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婕和我都清楚,外面的人都不進來,那麼這裡的戰爭持續下去,傷亡會很大。

而且這還涉及了一個問題,我沒有說,但她應該能想到。

那就是我會不會繼續陪著她在這裡打下去。

畢竟要是人都死沒了,解開了背後的謎又能怎麼樣。

一樣毫無意義,而現在知道天龍山的入口,我們隨時可以再進來。

反倒是申家會因此而陷入絕境,畢竟禍端已經惹起,不是他們想平息就能平息。

不過這話現在還不到我挑明瞭說的時候。

申公婕沒有再言語。

我等了幾分鐘,輕嘆一聲道:「看來我們之間還是沒有信任。」

「有時候我在想,天地如此之大,就算讓你們申家一人獨掌,那又有何意義?」

「何況未來的路,就靠申家一人真的能撐起來,能走下去?」

申公婕問:「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根本就沒有路!」

聞言,我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回過神,畢竟這個問題我不只想過一次兩次。

我道:「沒有路,那山海世界就是我們唯一的退路,你也進去看過,適合生存,而且從目前來看,它是一個獨立的空間,不受法則影響。」

申公婕道:「但那是一個殘破的世界,未來是什麼樣,誰都說不準,你妹妹他們在裡面也不過短短生活了半年,看不出什麼來,若是真的出了問題,外面法則壓制,山海世界就是一個囚籠,也是我們的墳墓。」

我道:「既然這樣,我們就更應該合作,真誠的合作,一起走出去。至於走出去後,何去何從,就是你我的選擇了。」

申公婕看向遠方,良久才問:「姜一,你真的相信我嗎?」

她這話問得我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從這些天的相處下來,其實我是願意相信她。

但申生的話又把我打回了原型。

我沒有回答。

申公婕自嘲的笑了笑道:「你都不信任我,又談何讓我變得讓你能夠信任!」

我深吸一口氣道:「走到如今這一步,我早已身心疲憊,見多了爾虞我詐,也見多了利益燻心。但我真的很想去相信一個人,包括你。」

申公婕起身,眼神十分平靜的道:「如果你選擇相信我,那你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當然,做出這個選擇的時候,你也要想好自己賭錯了的後果。」.

我眉頭微皺,她這話的意思是話裡有話,暗示了很多的東西。

不等我說話,申公婕騰空而起,朝著申家的營地飛去。

見狀我也不好跟上去,畢竟我去申家的營地,可不同她來我們營地那麼自由。

原地想了片刻,我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申生的動作,她有所察覺。

剛才的話就是在告訴我,若是相信她就不要再做這些小動作。

只有相信錯了的後果,是在給我出一個大難題。

畢竟要是錯了,那她暗中的事就成了。

以她以往的做事風格,會發生什麼想都不敢想。

但既然她已經察覺申生,是不是我們做下去也無濟於事?

猶豫之下,我回了營地,去見了申生。

外面又來了一批人,正好碰上,我問了一些問題,主要是地府的事。

但來人告訴我,白軒他們下去後就沒有訊息再傳上來了,現在外面的事是張世超在負責,李承澤坐鎮道盟總部。

人員分散,壓力都給了他們。

沒有訊息傳上來,應該是都下了九幽,沒人傳遞資訊了。

我現在也只能這樣想了,若是往其它方面想,恐怕整個人一天到晚都魂不守舍了。

接收了物資,申生做了一個總數清點,然後讓秦墨和江城入庫登記。

我等到他做完這些才道:「走,找個地方聊聊。」

申生也沒說什麼,跟著我一起朝著營區外面走去。

遠離了人群,我才問:「你之前說的那些話,有沒有帶著個人情緒?」

申生沒有立刻回答,認真想了一下道:「的確有些個人情緒,我雖然是道盟的人,但正如申公婕所說的那樣,我體內流淌著的是申家的血。」

我點點頭。

畢竟一個人可以否定所有,唯獨不能否定自己的血脈。

哪像外面社會的有些人,喝了幾天洋墨水,就以為自己高人一等,改頭換面。

申生能這樣坦然承認,證明他心裡不再有任何的想法。

往前走了幾步,申生接著道:「我跟你們生活了那麼久,現在回頭看看申家的那些人,覺得他們就是生活在地獄裡,所以我迫切的想要把他們從申公婕手裡解救出來。」

我道:「所以你非常的希望申公婕能夠倒臺?」

申生點頭。

如此,也就是說他跟我說的那些話多少都帶著個人感情在裡面了。

我道:「你現在拋開個人感情,好好想一想,現在的申公婕,是不是還在暗中做著一些小把戲。」

申生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單獨往前走,我停了下來,沒有去打擾,讓他好好捋一捋思緒。

正如之前所說,我們之中最瞭解申公婕的人是他,可也正因為了解,他也是最厭惡申公婕的人。

但我相信申生能夠把這些分開,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