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騰空,暗沉的天空中就多了一道光亮,陣法結界也顯露了出來。

結界外面,有一個巨大的黑影,宛若長蛇凌空亂舞。

柳元的身影沒有浮現,不過伴隨著結界顯化,有一道金光炸開,結界外的黑影短暫消失。

下一秒,整個天空暗淡下來,柳元再次出現在院子裡,開口就道:「那些生物極為詭異,似是龍魂詭骨,人間陣法,未必能夠阻攔。」

映照之力,宛若天威。

陣法之力,同樣可以做到恐怖無邊。

但玄世界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不管使用任何陣法,都不能全力催動,可以說都是閹割了的版本。

這種版本,也成為人間陣法。

就比如我佈設的五行陣,根據不同的需要能夠聚氣,能夠散氣,動輒就是幾十裡,數百里的覆蓋。

但這種覆蓋是悄無聲息的,即便是普通人感覺到氣息的流轉,也無法捕捉到具體的一些動向。

可若是我不顧及,可以說覆蓋之處,天空異像橫生,可以做到五行霞光耀世。

雷法類的陣法,可以勾動天雷覆蓋幾千公里,那雷電能讓人神魂動盪,威懾一方。

我聽柳元落下來說的話,似乎是要打破這種玄世界裡自動達成的一些共識。

我不知道一人破了之後,後面的人會不會爭相效仿,會引發什麼樣的後果。

天空只是安靜了一兩分鐘,隨即我心頭微微一震,這是午夜零點到了。

我們能夠感應天象,測算出準確的時間。而且我們這個時間和電話上的時間是有區別的。

這其中涉及了時差,而我們用的時間,是權衡之後定下來的一個泛時區,以此來達到全國時間的統一。

事實上,別說南北的差異,就是一個省不同的市區,時間都是不同的。

只不過相差不大,大家也都習慣了統一的時間,並不一為意。

換成跨度大的區域,那就非常明顯了。

同是晚上九點,我們國度裡大部分地區都已經天黑了,可是在西域的方向,太陽剛好落下。

正是因為時差的問題,我們在涉及道法的問題上,時間都是自己掐算。

而且我們也能在靈魂深處設定腦中,剛才的一震,就是我設點的時間已經到了。

午夜一過,即便是在三個陣法內,我也能清晰的感覺到氣息不同了,最大的變化,就是再次地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感覺地面輕微的抖動了一下。

直到我看到新娘子他們的臉色,才意識到不是錯覺,而是地面真的在抖動。

緊跟著,堂屋內就湧出大量的煞氣。

我以為是紅棺出了問題,第一時間衝到門口,看了眼發現煞氣不是從紅棺中散發出來,而是從趙麻衣棺材裡溢散出來的。

紅棺不僅沒煞氣散發,反而還吸收紅棺溢散出來的煞氣。

我回頭問:「師父,帝棺在吸收煞氣。」

柳元道:「把它放在這裡的目的,就是讓它吸收煞氣。」

我眉心一跳,五口黑棺還好,他們就算吸收再多的煞氣,裡面的屍體也成不了氣候。

但紅棺就不同了,它裡面裝著的可是邪帝的一隻手臂。

不過柳元這樣說,我也就沒說什麼。

就在這時,腳下的土石中突然閃過一道銀白的光芒,那光芒的色彩像月華一樣,亮度卻是月華的幾十倍。

它只是一閃而逝,不過光芒還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與此同時,天空也出現一聲巨響。

雖然陣法結界沒有顯化出來,天空依舊黑暗

,但在巨響之後,我感覺到黑暗中的確有東西存在。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裡,沒有任何聲音,但你卻清楚的知道,房間裡有個東西,這個東西還是你沒有見過,想象不出來它的樣子,可你知道它異常危險一樣。

好在我身邊有三大高手,不用過於擔心。

柳元道:「小一,你們夫妻和二狗負責地下的東西,記住,不管看見什麼,你們都不要去碰,免得沾染因果羈絆。」

我一直好奇天門在什麼地方,現在聽柳元的意思,殘破的天門似乎就在地下,剛才的那道光,就是天門釋放出來的。

新娘子聞言就讓我回堂屋收好棺材,我和李二狗匆忙朝堂屋走去,盛飛臉色發白,整個人都無處安放的跟到門口,帶著哭腔的問:「門主,四師兄,我要去哪兒?」

盛飛在這裡不僅是被忽略,還被嚇懵逼了。

李二狗回頭看了一眼,招手道:「你進來,但不要碰到棺材。」

趙麻衣家很簡陋,房屋也是十幾年前的老房子,最大的地方就是堂屋,可現在裡面放置著七口棺材,還按照陣法排列,空間並不大,我和李二狗在裡面移動都是直接踩踏在黑棺上。

緊張的狀態下,不碰到棺材不太可能。

見盛飛踮著腳尖小心翼翼的進來,我急忙打出一道五行符籙烙印在他眉心道:「儘可能的別碰到。」

不說紅棺,五口黑棺裡的東西也不是善類,我們碰了沒事,盛飛碰了就說不準了。

畢竟這些髒東西,同樣是欺軟怕硬。我盛飛身上烙印符印,就是在告訴棺裡的東西,這也是我們五行門的人。

但盛飛體內沒有五行道氣,所以我也不敢保證。

盛飛聽出我話裡的意思,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不過還是非常的小心,從棺材縫隙裡一點點挪了進來。

他一進來,李二狗和我也就沒在去管,兩人的目光都落到紅棺上。

「煞氣越來越重了。」李二狗低聲呢喃,我聽出他說話的語氣有些不對勁,急忙朝他看去,只見李二狗眼裡沒有任何擔憂,反而是充斥著興奮的光芒。

我心裡一驚,一把就薅住他的後衣領,提著搖晃了幾下道:「你被煞氣入體了!」

我一晃他,李二狗就不解的看向我問:「什麼煞氣入體?你才煞氣入體呢。」他說著拐了一下胳膊,把我的手掙脫。

煞氣入體跟撞邪一樣,會神志不清。

但李二狗那麼快就醒過來,完全不是撞邪。

我道:「剛才你兩眼放光,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