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古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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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這裡是什麼地方?”羅奇跟著麻將和杜正一穿過堂屋,繞過屏風,來到了另外一個院子。這裡跟前院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房舍更高大些,院子收拾得更齊整一些,窗前種著芭蕉,屋角栽著幾桿翠竹。看得出來這裡是地地道道的江南民宅,也有了些年頭。“你們為什麼會準備這樣一個地方?”
“這裡是一座古鎮,原來的住戶都遷到河對面的城市裡住帶電梯的高樓去了。”麻將說道,“不過這裡很久以前就是法師的一個學會所在地。”
“意念法師學會?”羅奇說,他們已經走進了正屋,羅奇伸手摳了一下屏風上鑲嵌的玉石。
“哎,”麻將叫道,“你手怎麼這麼欠?別碰那個,杜正一你不管管他?”
羅奇瞥了眼杜正一,杜正一毫無反應,這種反應本身就是冷淡而疏遠的。
他看見麻將也在杜正一和自己之間瞄了兩眼,大約有了點什麼推測,不過他什麼都沒說,伸手請他們在窗邊坐下。茶桌上擺著一隻鐵壺,壺中有水,他拿出茶葉來,又伸手去取了水壺。就在他伸出手的時候,壺中的水便已經沸騰了起來,他拿起裝滿沸水的水壺,漫不經心,習以為常。羅奇看在眼裡,又一次想到杜正一實在是太少這樣使用力量,雖然在法師戰鬥的時候他的力量完全是碾壓式的,麻將很明顯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但在生活裡杜正一總是像個初級法師一樣大量使用人類的方法,幾乎跟羅奇自己都差不多了。
“來,羅奇,喝點茶。”麻將說,“明前茶。”
“現在才剛到三月。”羅奇說。
“啊,”麻將被戳穿了也不在意,“去年的明前茶。”
“去年的茶全算今年的明前茶了吧?”羅奇望著他。
麻將也就哈哈大笑,手上不停,倒騰得茶香四溢,把茶杯擺在羅奇和杜正一面前,一邊倒茶一邊說道,“這才幾天不見,你怎麼變得這麼刻薄了呢?越來越像杜正一了。是不是杜正一把你帶壞了?”
羅奇沒有說話,靠在椅子裡看著窗外的芭蕉,他少到南方,不知道這裡的陽光竟能把芭蕉葉照得這樣綠。一隻三花小貓從視窗溜過,他漫無目的地跟著它,熟悉了它的感覺,他暗暗追尋著,在幾百米的範圍裡一共發現了九隻貓。
他知道麻將一直在觀察著他,不過他就算想在意也沒辦法,他的思緒在無聊中追尋著就只貓的動靜,耳邊聽見麻將對杜正一說,“說實話,我沒想到他能夠穩定的這麼迅速。”
杜正一端起茶來,先嗅了嗅,“按照你的指點,他給自己找到了一個錨點。”
“聰明。”麻將說道,“看來羅奇是一個天生的意念法師,雖然長一副不著調的樣子,其實天賦卻不錯。”
“但是,他是用我作為意識的錨點的。”杜正一聲音平板地說道。
羅奇在他的貓生探索之旅裡回過些注意力來,偷偷地觀察著麻將的反應。
麻將的神色明顯頓了一下,他往自己這邊看了一眼,但更多地似乎是在忌諱著杜正一。“哦,”他就說了這麼一個字,音拖得卻長,就顯得在含義上層次十分豐富了。羅奇瞧瞧地觀察著他的神色,麻將的眼珠子在鏡片後面明顯轉了轉,思索的內容似乎是不少的。羅奇耐心地等待著他的思考結果,半分鐘以後麻將又“哦”了一遍,他跟杜正一對視了一下,交流了羅奇看不懂的含義。
羅奇一陣憤怒,恨不得立刻動手把他們兩個的腦殼子扒開。在他完全能做到的時候,忍著不做實在是一種修煉。不過羅奇也知道,自己是不會做的,所以就剩下生氣了。
“哦。”麻將又哦了一聲,這次聲音裡透著興味滿滿,羅奇惱怒地轉頭去看他,意外地正對上了麻將探究的目光。他愣了一下,麻將狡黠地一笑,說道,“這暴風雨的味道可真濃烈啊,我都聞到了閃電劃過的時候那股臭氧的清新氣味。”
“你不要招惹他。”杜正一立刻警告道。
“是是,不惹你們家熊孩子。”麻將說著又忍不住一陣悶笑,“你瞧瞧你們這樣,跟熊家長帶著熊孩子去親戚家串門有什麼區別?”
“好好,我們現在說正事吧。”麻將笑著說道,“你前天給我的那試管溶液,我已經知道里面是什麼了。”
“那是黎緒用過的東西,似乎曾經把羅奇浸泡在裡面過。”
“是製造超人的溶液嗎?”羅奇懷著最後一絲幻想問道,幻想自己的能力是實驗室賦予他的變異,跟他沒有關係,他本質仍然是大前天的那個羅奇。
麻將納悶地看了他一眼,“你的心智慧不能穩定一點?你是想要吐絲啊,還是想要增肌啊?”
羅奇沒有理會他,無聊地縮回了椅子裡。
“首先宣告,這種東西是人類的產品。”麻將諷刺地說道。
杜正一明白他的意思,“黎緒作為焚蓮者,一直反對法師使用人類的科技,想不到他自己用起來卻沒什麼心理障礙。”
“兩面人。”麻將說道。
“二皮臉。”羅奇接了一句。
杜正一終於忍不住微微露出一絲笑意,但是笑意轉瞬即逝。麻將忽地有些好奇,向杜正一問道,“為了防止羅奇的干擾,你該不是現在正開著”
杜正一瞪了他一眼,他後面的話嚥了下去。羅奇在兩人之間來回看著,拼命希望能夠補全杜正一的後半句話,惱火得恨不得撓椅子。
麻將打著哈哈,接著說道,“別的我們不說了,我們今天只說學術問題,反正我也只能談點學術問題哈。回到正題,黎緒使用的這種溶液,在人類的科學裡,學名叫做氧化氟碳溶液。”
羅奇卻一愣,“我好像知道這是什麼。”
“你知道?”麻將驚訝地說道,“黎緒的意識還在你的腦子裡嗎?那你能多翻出來點他的意識嗎?”
“那些意識現在已經很淡了,”羅奇說,“他當時提過這個名字,我一直覺得很耳熟,現在終於想起來那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