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鬼樓探秘(3)

“老大,十六樓玻璃一片不剩!”罐子氣喘吁吁地彙報戰況,興奮的臉色通紅。

陳昊看著滿樓梯的玻璃碴子,以及走廊窗上醜陋的大窟窿,亢奮地在走廊裡走來走去。這一刻他有一種奇異的主宰感,彷彿整棟大樓都是他的。還有對這個狗屁世界的深深報復,“罐子,你知道這個叫什麼?這個就叫做砸爛舊世界。”

“嗯嗯,”罐子連連點頭,其實他老大說什麼都無所謂,他就是喜歡砸玻璃,把好東西砸爛真刺激。

“這裡本來就是沒人住的地方,是無主的,可是玻璃卻是好好的,真是浪費。”陳昊惡狠狠地說道。

罐子哈哈大笑,“咱們這可是毀壞公物啊,別人都沒咱們缺德。”

“什麼缺德?你他媽才缺德。憑什麼砸個沒用的玻璃就是缺德了?誰定的規則說玻璃燒出來不能用來砸,只能用來鑲窗戶呢?反正是無主的,我覺得砸爛了最美化環境,難道不可以?”陳昊說道,

“嗯,那倒也是。”罐子趕緊說道。

“你說咱們生下來的時候,世界上的規則就定了,那我們憑什麼要遵守啊?定規則的時候又沒有爭得我們的同意!就好比星期六還要到學校去上自習,憑什麼?”陳昊說著,又狠狠地拿起一塊石頭扔向樓梯口窗戶上還殘存的大塊玻璃。“說白了就是咱們現在還沒有能耐,什麼為了你好,什麼為了對大家好,全是謊話!這世界的規則就是強者定的!如果我是個強者,這個世界的規則就可以由我來重新書寫了。”

“那你要寫什麼規則?規則是我們都可以隨意砸別人家玻璃嗎?”罐子咧嘴笑著說道。

陳昊有時候真不想理會罐子,罐子這個人沒有任何夢想,也沒有任何想法,有時候真挺沒勁的。他眯縫著眼,不理會罐子,獨自走下樓去。這是他最近想出來的一種領導策略,如果下屬不能領會你的精神,或者你也沒辦法回答下屬的傻逼問題,那麼你就不說話,擺出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比如眯起眼睛走開。

陳昊走下了一層樓,來到十五樓,附身從牆角又撿起一塊石頭,瀟灑地在手裡掂了掂重量,猛地把石頭擲出去,一塊玻璃應聲而碎。突然,他好像聽到了一個驚惶的喊聲,隱隱約約,十分飄渺。

他怔住了,剛想仔細聽聽,結果罐子呼呼喝喝地從樓上跑了下來,“老大,老大,老大!”

“別吵,”陳昊嚴厲地說道,“你聽見什麼聲音了嗎?”

“我雄威的腳步聲?”罐子說。

陳昊瞪了他一眼,但是不論再怎麼凝神去聽,這裡依然是一座靜悄悄的鬼樓。“操,”陳昊說,“自己嚇自己。”

他又撿起一塊石頭,繼續砸玻璃。罐子對他亦步亦趨,他覺得罐子已經得到了教訓了,現在可以繼續往下聊天了。

“不管怎麼說,只有自己是個強者,能夠定義規則,別人才會尊敬你。我可不想一輩子被人瞧不起。”

“那咱們該怎麼做?”罐子說,也開始砸玻璃,“家裡又指望不上,作為強者首先要有錢,有錢就是強者,咱們首先得弄到錢。”

“那罐子你說在這個網際網路時代,應該怎麼樣才能賺到錢?”陳昊停下來問道。

“出名唄。”罐子想都不想就說道,“我表弟是個十八線小網紅,可是就靠這點名氣在網上賣拖鞋賣玩偶,他一個月就輕鬆賺出好幾個遊戲主機來。”

罐子隨口一說,陳昊卻聽到心裡去了,突然覺得罐子也不是那麼笨。他興奮地伸手攬住罐子說道,“你說的這是個路子啊,想出名倒也不是太難。咱們現在乾的事要是錄下來放在網上,你說會怎麼樣?”

“會被人罵傻逼唄。”罐子輕鬆地說道。

“別人罵傻逼不要緊,”陳昊興致勃勃地說,“哪個牛逼的狠人發跡的時候沒點黑歷史?罵傻逼的人多了,名氣就出來了,到時候再洗白唄。”

“那人家要是先讓咱們賠玻璃呢?”罐子有點擔心地說。

“無主的!”陳昊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順手在旁邊的門上“bangbangbang”地敲了敲,用以表示強調。“再說,要是咱們出了名,有了錢,你還會在乎賠一點玻璃錢嗎?這就是專案成本啊!”

“老大說的對。”罐子樂了,看了陳昊一眼,剛想說什麼,神色卻突然變了,猛地倒退了一步,“我靠,這裡怎麼有一扇門呢?”

陳昊這才注意到自己靠在了一扇門上,嚇得一蹦,跟著罐子倒退了三步,四隻眼睛一起盯著鐵門,生怕裡面出來人。

“你不是說這座樓沒人住嗎?”陳昊提心吊膽地低聲說著,“怎麼就這間屋子上門了呢?難道是看樓的人住的?”

罐子的汗也冒了出來,“看樓的住十五樓?電梯都沒裝,上下全靠爬樓梯,他減肥的心這麼鐵?”

陳昊想想就覺得罐子說的也對,可還是解釋不了這扇門為什麼裝在這裡,既然有門,那門後總是有點什麼需要隱藏的吧。“這裡面有人?”

“你剛才不是敲門了嘛,你敲得那麼使勁,要是有人這會兒應該有動靜了。”罐子說。

陳昊想罵人,他剛才真他媽的是手欠,這他媽要是敲出個彪形大漢來,他肯定是要被一頓爆揍。

“那就是這人不在家吧,可是什麼人啊要住在這裡?”陳昊琢磨著,“我看新聞裡說有些做毒的就藏在居民區裡,現在不少粉在家裡廚房就做得出來。”

“不會吧?”罐子說道,眼睛裡卻全是興致,伸手又敲敲門,趴在門上仔細聽了聽,門裡果然還是沒有任何動靜。“老大這破門你能撬開的吧!咱們悄悄到底是什麼人住在這裡,要是做毒的咱們就報警為民除害?”

“然後等著被滅門啊?”陳昊白了他一眼,“咱們倒是可以少偷點那個,賺點小錢。反正不是咱們做的,誰賣都是禍害人,也不是咱們倆的錯。”

“高!”罐子向他伸了伸大拇指。

陳昊在門上推了推,“這門質量夠差的,而且還不是防盜門,住這的人可能沒什麼錢。”

“有錢沒錢的咱又不偷他錢,咱們又不是小偷。”罐子慫恿道,“開一個試試?”

“什麼開一個試試,又不是罐頭,你當是開你嗎?”陳昊沒好氣兒地說,不過他從褲兜裡摸出來了工具,一隻金屬薄片,一根金屬絲。他其實心裡並不怎麼猶豫,自從有這個手藝,他就總想到處試試,一般人家的門鎖他不好意思試,可這裡……總還是跟無主的差不多。

他把薄片小心地插進門縫裡,突然沒來由地哆嗦了一下,像是被冷風吹透了脊樑骨。他轉頭看了罐子一眼,罐子也哆嗦了一下,說道,“玻璃都砸碎了是冷啊。”

他想想確實是這麼回事,鬆了口氣,把金屬絲伸進了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