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震驚後,我腦海裡浮現出兩個身影。

天聾地啞。

天底下,能把劍用出當風摧決的威勢的人,也只有蜀山的劍俠了。

現在看來,申家的人偽裝成他們,那是多麼的可笑。

當然,當時我們被騙,前提就是沒有接觸過天聾地啞。

事實上,蜀山的兩位老劍俠,玄世界裡也沒有他們出手的記錄。

不過在韓宣之前,兩人還有一個大師兄韓無期,那是和蓋世天一樣,引領了一個時代的人物。

但韓無期出現的時代在大師兄之前好幾十年,傳聞他在劍術上的造詣已經遠超蜀山的任何人。

可惜後來下落不明,不知去向,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而我們對天聾地啞的瞭解,大部分都是來自於韓宣。

天空劍氣越來越密集,每一道劍氣都閃爍著青色熒光,閃亮了整個夜空,匯聚的時候如同星河,散開的時候,每一道劍鋒都有所向披靡的力量。

劍雨未落,地面已經起風,巨大的威壓之下,九尾狐眉心的符文閃爍,從他巨大的身體裡傳出了雷鳴般的心跳聲。

咚!咚!咚!

心跳由弱變強,每一聲都有金色光圈從它身上散開,敲擊在每個人心裡。

我一手扒拉著李承澤,鮮血都把他染紅。

另外幾人手忙腳亂,撕扯著身上的衣服,想要給我包紮傷口,結果發現我全身都是傷,根本無從下手。

我盯著九尾狐,眼裡露出了擔憂。

這玩意,是要復活了嗎?

死亡之軀都擁有如此恐怖的力量,若是復活……

當今世上,還有人能對付得了它嗎?

但比起擔憂,我更好奇它到底是不是柳元從九尾妖冢裡帶出來的狐妖屍體。

如果是,柳元到底要做什麼?想要毀滅道盟?

要知道,他的三個徒弟可都在這裡。

天道無情!

難道真的如此?

比起身上的痛,我內心的百轉千回更加折磨人。

劍氣還在凝聚,到了極致之後,蜂擁落下,一時間宛若星河倒洩。

九尾狐發出一聲怒吼,眉心的符文發光,調動了它沉寂的生命力,一個金色光圈頓時籠罩在它周圍,劍雨落下,在金色光罩上迸射出了萬丈玄光。

但九尾狐防禦住了,哪怕光圈被撞擊得不停的收縮,最終還是抵禦住了最後一道飛劍。

落下的飛劍並沒有消散,而是猶如實質一樣插在地面,一時間九尾狐周圍熒光四射,遍地的劍氣。

鏘!

鏘!

兩聲劍鳴再次響起,相隔五六公里的一個小山頂上,兩道青綠色的劍氣沖天而起。

劍氣之下,顯化出了兩人,果然是天聾地啞。

九尾狐周圍插滿的劍氣所化的劍感應到劍氣的召喚,紛紛抖動,倒飛入虛空,組成一把青綠色大劍,懸空而立,劍鋒直指九尾狐。

原本狂暴後想要再攻擊我的九尾狐又停了下來,它齜牙咧嘴,夜幕下,露出血紅的雙眼,還有那生冷的白牙。

韓宣和任天行見狀,把自己的劍氣匯聚了過去,大劍又大了一圈。

九尾的心跳變得迅捷,整個大地都在抖動,震得人心神不寧。

但頭頂的大劍也在抖動,跟隨著九尾狐心跳的頻率,兩個聲音碰撞,相互壓制、抵消。

否則任由九尾狐的心跳持續下去,我們所有人都會承受不了。

大劍懸空,不給九尾狐喘息的機會,當空落下,一劍撞在九尾狐的金色光圈上。

九尾狐發出一聲咆哮,光圈沒有崩碎,但四肢卻一下跪在地上。

上古的大妖九尾,近仙的存在,甚至是很多仙神都拿它沒有辦法。

現在就算是一具屍體,但流淌在它血脈裡的傲氣也無法忍受如此屈辱,嘴裡發出一聲怒吼,身後九條尾巴合為一體,凌空對上虛空的大劍。

一時間天空顫抖,光芒照亮百里,大劍崩碎,韓宣和任天行直接從城牆上栽了下來。

不遠處的山頭上,傳來天聾的聲音道:「諸位,有誰認識他額頭的生死符?可有破解之法?」

生死符。

我眉頭一皺,五行秘錄裡有記載,但也只是一個名字和一句簡單的介紹,可起死回生。

柳元備註,此術類似傀儡操控術,並非真的復活,但若是被施術的兌現足夠強大,可以喚醒它的血脈。

除此之外,就沒有多餘的介紹了,更沒有破解之法。

難怪那符我看著有些面熟,原來是在書本里看到過。

只是就算如此,天底下,難不成還有第二隻九尾狐?

我還是無法排除柳元的嫌疑。

天聾地啞開口詢問,可見剛才的一擊已經到了極限。

詢問的意思,就是要想辦法破解。

好在那一劍蘊含了四個頂級劍修的劍氣,足夠強大,九尾狐一時半會也無法在發起攻擊。

只是它強大的氣場依舊存在,周圍想要攻擊它的人都被阻擋,就算有遠距離的道法,落到它身上也激不起波瀾。

長城上,新娘子還在和灰衣人纏鬥,而且東北道門來的人不少,糾纏住了我們不少人。

魂血傀儡那邊估計也是沒有出結果,邱玉松他們也無法抽身過來。

不得不說,這一次碰撞,我還是大意了,低估了他們的實力。

九尾狐嘴裡一直在發出低沉的咆哮,身後的九條尾巴,有一條正緩慢的變小、收縮。

隨著那尾巴變小收縮,九尾狐的心跳開始變得平穩,力量也在節節攀升。

我眼皮狂跳,又感受到了來自死亡的威脅。

妖的力量,都是儲藏在體內,它消失一條尾巴,那就有一尾的力量融進了體內。

即便因此變成八尾狐,但喚醒體內的血脈,斬殺我們依舊綽綽有餘。

預感到危險,我才回過神,發現李承澤和他的人已經把我包成了木乃伊。

我擺了一下手道:「你們別折騰了,我身上的傷包不住。」

我一動,全身就劇痛難忍。

不過我還是強忍著劇痛,把身上的布條震開,推了李承澤一把道:「帶著你的人趕緊走,越遠越好。」

李承澤還想說什麼,我加重語氣的吼道:「這是命令。」

放在五十年前,李承澤可有可無,但放在現在,他的作用不亞於邱玉松。

只有他活著,我們手裡掌控的火器才能發揮出作用。

即便整個道盟都覆滅,他也能帶領武裝力量反擊。

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