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回不去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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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約定，保龍族的人不能插手道門的事，現在這種事，照理說不能算道門的事。
只是現在這節骨眼上，他們做事都很小心，不想落下任何把柄。
當然，以五行門現在的聲望和話語權，張道之周旋一下，道門也不敢太過分。
只是他們都這樣做了，我也不好說什麼。
毛小辮點了點頭，又朝棺材走了一步。
結果他才過去，棺材裡突然傳出砰的一聲巨響，上面封著的六根子孫釘都往上跳了一下，退出了半寸有餘。
玄門世界裡，除非是被大卸八塊，否則死屍都不算是真正的「死亡」。
經歷了那麼多事，我們也是習慣了。
毛小辮見棺材還在抖動，縱身跳到棺材上，雙腳在棺蓋上一點，扭著腰，用腳尖在上面畫了一道符。
棺蓋第三次被撞擊的時候，他大喝一聲，腳跟落地，硬生生把棺蓋給壓了下去。
棺材底部的流水一下就停了，整個靈堂靜的只能聽到引魂燈的火苗發出的呲呲聲。
毛小辮見棺材內沒了動靜，問我道：「就這樣鎮到天亮，不能做別的？」
我見他能鎮住，點頭道：「最好就是這樣，明天一入土，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錢常有問：「這麼麻煩，要不還是開棺一次性解決？」
再次提起開棺，我就想到了我媽當時躺在棺材裡的樣子。
就算知道她並非真的死了，心裡依舊不是滋味。
頓了下，我道：「最好還是鎮壓著，因為沒人知道開啟棺材後會看到什麼。要是我沒有受傷，問題也不大。但現在，最是不要。」
量力而行，是道門的生存法則。
自不量力的人，也早就死絕了。
毛小辮他們能活到現在，自然不會自不量力。只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們有些不甘心，把目光掃向保龍族的兩人身上。
我知道他們想什麼，搖頭道：「也不行。」
保龍族的損失已經夠大了，現在跟著我的兩人，他們也是年前一代的強者，不可能為了好奇就讓他們去冒險。
見我不同意，三人只能作罷。
那棺材隔上幾分鐘就會蹦躂一次，毛小辮只能站在上面，不停的跺腳。
錢常有和陳二皮見沒別的事，毛小辮就能鎮住，索性坐了下來，繼續吃夜宵。
我也想進去吃，但被保龍族的兩人攔了下來。
為了安全，我也不敢任性，讓他們進去給我搬了把椅子，又在院子裡弄來一張桌子，讓他們兩人陪著我在外面吃。
毛小辮一看，頓時不幹了，嚷嚷著讓錢常有和陳二皮上去替他。
陳二皮和錢常有直接告訴他，拿錢的就他一人。
毛小辮氣得在棺材上跺腳，拿出那三百塊錢要分我們，結果誰都不搭理他。
就這樣，毛小辮在棺材上跳了一晚，雞叫的時候，他才從棺材上跳下來，落地的時候險些沒站穩。
他活動了一下發麻的腳埋怨道：「這他媽的是我這輩子做的最蠢的一件事了。」
我安慰他道：「你想一想，我們農村人出去幫一天苦工也就三四十塊，你這一晚上賺三百已經很多了。」
毛小辮跺了跺腳問：「現在沒事了吧？」
我道：「沒事了，中午入土主家會自己安排，我們可以回去了。」
「呼！」毛小辮吐了一口氣道：「那趕緊走吧！」
他是害怕在出事，還得在這裡做苦力。
大門是從外面鎖著的，但主家的人都守在外面，我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靈堂，保龍族的
兩人悄悄離開後，我喊了一聲，外面的人就把門開啟。
老太爺的三個兒子一臉著急，門一開就拉著我問：「小大師，沒事了吧？」
毛小辮一看人都圍著我，反而忽略了他這個功臣，一臉的不滿。
我道：「沒問題了，不過今天太陽落山之前一定要入土，不然會發生什麼事，我就不敢保證了。當然，期間要是有事，你在去找我師父就行。」
主人家一聽，臉上有了笑意，把早就準備好的老母雞和幾鬥米提了過來。
我正想說不要，毛小辮就一把提了過去，搞得我也不好推脫。
交代了幾句，我們三人離開。
車上，錢常有問我道：「姜一，你師父說這老爺子死得蹊蹺，你就不查一查？」
我嘆了一聲，心裡不是滋味的道：「用不著查，而且就算查清了，又能如何？」
陳二皮聽我話裡有話，就讓我說說。
我道：「我也只是猜測，不過也是八九不離十了。我們雖然不是一個村子，可對這三兄弟的為人也是早有耳聞。平日裡三兄弟對老爺子各種嫌棄，加上老爺子身體不好，是個藥罐子，哥三誰都不願意養。」
我頓了下道：「細節的的事我就不說了。總之老爺子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
毛小辮他們聽了都很不理解，錢常有道：「我看他們排場搞得還是很大的啊，放在農村裡也算是風光大葬了。」
我道：「表面工作而已，為的就是不讓周圍的村鄉說三道四。」
「活著的時候不好好待，死了才講究這樣講究那樣，都是做給外人看。」
「當然，人都是這樣，活著沒人害怕，死了誰都怕。」
我說的怕，不是單純的害怕死者，也包括人言。
毛小辮他們都是大學生，用不著我細細解釋。
陳二皮聽完，嘆了一聲道：「不過也快了，現在教育改革，下一代人都能受到良好的教育，這樣的事也會越來越少！」
文化代表不了什麼，斯文敗類也有不少，但高文化的人裡出現敗類，機率要小很多。
所以陳二皮這話，我比較認同。
不一會，車子進了我們村裡。
路過我家的時候，我讓毛小辮停了下來。
隔著門縫，我看到院子裡都長滿了野草，屋簷瓦匹上也全是青苔，一片荒涼。
依稀間，我彷彿又看到了我們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生活在這裡的樣子。
貧窮，清苦，可快樂。
那是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