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不低估人的自私,也從不壓制自己的自私。

正因如此,邱滄主動提出祭道的時候,我才會對他無比的敬佩。

一個人,放得下自己的私心,從心境上來說,那就堪比聖人了。

特別是邱滄說的那句話,讓我觸動很深,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才會有突破。

玄世界的未來,也正是有這些人的存在。否則就是一潭死水,最終會走向滅亡。

我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一把抓住邱滄的手道:「邱叔叔,讓我去吧!」

「你去?」邱滄回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是也是被我的話給驚到了,不過接著又道:「算了吧,你去祭道,還不如衝到邪教殺個小羅羅。一點用都沒有。」

我道:「我體內有打神鞭,有五行燈。」

「你老婆不會同意,軒轅後人要是發瘋,這個世界也不會平靜,何況她手裡還有保龍族。」

邱滄說出了擔心。

我沉默了,新娘子的性格我清楚,邱滄祭道,邱玉松不會做出出格的事,但我若是祭道,新娘子會做出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一個強者,手握一個種族,要是不顧一切,那造成的災難不亞於一場劫。

當然,我說的是現在的劫,畢竟上古的劫,即便是聖人也無法承受。

只不過新娘子發瘋,對於現在的玄世界,同樣不亞於上古面對大劫。

積弱者,承受的能力也會變小,這是亙古不變的定律。

邱滄的話滾滾傳開,場中的三人都聽到了。

沉默的邱玉松終於說了到這裡後的第一句話道:「勿要亂來,我們自有對策。」話說完,場中三人再次鬥在一起,這一次肉身相碰,都不在使用術法。

即便這裡的法則強於外面的世界,山川依舊開始崩碎,覆滅了一方天地。

這一戰,從開始的震撼,到了後面的麻木。

白軒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面,有些失神的道:「如果世人都如此,那和仙界又有什麼區別?」

沒有見過仙,但我們心裡有自己的仙。

沒有等級的情況下,只能是依照著眼前所見去判斷了。

由此可見,在有未來的時代,一個完整的等級制度是非常重要的。

我已經重建了,剩下的就是讓大家都接受。

三人的戰鬥,讓山海世界的天空都黯然失色,周圍的山體都被霞光染色。

邱玉松的話,讓我們都踟躕不定。

強者做事,不對,應該說每一個人做事,都會有一個完整的計劃,我們不知情,那就只能等。

當然,也不排除那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只是不管是謊言,還是別的,我們都只能選擇相信。

肉身的戰鬥,三人都已經快到只留下一道道虛影。

大師兄在這場戰鬥中,作用已經很不明顯了,因為邱玉松身上穿著的是一件仙器,以至於他的攻擊都被擋下了。

反而是新娘子手中的皓月輪,此刻成了攻堅的主力。

大師兄是從戰鬥中走出的天才,幾次嘗試後,他立刻就轉變了身份,不在猛攻猛打,而是輔助新娘子防守,如此一來,兩人的力量依舊是一加一等於二。

因為看不到他們的身影,我們只能透過天空中的霞光來分辨。

我也不知道戰鬥中邱玉松有沒有和新娘子蓋世天溝通,告知了具體的計劃。

總之我心裡是非常的亂,一下相信邱玉松和師父有後續的計劃,一下又推翻這個想法,認為他們就是要分出一個生死,死亡的就是用來祭道。

內心的慌亂,讓我變得呆滯,眼前

看到的畫面都像是定格了一樣。

直到一聲地動山搖的巨響傳出,頭頂的天空突然出現了一個圓形的光點,我回過神,以為那是戰鬥產生的力量撼動了這裡的空間法則。

下一秒我才反應過來,那不是空間被撼動,而是被擊穿了,而且是從外面擊穿。

我們還來不及震驚,一直白皙的手就從裡面探了進來,它出現在我視線裡的時候,就是一隻正常的手。可是隨著落下,它變得遮天蔽日,覆蓋了整個天空。

這隻手對於我來說很熟悉,即便是隔著遙遠的虛空,它依舊是像一道光一樣,不僅可以照亮我還能給我帶來溫暖。

我想喊她,可是任由喉嚨咔咔作響,那兩個字始終是喊不出來。

天道,無情的剝奪了這兩個字。

我媽的手出現在這個世界裡,終歸是屬於外來者,一時間山海世界的法則跳動,宛若蛛絲,縱橫交錯的但在前面。

我媽的手落下穿過那些蛛絲,不斷崩斷的同時,白皙的手臂上也出現了血痕。不僅如此,那隻手下落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就在我急得不知所措的時候,新娘子身上白光一閃,皓月輪就朝著我媽手飛去。

這是新娘子主動釋放皓月輪,而騰空飛起的皓月輪遇到了它本來的主人,興奮得發出嗡嗡聲,不斷的釋放出飛羽一樣的光芒,斬斷了沿途的天道法則,朝著我媽媽飛去。

但這個世界的法則很快就出現了變化,在皓月輪和我媽的手之間的法則線條變得越發的密集。

橫衝直撞之後,皓月輪徹底的停在了虛空。

我媽的手雖然在下落,但血痕也越發的多,原本白皙的手,此刻完全變成了一隻血手。

就在我準備釋放出五行燈的時候,耳邊突然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道:「小道友,你參與了山海經的修復,可以改變這裡的法則。」

我聽出來,這是地靈裡面那個老前輩的聲音,看來他也只是掌握了山海經,並不能干涉裡面的法則。

但我也只是修復了一小部分,真的能改變嗎?

就算能,我該如何入手去改變?

要知道此刻的天道法則就像是一根全身帶刺的木棍,放在我眼前,卻又無從下手。

破法則,比這個還難,因為要破,就要找到根源。

見我還在愣著,老者的聲音再次傳來,這一次他不在是跟我說話,而是在唸一長串晦澀難懂的東西。

因為聽不懂,我下意識的就跟著默唸,結果才唸完,我腦中就閃過一道光,緊跟著就出現了一個藍色的球體。

山海圖!

我也來不及想它怎麼會出現在我腦海裡,意念嘗試著發出一個抖開的指令,那球體一下就展開成山海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