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行不說,我也想到了。

當今世上就一個仙器,我媽媽給新娘子的手鐲。

我自己也戴過,體會過它的強大。當然,那是一種不完全的體驗,因為在我身上,皓月輪發揮出來的力量只是它自主的力量。

即便是在新娘子手裡,那也是她體內的力量轉化為仙元后才用過幾次,對峙的也都是頂級的強者,身為一件防禦法器,它的攻擊並不亮眼,但新娘子每次使用下來,它也表現得可圈可點,並不拉胯。

何況是現在的玄世界,修為稍微高一點,達到我這個級別,能夠使用的法器就已經寥寥無幾了。

就拿任天行來說,天隱劍已經算是頂級了,而且那屬於兵器類,要求不高,可是隨著他的修為提升,天隱劍也漸漸的不適用了,不如自己用氣息構築的五行劍。

否則但凡天隱劍有一點用,你覺得任天行會那麼好,把劍歸還給了江城?

劍修尚且如此,何況是我們。

當然,我的修為只是勉強夠到那個層次,手裡的桃木劍和新娘子給我挑選的陰兵都還能用。

桃木劍也是對陰魂有剋制,否則對我來說,也只是一根燒火棍,有勝於無。

我要是在提升一點,那怕燒火棍也會變成累贅。

正因為使用過仙器,對它的氣息特別熟悉,打神鞭的符光被擋住的時候,我就懷疑那是一件仙器。

「師弟,你繼續壓制,我過去看看。」任天行提醒了一句,劍氣隨行,朝著何俊的屍體走去。

他雖然沒有收回劍氣,但移動中氣息難免有鬆動,我的壓力也頓時倍增。

我盤膝坐下,讓經脈的運轉處於最流暢的狀態,然後迅速衝擊靈竅屏障。

那屏障雖然不是我的靈魂本體,但也是在靈竅裡,每一次衝擊,感覺腦袋裡的腦漿都在跟著晃動,會短暫的失去意識,傷害特別大,我擔心要是一直這樣衝擊下去,最終我會變成一個傻子。

還好,我只是把屏障上打神鞭自己破開的裂縫稍微擴大了一點。

這一點,是真的很小。

可以說就像在一張上萬平方米的一塊白紙上放了一粒芝麻,那一粒芝麻就是打神鞭開啟的裂縫。

至於我衝擊開的那一點,基本上只有我能感覺到,視覺上是完全看不到。

然而就是這樣微乎其微的變化,釋放出來的力量卻非常恐怖。

幾次撞擊之下,光柱裡的符文增加了,力量也隨之提升。感覺靈竅內傳來的疼痛還能忍受,我開口道:「三師兄,你可以收回劍氣,看看能不能把它取走。」

時間每過一秒,我都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任天行也不含糊,第一時間收了劍氣。我也承受了下來。

任天行過去後用手推了一下,何俊的屍體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砸在地上的時候就成了灰燼。

他已經是死去了多年,屍體早就腐朽,承受不住落地的撞擊。

沒有了何俊屍體的阻攔,那上古殘魂就更加的清晰。

此刻的他,整個人都被一個銀白色的光球包裹,如同在母體中一樣蜷縮著。

發出白光的東西,正好被他抱在腹部,出了迸射出來的光芒,看不到任何的輪廓。

我調整了打神鞭的力量,確保任天行不會被誤傷,任天行也把手小心的伸了過去,但只是試探了一下,立刻就縮了回來,驚駭的道:「這仙器似乎是一件攻擊法器,攻擊性太強了。」qs

他說著繼續觀察,片刻後似乎是看出了點什麼,走回我身邊道:「師弟,我感覺那上古的殘魂正在虛弱,似乎是在用靈魂裡的神力在催動仙器,想要拿到那東西,只有壓制到

他的靈體消散。」

我感覺得到那個上古的神魂在減弱,只是非常的緩慢,聽任天行這麼一說,無語的道:「真要壓制到那種程度,恐怕他還沒消散,我自己先消散了。」

任天行無奈的道:「那就沒辦法了,這東西要是脫困,仰仗著手中的仙器,恐怕整個地府裡無人能敵。我是這裡唯一的活人,肯定會被他寄身,如果你壓不住,師兄只能先走了!」他說著,真的就打算從酆都回陽間。

我無語的看著他,心想有那麼不靠譜嗎?

見他不像是開玩笑,我急忙道:「師兄,我就算要壓制他,你也得給我護法啊!這可是地府酆都,我們剛剛打下來的城池。」

何俊是死了,可諾大的一個城,牽扯的利益關係很多,這些東西我們之前都沒有排查過。

動了別人的利益,找來拼命的人自然就多,我可不敢用自己的生死來賭。

何況照任天行說的壓制下去,就算能成功,估計也要到天亮。

酆都的白天,那可是陰陽重疊,道協的人隨時都有可能下來。

任天行聞言,又走了回來,問我道:「你不是說壓制不住?壓制不住的話我在這裡是真的危險。」

我無奈的道:「我儘量試試。」

任天行這才滿意的道:「儘量試試,那可是仙器,而且是一件攻擊性的仙器,價值遠超你們家那個手裡的皓月輪。」

可能是任天行最後這句話刺激到了我,想著新娘子要是有一件攻擊性的仙器,那還不得螃蟹走路,橫行霸道了?

任天行善於察言觀色,低頭問我道:「你小子不會又想把這玩意給你老婆吧?」

我沒有承認,只是問了一句道:「這個世上,除了我老婆,還有人誰能掌控仙器?」

任天行頓時就急了:「那可是仙器,就算大師兄拿在手裡,那也比燒火棍強。」

我還是沒有正面的去回答,只是用警惕的眼神看著他道:「這東西可是我拿到的,我留著,還是要給誰,都是我說了算。」

任天行也不會在這種事上跟我認真,只是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罵道:「養不熟的白眼狼,胳膊肘盡往外拐。」

他嘴上這樣說,人還是留了下來,警惕的幫我護法。

隨著時間推移,我感覺整個腦袋都麻木了,失去了任何想法,唯一剩下的就一個念頭,堅持,堅持,再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