,它是妖,還能聽你的話不成?」

結果看不見點點頭道:「它會聽我的話,外面的小草也是一樣。」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毛小辮陳二皮我們三人都停下手裡的事,回頭看著看不見。

我問:「小妹,它們是怕你,還是?」

看不見搖了搖頭,有些茫然的道:「我也不清楚,不過它們很聽話。」

聞言,我臉上不敢有任何表現,心裡卻是暗自倒抽了一口氣。

外面的小草,我以為它只是被困在這裡太久,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才會敷衍了事。

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毛小辮和陳二皮也不動聲色,只是在纏繩子的時候,毛小辮小聲道:「她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我覺得是越來越神秘,越來越讓人害怕!」

不止他有這種感覺,我也一樣。

隨著瞭解的越多,我對看不見也生出了一種害怕的感覺。

只不過這種感覺一直被我壓制著,不表露出來。

陳二皮也小聲道:「崑崙走出來的都是妖孽,她會不會是妖王?」

不是陳二皮異想天開,而是真有這個可能。

但我瞪了下眼睛,低聲道:「都不許在議論了,不管怎麼說,她都是我妹妹。」

看不見救我的事,知道的人不多。

毛小辮和陳二皮一聽,不以為然的翻了個白眼。

我道:「我是認真的!」

見看不見在盯著我們,我用力拉緊繩結,毛小辮的腰桿頓時被勒成了柳腰,疼得哎呦的叫了一聲。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大膽的往前走,就算你進了它的胃裡,我都會把你拽出來。」

陳二皮和我退回來,看不見就有些委屈的問:「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像個怪物?」

「瞎說,怪物能有你這麼好看?你就是我妹妹。讓妖怪聽話,不過是你的一種本事!」我強行解釋。

陳二皮也道:「對,就跟有些人天生就能看到陰靈一樣,都是自帶的一些本事。」

看不見一聽,這才撅著小嘴吐了一口氣,眼睛看向毛小辮,準備跟那嘴妖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