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jcab民航局局長辦公室,中村由紀夫正在跟長島堅直局長報告全日空45航班的調查進度。其實在事發當天,各種資訊就匯總到了長島局長桌前,他大概是知道整個事件的全貌了,中村要做的就是將這個整體框架完善好。

不過,中村調查下來的結果跟長島堅直局長腦中所勾勒出來的畫面並沒有什麼大的出入。只是越是這樣,長島堅直就越是覺得難堪。

“就在剛才國土交通高官官還打電話過問了全日空45航班的調查進度,要是這份調查報告呈送上去,著實是丟人了。”長島堅直嘆息道,看起來臉上頗多焦慮。

中村由紀夫眼皮一跳:“國土交通省也在關心這件事?”

日本民航局是隸屬於國土交通省的,而國土交通省是日本第二大機構,僅次於防衛省。就這麼個重要的機構都開始關注全日空45航班了,這讓中村由紀夫壓力驟增。

“一架飛機在東京上空晃盪了那麼久,連永田町和千代田的那兩位都知曉了,你覺得這事情能小得了?”長島堅直反問道。

中村由紀夫嘴角不住地抽動,他當然知道永田町和千代田兩地住著的都是誰,可越是這樣,他越是覺得焦慮益甚。

“該死!”中村由紀夫嘴唇動了動。

中村由紀夫並沒有發出聲音,但是長島堅直看他的口型就知道他在說什麼,當下冷笑問了一句:“你在說誰該死?”

中村由紀夫一怔,立時低下頭:“局長,你知道我沒有那個意思的。”

“你在我面前說錯了話無所謂,可要是在別處口不擇言,我可保不住了。”長島堅直哼道:“而且,這次你是全日空45航班調查的負責人,如果上邊有人讓你去彙報,你當著那些大人物面前還敢肆意妄為,沒人能救你。”

中村由紀夫頭顱壓得更低了:“我記住了,局長。”

“你這脾氣已經多少年沒有改了,要是你真能記住,我也不用操心你了。”長島堅直看起來跟中村由紀夫關係很好,言語之中頗多提點,不似完全的上下級的關係:“好了,你的事不說了,查下來全日空那邊有問題嗎?”

“暫時沒有問題。”中村由紀夫立刻調整情緒:“不過,局長你也知道的。在這次事件中,幾乎都是那個徐蒼在處置,全日空的人基本沒有直接參與,所以能挑錯的地方著實不多。”

這次事件完美體現了什麼叫少做少錯,不做不錯。其實,在任何一件特情處置中由於情況的複雜性,很多時間會有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情形。

有的事情理是越辯越明的,可有的時候,那是越說越湖塗。

只是那水混了,就容易導致當事方受到一些無妄之災。

然而,這次全日空倒是擇得乾淨,因為事情基本都是徐蒼做的,跟全日空也沒有關係。

“他們能參與的地方也不多。”長島堅直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能制服歹徒全靠著徐蒼利用釋壓,之後穿行橋洞和水上迫降,誰能做得出來?”

“已經派人查過東京灣大橋中央的兩根橋墩了,上面沒有任何損傷的痕跡。”中村由紀夫說到此處心臟也是止不住地狂跳:“這種飛行員當真是我生平僅見。膽識,判斷,技術都已經到了普通人難以企及的高度,真的很難想像這會是一個副駕駛。而且,我聽說他還是國際民航組織的一級飛行專員,在icao歷史上有副駕駛成為飛行專員的先例嗎?這次亞洲區域的專員審查應該是有easa負責吧。easa的人會讓這種申請透過的?”

“如果你有這種疑問,那你還是太小看他了。”長島局長冷笑道:“之前的雅加達火山灰事件裡,英國民航局可是在他手裡吃了大虧,你真以為他就是一個副駕駛?”

“雅加達火山灰事件?”長島局長這麼一提,中村由紀夫一下子就對上號了:“他就是那個心算出下滑道的飛行員?”

“沒錯!而且算出來的下滑道跟標準下滑道分毫不差。”長島局長眼中閃過一絲豔羨:“這種五十年一出的俊才為什麼不是我們jcab的人。如果是的話,我們現在也不用如此糾結了。”

中村由紀夫聽到長島堅直這麼說,欲言又止,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對了,那個黑田隆司怎麼將刀具帶入飛機的,查清楚沒有啊。”長島局長問道。

其實,這個問題就是整個劫機事件的最原初的起因。要是沒有刀具,黑田隆司的威脅將大大降低,也不至於震懾得整個客艙的人沒一個敢出手製止的。

“這個......”提起這個,中村由紀夫臉上就閃過一絲尷尬。

長島堅直一看中村由紀夫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妙:“有什麼問題就說。”

“現在基本已經確定了。”中村由紀夫頓了下,繼續說道:“是羽田機場在出發層和到達層之間的一處原本應該封閉的通道所致。”

“原本.......應該......”長島堅直從中村由紀夫的話裡品出來了些味道:“你是說,實際上那個通道是沒有徹底關閉?”

中村由紀夫點了點頭:“是的,那個通道的確是沒有徹底封閉。黑田隆司曾在羽田機場做過一段時間的臨時工,所以知道這個資訊。”

“所以說,出發層與到達層之間是完全暢通的?這就是羽田機場的人乾的事情?”長島堅直差點兒就要罵出聲來,這麼低階的錯誤也能發生的?

然而,還未等長島堅直的情緒完全爆發,中村由紀夫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局長,現在最重要的反而不是這個了。”

長島堅直一怔:“你什麼意思?”

“那個......在黑田隆司甦醒後,我們去找過他了,結果從他那邊得到了一個不太好的訊息。”中村由紀夫咬牙道:“其實,在黑田隆司發現這個問題後,他曾經上報過官方,但是並未被理會。”

長島堅直嘴角抽了抽,他開始理解中村由紀夫的意思了:“你說的官方是指?”

“羽田機場還有就是......我們的航空安全辦公室。”中村由紀夫緩緩道。

彭!

話音剛落,長島堅直拍桉而起:“什麼?你的意思是說那個黑田隆司之前主動上報過機場的安全漏洞,還報到我們這邊了,然後沒人理會?”

中村由紀夫也是臉上無光:“基本就是這麼個情況。我去航空安全辦公室查了一下過往資訊,是與黑田隆司所言吻合的。不過,那次主動上報並沒有引起航空安全辦公室的注意。”

長島堅直恨得那是一個牙癢癢的:“他們憑什麼斷定這個上報是不需要處理的?”

“他們詢問了羽田機場,機場方面說已經知曉此事了。航安辦公室的人認為機場方面已經知曉,那就沒必要再往上報了,於是就截在了航安辦公室裡。”

長島堅直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下胸膛澎湃的怒火:“羽田機場的人犯渾,也要讓我們跟著犯渾是嗎?現在好了,我們成幫兇了,成翫忽職守了,你說怎麼辦?”

也怪不得長島堅直上火,原本他們是調查方,現在反倒是被牽扯進去了。這要是被民眾知道了,jcab的專業性將會受到巨大的挑戰。

中村由紀夫自然是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雖說他並非航空安全辦公室的,但是整個jcab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當務之急是如何應對當前的危機。

“這件事還只有極少的人知道。”中村由紀夫小心地問了一句:“局長,要不要我們稍微......”

長島堅直慢慢坐了回去,露出一絲思索的神情。他自然是明白中村由紀夫的意思,在這次事件中,他們是有責任的,而且還不小。可值得慶幸的是,知道的人很少,範圍可控,而且調查權是在他們手裡。如果稍稍潤色一下調查報告,或許是可以將自己從裡面摘出來的。

長島堅直思慮片刻,還是覺得有些心動:“那我們就......”

“就什麼?就這麼掩蓋過去嗎?”然而,長島堅直話還沒有說完,他的辦公室門就被粗暴地推開了,門外闖進來觀月凌的身影,其後還跟著長島堅直的助手。

那助手還想著阻止觀月凌,但是他一個男的,又不好對觀月凌動粗,以致於他的阻止根本形同虛設。

長島堅直皺了下眉,揮揮手,示意自己的助手先離開。

等到助手走了,觀月凌進入辦公室裡,冷笑起來:“這屋子裡陰謀的味道都要溢到外面了,你們真的沒有一點兒察覺嗎?”

中村由紀夫很是不滿觀月凌這種行為:“觀月社長,全日空的人都這麼沒有教養的嗎?”

然而,長島堅直卻是抬手止住了中村由紀夫的話,陰沉著臉問道:“觀月社長火氣很大啊。”

“沒錯,我的火氣是很大。”觀月凌冷笑道:“我們的人去見過黑田隆司了,並且得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訊息。他之所以能將刀具帶到飛機上,原因就在於羽田機場的一處安全漏洞。可在事發之前,他曾經主動將這個漏洞上報給機場方面以及你們的航空安全辦公室。”

說到最後,長島堅直眼皮狂跳,之後狠狠瞪了一眼中村由紀夫。

中村由紀夫不敢有絲毫牴觸的情緒,因為他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竟然沒有限制黑田隆司的探訪。全日空的人竟然還可以見到黑田隆司。

其實,在這次事件中全日空也是受害者,至少到目前為止是這樣的。以致於現在的情況跟苦主上門討要說法極其相似。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否認肯定是沒用的,長島堅直索性也攤開了說了:“觀月社長,你想如何?”

“自然是要公之於眾,讓民眾知道我們全日空才是在安全疏漏下的受害者。”觀月凌冷笑道。

這話看似合情合理,但是聽在長島堅直耳朵裡,卻是如同笑話一般:“觀月社長,騙別人可以,可是不要把自己也給騙了。如果你真想這麼幹,那現在就不應該出現在我們這裡了。還有,你確定要把我們拉下水?我勸你還是不要這麼做,這會讓以後jcab與全日空的關係變得非常尷尬的。”

長島堅直最後一句話已經算是比較赤裸裸的威脅了。

“以後如果jacb敢故意刁難全日空,那必定就是你們蓄意報復,民眾會非常喜歡這種遐想的。”觀月凌道。

這下,長島堅直臉色一下子就沉下去了。

“觀月社長,你真要這樣?”長島堅直冷聲道。

“怎麼樣?”觀月凌反問起來:“在分配國際航線的時候,你們似乎也沒有考慮過跟我們的關係啊?”

聽到這裡,長島堅直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笑得那是一個暢快:“我就說嘛,聽到那個訊息後,你第一時間過來的是這裡,那就必不可能是興師問罪,原來是為了國際航線分配的事情。觀月凌,我真的很欣賞你,怪不得全日空在你手上發展這麼好。拿這種事情交換利益,也就你能想出來。”

其實,從理智上來說,觀月凌大機率是不敢跟jcab翻臉的。來日方長,作為日本民航局,有的是時間和機會收拾全日空,理由要多正當有多正當,根本挑不出來刺。

只不過,這事兒還是有風險的。萬一觀月凌真就是氣瘋了,就是狠下心要拉jcab一起下水呢?那可就是不美了。

可現在,觀月凌提到了國際航線分配的事宜,那一切反倒是好辦了。

觀月凌翻臉跟翻書似的,前一刻還義憤填膺,下一刻便是微笑著:“我們國內航司與局方自然是關係融洽,哪裡會有什麼嫌隙?”

“對對對!”長島堅直撫掌而笑:“觀月社長識大體,我很欣慰。此後,國際航線分配上,我會讓全日空滿意的。但是,這僅限於官方的,你們航司間的航線合作跟我們就沒有關係了。”

有些國際航線是國家之間官方商量好的,確定之後再指定哪些航空公司去飛。長島堅直說的就是這類航線。

還有一些國際航線那是航空公司自己斡旋申請的,那就屬於單純的商業行為,jcab自然是干預不得的。

觀月凌肯定是明白長島堅直所說的,能得到這樣的結果就已經是符合她的預想了。

“那就有勞長島局長了。”觀月凌道。

“這件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長島堅直問。

觀月凌笑道:“當時是我秘書去的,我可以保證他會守口如瓶。”

長島堅直點點頭:“好!不久後會新增一批歐洲航線,此事了結,如果真如觀月社長所言,相安無事,那這批航線將由全日空優先挑選。”

觀月凌聞言大喜,別看全日空是日本前二的大航司。但是,優先挑選國際航線的待遇以前可全都是日航的,他們只能撿日航挑剩下的,這種次一等的航線能經營起來才怪。

沒想到,他們有朝一日也能享受悠閒挑選的待遇了。而且,還是價值極高的歐洲航線。

“好了,觀月社長,還有什麼事情要說嗎?”長島堅直澹澹道。

觀月凌知曉這是逐客令。別看現在兩人之間語氣平澹,指不定長島堅直是恨死她了,只不過礙於她手裡握著局方的把柄,不好發作而已。

不管怎麼說,現在長島堅直定是一眼都不願意瞧見觀月凌。

觀月凌自知現在極不受長島堅直待見,目的達到了,也就沒有了待下去的必要性。於是,隨便找個理由便是離開了局長辦公室。

從觀月凌出現到離開,前後不過五分鐘,但是卻為全日空爭取到了下一批優質的歐洲航線,著實是有些厲害了。

“這女人膽子是真的大,敢要挾我們?”中村由紀夫望著遠去的觀月凌的背影,很是不滿:“局長,其實你沒必要答應她的。我們有的是辦法收拾全日空,到那時,她還不是需要乖乖回來求我們?”

在中村由紀夫看來,長島局長根本就沒有服軟的必要,什麼交換利益?敢跟jcab討價還價,那就是欠收拾。

然而,長島堅直卻是擺了擺手:“算了,日航現在垂垂老矣,以後全日空說不得會成為國內最大的航空公司,沒必要把兩邊關係搞得太僵。之前我們的確太偏向於日航了,全日空對我們多有怨氣,這次正好趁此機會緩和一下。”

中村由紀夫不由皺眉:“局長,你就這麼不看好日航?”

“你不知道。私有化之後,日航就開始虧損了,現在它的情況很不好,也就是外表光鮮,裡面已經朽爛了。如果不出意外......算了,萬一國家不讓它倒呢?”長島堅直覺得自己多言了,還是止住了話頭:“你去處理一下黑田隆司的事情,還有跟羽田機場方面通下氣。這件事上的安全責任只能讓羽田機場一人揹著了。”

......

觀月凌在離開jcab總部後,便是直接去了聖路加醫院,目的不為其他,正是為了徐蒼。

然而,剛是進vip病房,卻是見到徐蒼已經褪去了病號服,轉而換了一身筆挺的西裝,甚至頭髮都是稍稍打扮過的。

只是,唯一比較另類的是他左手上還纏著的薄薄一層紗布。

“你要出去,有事?”觀月凌看徐蒼如此正式的裝扮,實在是有些奇怪。她記得徐蒼在日本除了自己應該沒什麼合作伙伴吧?

可現在徐蒼的樣子,真的很像是那種商務會談的模樣。

徐蒼稍稍整理了下衣物:“初次見面,自然是要穿得正式些。沒錯,我是要出去有事。你呢,有什麼事嗎?”

“倒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今天秦小姐在我們總部已經把合同簽好了,現在我們是正式的合作伙伴了。”

“哦。”徐蒼沒有特別的反應,只是點了點頭。

秦心去籤的就是那個關於全日空美國航線利潤分成的協議,作為徐蒼一方的責任,他需要為全日空解決在滬上和羊城的航線許可問題。

徐蒼的反應比較冷澹,搞得觀月凌一時有些尷尬。自從那天撞見徐蒼跟禹晨的對話後,觀月凌先天性地自覺在徐蒼面前低上一頭,感覺相處起來很是不舒服。

“去見過jcab的人沒有?”觀月凌不說話,反倒是徐蒼先開口了。

他對著鏡子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平澹地說道:“45號航班的事情不算複雜,現在應該有些眉目了吧?那個人是怎麼把刀具帶到飛機上的?”

觀月凌心裡一咯噔,猶豫了下,說道:“現在還沒有一個確定的結果,不過,好像是安檢時沒有發現吧。”

“安檢時沒有發現?”徐蒼整理衣服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他驀地轉過頭看向觀月凌,目光深邃,宛如黑洞一般:“是過x光機沒發現,還是貼身檢查的時候沒發現?”

徐蒼的聲音很平澹,沒有一絲起伏,眼神之中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光彩,但是觀月凌卻感覺自己都被看透了。

咬了下嘴唇,觀月凌還是堅持道:“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但應該就是安檢時的疏漏。”

“安檢時的疏漏?”徐蒼扣上西服的紐扣,突然一步走到觀月凌身前,兩人幾乎是要貼在一起了:“觀月社長,我可以相信你嗎?”

觀月凌從未如此近距離面對一個男人:“當然,你當然可以相信我。”

徐蒼沒有說話了,只是深深地看了觀月凌一眼,接著喟然一嘆,好像是無比的失望。

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略微點頭告辭,直接徑直離開了病房。

不知道為何,觀月凌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個極其錯誤的決定。

徐蒼在離開醫院後,攔了輛計程車,給師傅說了個地面,車子便是呼嘯而去。

開了一會兒後,徐蒼想了下給肖凌雲打去了一個電話。之前,他覺得自己未來可能要滿世界跑,還特意辦了那種便於國際通話的電話卡,只是那資費有些高了。

電話接通,徐蒼當即問道:“你在哪兒?”

“滬上啊,怎麼了?”肖凌雲有些詫異道:“你那邊又有什麼事了?”

徐蒼在劫機事件後也跟肖凌雲透過電話了,所以肖凌雲是知道徐蒼的事情的。只是,徐蒼這又是打電話過來,讓肖凌雲有些緊張了。

“陳天揚那邊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徐蒼低聲道。

陳天揚便是那個肖凌雲派去韓國查首爾航空的前韓國檢察官。他已經在韓國那邊停留有段時間了。

“差不多了,首爾航空的底基本查清楚了,跟你想的一樣。嘖嘖嘖,這事兒你都能知道,神了。”肖凌雲笑道:“那現在給大韓航空打造的項圈已經成了,讓他回來嗎?”

“不用!”徐蒼直接道:“事情有變,讓他過來東京這邊,直接找我,我這邊有事讓他辦一下。”

“去日本嗎?”顯然肖凌雲不太能理解徐蒼的意圖:“是劫機事件有些變故?不會吧,你這屬於見義勇為,能攤上什麼麻煩?再說這是飛行那行當的事情,他能幫什麼?”

看得出來,肖凌雲的想法還是跟不上徐蒼,他只侷限於劫機那件事了。可徐蒼早就跳脫出去了,劫機事件已經過了,他現在是在做另外一件事。

“我讓他過來自然是讓他做擅長的事情。”

電話裡,肖凌雲開始反應過來了:“徐蒼,你又在琢磨什麼?”

徐蒼那邊沉默了一下“日韓市場本就是具有高度相通性的。其實,我之前的想法一直是先韓國再日本的。但是,現在有一個絕佳的機會可以一舉進入日本航空市場,你說我要不要把握住?”

“你要開拓日本市場?”肖凌雲直接給驚住了:“日航,還是全日空?不不不,那體量太大了。”

即便是全日空的體量都要超過大韓航空,更不要說全亞洲最大的日本航空了。日本航空的體量在全世界都是能排進前三的,是名副其實的超大型企業。

可依著徐蒼的意思,這是要打這兩家企業的主意啊。

“我給過她機會的,可是她沒有把握住,那我只能自己去取了。”徐蒼惋惜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肖凌雲根本聽不明白徐蒼的這聲感慨是什麼意思。

徐蒼笑道:“沒事,你不明白沒什麼。只要讓陳天揚過來日本找我就行。”

“徐蒼,我是很嚴肅地跟你說啊,日本還有全日空都是動不得的。”

然而,隨著肖凌雲話音落下,計程車已經停了下來。

“西久保明舟町28號?就是這裡了吧。”司機師傅回頭問道。

“是的,就是這兒了。”徐蒼暫時沒顧肖凌雲,而是付錢下了車。

下車之後,一棟老式建築展現在徐蒼面前,方方正正的佈局,看得出來這建築是有些年頭了,外壁上還有不少爬山虎,而大門一側掛了個牌子上面寫了三個英文字母jas,旁邊還有一串類似於中文的公司名稱——日本佳速航空!

徐蒼微笑著舉起手機:“誰說我要從日航跟全日空入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