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陣圖由來已久,自從道盟還在稱之為道門的時候,它就已經躺在了寶庫裡,被視為最寶貴的東西。

它也是最早被我從寶庫裡帶出來的物品之一,每一次道盟遇到危機,它都必定出現,不過卻一直沒有使用過。

而且也有多人提醒過我,它非常的危險,是上古誅仙劍陣的殘圖。

但一直到現在我才第一次把他開啟,也就是在開啟的一瞬間,整個地府的天空都變了顏色,被一層灰濛濛的霧氣籠罩,一道道恐怖的劍氣散發千里之外。

神荼六人面色大變,我手中掌握如此恐怖的上古殘圖,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此刻感受到這恐怖的力量,四處奔逃,想要折返地面。

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方圓的虛空都被陣圖鎖定,他們根本逃不出去。

殺陣圖徹底展開的瞬間,空間立刻就被一眼望不到頭的劍氣鎖定,劍氣直接顯化出了一把把的殺劍,不過它們並沒有落下。

而陣圖此刻也與我的心神產生了聯絡,那一瞬間,我彷彿看到了弒神屠仙的畫面,聽到了眾神的哀嚎。

可惜,這終歸是一張殘圖,只是聽到了一瞬,否則還有可能從這駭人的異像裡捕捉到一些關於仙界的資訊。

神荼六人四處逃散,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根本就逃不出去。

這一刻,強者不同於弱者的反應就在他們身上體現了出來,若是弱者,面對如此強大,無力反抗的力量時,他們會蜷縮在角落,等待著死亡。

關於這個問題,有人就質疑過,戰爭中,被槍斃的俘虜為何不反抗。

發出這種質疑的人,我只能說你沒有經歷過必死的局面。

但凡經歷過,也就不會問出這種白痴的話題。

面對必死的局面,人早已放棄了反抗的心,跪在地上的那一瞬間,他整個人的大腦都是空白,形同軀殼,只能是任人宰割。

但神荼幾人不同,他們擁有堅不可摧的信念,在發現逃離無望的時候,哪怕是面對天道法則,他們也會一往無前,絕不會退縮認命。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不算是他們的意志堅定。

而是他們實力觸及了某種層面,已經可以掙脫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給予他們的壓制。

六人迅速匯聚,頭頂無數劍氣凝聚而出的飛劍,不懼生死,想要擊殺我,以此來關閉陣圖。

拼命之戰,他們的速度極快,特別是神荼,整個人都化作一道雷電,卻快過天空閃電的速度。

但他的速度在快,也快不過我的一個念頭。

眼看著距離我就還有百米的時候,天空無數飛劍開始下落,那速度之快,我已經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了。

而且落下的劍雨在我神唸的操控下,落下之時原本覆蓋了數千公里的劍氣,瞬間匯聚成六道,朝著六人覆蓋而下。

那劍氣,像是長著眼睛一樣,六人無論如何躲避,它都是當頭而下。

神荼在我十米開外停了下來,他不得不停,因為劍氣的威壓已經壓得他無力在往前走。

咫尺距離,卻成了天涯之隔,神荼眼中盡是不甘。

我對著他淡淡一笑,嘲諷的意味直接拉滿。

神荼眼中的憤怒也被落下的劍雨淹沒,一時間,整個天空都充斥著咻咻的聲音,一道又一道的劍氣化形落下,把六人從極高極高的天空一路擊進酆都。

這個過程裡,他們遭遇了無盡的飛劍穿體而過,哪怕是在強大的靈體,也被這無盡的劍雨一點點消掉,而且這還是我控制劍氣力量的結果,如果全力爆發,千把飛劍就可以斬殺一個神荼這樣的高手。

如此計算,就越發

的覺得殺劍的恐怖。

因為若是分開,釋放全部陣圖的威力,覆蓋之下,可以斬殺數以萬計類似神荼這樣的強者。

很難想象,如此恐怖的殺陣圖,竟然只是一片碎片。

真正的殺陣圖,得有多強。

上古的仙神,又有多強?

可惜,即便是在強,最終也抵不過天道無情,在這個宇宙中被磨滅,最終化為塵埃,成為歷史。

神荼幾人落入酆都,我才收斂陣圖的力量。因為和它有神魂的溝通,我能感應到它的情況,如此力量,它還能釋放六次。

算上這一次,也就是說這張陣圖一共能使用七次。

會如此的原因也很簡單,它只是一塊碎片,並不完整,無法自我恢復。

但也正是瞭解了殺陣圖的恐怖,我才越發的明白崔珏的那句話,生在這個天地之間,不管你有多強,面對天道法則的時候,永遠都無法去反抗它。

我們要做的不應該是去對抗,而是逃離。

天庭的覆滅,錯就錯在了這個決策上,封神大劫,他們以祭道的方式去對抗天道的壓制,可這終歸是治標不治本的事。

下一波,下下一波依然會降臨,直到把所有的修道者毀滅,天道法則才會發生改變,引導這個星宇進入另一個時代。

我收起陣圖,內心已不再動搖。

山海圖是我們接下來最優的選擇,修復它,比任何事都要迫切。

另外就是找到離開這個天地的路,我覺得有必要把這兩個目標在玄世界公開,讓他們知道自己未來要走什麼樣的路,讓他們知道為何要走這樣的路。

心中想法堅定下來的同時,我也落到了酆都成裡。

神荼六人虛弱的躺在地上,早已被守城的陰兵圍住。

曾經不可一世的陰帝,此刻卻連幾個小小陰魂都無法對抗,而且還是在他們曾經的故土上被抓,這對於他們來說,打擊實在是巨大。

神荼第一時間就想要自殺,奈何在我面前,他想要自殺都成了奢望。

五行燈飛出,在他體內構築了五行印記,封印了他的魂根。

另外五人,同樣如此。

做完這些,我回頭對守城的統領道:「把城頭上的四百人放了。」

統領問:「姜盟主,是關押還是?」

「告訴他們自由了,想去哪兒去哪兒。」

我能做的已經做了,但他們的未來,我已經無法決定。

包括他們的親人也一樣,那不是我想幫就能幫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