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我徐蒼,有債必償!(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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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空氣中還瀰漫著些許溼潤的水氣,微風吹過,吸入肺中還能感覺到明顯的涼意。
徐蒼跟秦心站在機場圍欄外邊,目光皆是落在跑道五邊上空。此刻,一架塗著藍天航空標識的飛機正在緩緩下降。這架飛機正是從劍川機場調機過來的。由於劍川機場沒有直飛劍川機場的,只能進行空機調機。
隨著飛機降落在跑道上,周遭的霧氣好像是被飛機巨大的聲音給震開了,目光所及之處似乎清晰了一些。
徐蒼摸在圍欄的鐵絲網上,上面已經被露水浸溼,摸上去好像是摸著了冰塊似的。
“好重的溼氣。”徐蒼將手插進口袋裡,望著澹澹的霧氣:“不曉得這邊冬天是不是容易起霧。”
劍川機場那邊就是冬天特別容易起霧,而且一旦起了大霧後面還不太容易散開,這就導致在冬季經常因為能見度的問題導致航班延誤或者取消。
“我問過機場這邊,他們說冬天這邊還好,比較有影響的反而是順風。”
“嗯?這個怎麼說?”徐蒼倒是忘了查閱洱海機場的氣象資料的事情,主要是此前他一直很忙,根本就沒有時間做其他的事情。
秦心憂心道:“洱海機場不是10/28號跑道嗎?但是,這邊只有10號跑道有盲降程式,另一邊的28號只有vor程式。洱海機場盛行東風,一年中大部分時間倒是沒什麼影響。可一旦到了秋季,會有那麼一段時間經常刮西風。只要風速稍大些,10號跑道的順風就要超標了。”
徐蒼很快就抓到了秦心擔心的地方了:“深秋後若是遇到起霧了,28號進近程式的氣象標準又比較高,容易落不下來是吧?”
vor程式的氣象標準通常都要比盲降程式要高很多,不管是雲底高還是能見度。這就導致如果遇到一些惡劣天氣,盲降是可以落地的,但是vor程式就落不了。
在某些極端條件匯合時,有可能導致洱海機場沒有適用的進近程式,這正是秦心所擔心的。
秦心點點頭:“是這個意思。不過,好在這種極端情況只有在大霧加西風的時候才會出現,條件還是比較苛刻的,在秋冬交接那段時間需要注意了。”
“沒事,還有一段時間,回頭我問一下機場。”徐蒼心裡默默地記下了這件事。其實,只要兩邊跑道都有盲降,那這件事並不是如此棘手。至於為什麼洱海機場只有一邊跑道有盲降,是因為不想嗎?很簡單,不就是沒錢嘛。
盲降裝置不管是採購還是維護的成本都是相當高的,因為國內很多機場只有一邊有盲降,另一邊則是以非精密進近程式來應付。有些極端的,甚至另外一邊連儀表進近程式都沒有。
二人在圍欄外等了一會兒,看著飛機滑進停機坪。徐蒼拍了拍秦心:“走去,去道口那邊等著吧,很快就出來了。”
秦心嗯了一聲,跟著徐蒼往機場安檢道口那邊走。這次他們會乘坐機組車由安檢道口出來。不過,這僅僅是機場為了調機而特別安排的,機組車也並非他們自己的,而是機場方面的車輛。
後續在正常航班執行時,他們就走不了安檢道口了,而是要跟普通旅客一樣走候機樓,不管是進場還是退場都是一樣的。
洱海機場不大,從圍欄那邊步行到道口也不過五六分鐘。徐蒼兩人又在道口外面等了一會兒,便是見到機場的車輛出來了,往裡面一看,正是跟著調機過來的人。
車裡的人許是也看到路邊的徐蒼了,車子剛過徐蒼就停下來了。
徐蒼招呼著秦心上了車,一上去便是發現整輛車都是坐得快滿了,而坐在最前面的正是莫尚雲教員。
莫尚雲瞧見徐蒼上車,向其招招手,他旁邊的座位還空著。徐蒼沒有立刻坐上去,而是給秦心找下有沒有別的座位。
坐在車門口的單座的一個女孩子倒是懂事,說是到後面跟別人擠一擠,將自己的座位讓給了秦心。
徐蒼一陣道謝後將秦心安排坐下,自己才是坐在莫尚雲身邊。
“你這還起了個大早啊。”徐蒼坐下的時候,莫尚雲發現徐蒼頭髮都是微微有些溼,顯然是在外面站久了,給露水打溼了。
“費了老大勁了。”徐蒼打了個哈欠,看起來不是很有精神。
他可不是亂說話,而他的確是一個起床困難戶,特別困難的那種。徐蒼擺爛時期就做過為了不飛早班而瘋狂運動後再洗冷水澡讓自己發燒的操作。他倒是可以接受熬夜,但真的難以接受早起。
莫尚雲笑道:“我倒是沒什麼,上了年紀了,覺少。你以後可是沒多少睡懶覺的機會了。”
從明天開始,飛去羊城的航班時間都是早上七點,想要不那麼緊急,估計要凌晨四點四十五左右就要起來了。這對徐蒼來說,簡直比處置特情還要壓力大。
並非徐蒼選擇的航班時刻的。要是讓徐蒼自己選,那得是要早上九點半起飛,回來休息一下就可以準備吃晚飯了,時間太舒適了。
然而,即便有木華航空的馬誠幫忙,也只能解決有沒有問題,至於時間是什麼時候,那全憑羊城機場做主。
其實,羊城並沒有定死,那邊的意思是徐蒼他們的飛機必須在中午十二點前或者晚上九點後離開羊城機場。
中間這九個小時是黃金時段,輪不到徐蒼他們佔用。
在這件事裡,徐蒼是弱勢方,自然只能順從羊城機場的安排。不過,如果真讓徐蒼單獨選擇,徐蒼寧願晚上起飛。
可在洱海機場這邊就有問題了。洱海機場現在在民用領域只負責一個洱海-羊城的航班。要是選擇晚上的時刻,那洱海機場晚上就要留人值班。可要是選擇早班,洱海機場方面就能在正常工作時間完成指揮,不需要額外消耗人力成本。
別的不說,光是將機場旁邊的小院子騰出來給他們,還幫助徐蒼他們通了水電,電話線也在幫忙聯絡,洱海機場方面算是對徐蒼他們很好了,徐蒼自然沒臉再給機場方面添麻煩了,於是就只能接受早班了。
“反正我就在後面坐著,飛機是你們開。”徐蒼往後看了眼,有些奇怪:“譚機長呢?”
徐蒼所問的譚機長就是此前備降天山的當班機長譚鶴齡。後面因為顧及公司的利益,徐蒼跟總飛行師王瑄達成協議,自己並沒有在與局方的約談中過多提及譚鶴齡的表現,從而讓譚鶴齡免於了局方的追究。
不過,王瑄在局方調查結束後找了個由頭將譚鶴齡的機長給解聘了,算是對譚鶴齡的真正處理結果。
當然了,公司解聘機長並不會沒收機長的航線執照。只要擁有航線執照,那麼在局方那裡,他就是一個機長,聘不聘那是公司的行為。
由於機場條件複雜,洱海機場屬於複雜機場,需要飛行員具有特殊資質。在很早之前,藍天航空倒是執行過一小段時間的洱海機場,因而早期成員大多是擁有洱海機場的資質的。此後跟三大航在洱海機場的經歷類似,藍天航空沒有堅持太久便是放棄了洱海機場的航班。
而相關機場的副駕駛的資質是一經獲得即為永久有效的,但是作為機長的資質是需要定期獲得的。為此,莫尚雲還去飛了一趟模擬機,以啟用他已經失效許久的洱海機場資質。
不過,只要執行洱海機場,那就需要整套機組都擁有相關資質,並非僅僅機長具有即可。譚鶴齡由於技術級別限制,不能以責任機長的身份帶飛航班,所以他連獲得機長相關的洱海機場執行資質的資格都沒有。
當然了,徐蒼也沒想要譚鶴齡帶飛,徐蒼要的僅僅是他作為副駕駛的洱海機場執行資質。由於藍天航空執行洱海機場的時間太早了,這就導致現今公司內的副駕駛全部沒有相關資質,只能往機長上面的級別找。
可單為了一個執行資質就將一個機長當作副駕駛用,著實是浪費了些。所以,譚鶴齡這種資深副駕駛,又稱巡航機長的似是而非的機長就最為合適了。
擁有航線照,資質齊全,還不用付出機長的工資,當真是完美!
其實譚鶴齡也不是很想過來,畢竟洱海機場這邊太苦了,什麼都沒有,時間一長,人都得給憋瘋了。
不過,一來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徐蒼畢竟在局方調查的時候幫過自己,那是有恩情在的。還有就是現在總飛行師王瑄看他相當不爽,他留在藍天航空也是人厭狗嫌的,還不如到洱海這邊。苦是苦了點,至少是清淨,省得受那些人的白眼。
而且,他不當機長也有一件好事,那就是需要承擔的安全責任就小很多了,跟著莫教員摸摸魚就行了,還是舒服的。
“不要找了,小譚在後面一輛車,人有些多,一輛車坐不過來。”莫尚雲拍了下徐蒼:“也虧得你能想到譚鶴齡那小子,還真是會省錢啊。他什麼資質都有,關鍵時刻還能湊出來雙機長的機組。你這錢花得值啊。”
莫尚雲是知道些內幕的,比如這個基地真正是誰說的算。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秦心有些奇怪道:“徐蒼,你不是沒有洱海機場的資質嗎?明天還能飛嗎,不是需要所有機組人員都有相關資質才行嗎?”
“沒事。”莫尚雲答了秦心:“我跟譚鶴齡兩個人原則上就能組成一套完整的機組,徐蒼作為非必要成員,可以將明後天的航班標註為帶飛。等明後天的航班飛完,徐蒼也就自動獲得相關資質了,都不用飛模擬機的。”
對於機組搭配,那是遵循最低原則的。即只要符合最低限度的機組實力搭配便可,後面多加上來的人並不影響這套機組是否合規。
比如明天莫尚雲,譚鶴齡以及徐蒼組成一套機組。但是,即便去掉徐蒼,單單莫尚雲和譚鶴齡也能組成一個合規的二人機組,因而徐蒼是非必要的,那就不用在意徐蒼到底有沒有資質了。
如此一來,明後天的航班可以視為帶飛徐蒼的航段。原則上,只要帶飛三段即可讓徐蒼獲得相關資質了,而且作為副駕駛的角色,這個資質是永久的。
秦心雖然跟著徐蒼瞭解了很多民航的知識,就如此洱海機場的執行資質,放在以前秦心哪裡會搞得懂?
不過,民航執行那是包羅永珍,可不是淺嘗輒止就能通行無阻的。就比如讓徐蒼獲得資質,如何以最簡單,最高效,最省錢的方式讓機組獲得相關資質也是一門學問。
秦心若有所悟:“這樣啊。”
“秦小姐,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以後飛標會將這些事辦好的。”莫尚雲笑道:“你作為老闆,關注公司大方向就行了。”
秦心點點頭,不過目光不著痕跡地瞟了一眼徐蒼。
徐蒼對此就習以為常了,他倒是比較關心洱海機場的執行環境,於是跟莫尚雲打聽道:“教員,剛才你過來的時候,覺得洱海機場可是好飛啊?”
徐蒼包括後世都沒有正經飛過洱海機場,所以還是有些好奇的。洱海機場難飛的名聲還是相當響亮的,此前在坐飛羽航空飛機出事時,當時的機長關山就對備降到洱海機場非常畏懼。由此可見,即便對於機長級別的人來說,洱海機場都是相當大的挑戰。
這個問題也是洱海機場難以執行的原因之一,人力成本太高。不僅僅需要額外的資質,普通機長還飛不了,只有那種最頂尖的一小撮人才能飛,而那些人普遍小時費也是最高的。
“你還擔心好不好飛的問題,在你這邊不是隻有能不能飛,沒有好不好飛的說法嗎?”莫尚雲笑道。
不久前的9451航班事件,莫尚雲也是聽說過了。以機翼插入海水中來完成近乎無半徑的轉彎,這種驚世駭俗的操作也只有徐蒼想得出來並且做到了。
在莫尚雲眼裡,徐蒼好像是無所不能,只要理論上可以飛行,那徐蒼就一定能飛下來。
徐蒼往下滑了滑,膝蓋頂著前面的椅背:“如果太耗心神也不好,我這人懶得很,要是太難飛,以後我就打算窩在後面不上座了。”
“哈哈哈,你真要是不想飛,在後面睡覺就行了。”莫尚雲對於徐蒼偷懶的行為並不是很在意:“不過,真要是說洱海機場的飛行難度嘛,我覺得還好吧。但是,據我瞭解,跟我差不多級別的那些朋友都反應洱海機場難飛。主要是服役的時候就經常來洱海機場,次數多了,那邊風是什麼特點,我心裡都有些數。”
歸根結底就是一句話,唯熟爾!
莫尚雲在進入民航前就有很多在洱海機場飛行的經驗,加上自身技術又足夠紮實,那自然是沒覺得有多難。
跟他同級別的那些老教員倒也不一定技術就有問題,純粹是各航司在洱海機場基本就沒有撐太久,這還處於在摸門道呢就結束了,當然容易感覺難飛了。
徐蒼那可是不客氣:“教員,這可是你說的,我記下來。”
“哈哈哈,沒事你記住就行。”以前莫尚雲擔心徐蒼浪費了自己的天賦,可現在徐蒼已經兌現一切了,已然是可以獨當一面了,莫尚雲自然不會過多管束他:“對了,飛標那邊跟我說你時間到了,有機會去基地那邊升一下二級副駕駛。”
其實挺早的時候,徐蒼的經歷落地就到了,不過中間因為9451的事情給耽誤了。
“嗯,下次調機回去,我去一趟基地大樓。”徐蒼心裡想著。下一次去藍天航空的基地大樓估計就不是單單的升級了,而是要從藍天航空徹底獨立出來了。
跟之前徐蒼預料的一樣,車子沒幾分鐘就開到了那處小院裡。
到地方後,一車人拎著大包小包下來了,徐蒼這才看清楚來了那些人。由於行政方面的東西都是定期交給藍天航空來處理的,所以其實地面行政人員來得不多,也就是五六個人,其餘的就全是一線人員了。
不過,等後面與藍天航空分離後,各種事務就自己招人來處理了,行政人員規模將會呈現爆炸式的增長。
誰是地面行政人員,誰是一線人員,徐蒼一眼就能瞧得清楚了。反正身材好的,長得漂亮的基本都是乘務,飛行的他基本都認識,機務看上去老實憨憨的,其餘就是地面行政了。
一個目測跟徐蒼差不多高的漂亮女子下了車,環視四周,眼神之中掠過一絲訝異:“這是咱們的基地嗎?”
如果不是看到投過來的確切的眼神,她還以為是進了哪個農家小院呢。
饒是秦心是老闆,她也不免臉上發燙,這小院子卻是不太像樣了。
“哎呀,新基地在建嘛,哪有這麼快的?”徐蒼倒是臉皮厚,指著不遠處的土坡上的一塊大平地:“那塊地已經劃給咱們了,後面就在那上頭建基地,這裡就是當個臨時基地來用。”
那女人明顯是乘務長級別的,絲毫不讓,語氣之中帶著點點猶疑:“你該不會是給我畫大餅吧?而且,你不是飛行的嗎,還管事?”
“姐,我就是兼個職而已,主業還是飛行員,而且你看我老實本分,像是那種喜歡畫大餅的人嗎?”徐蒼努力擠出憨實的笑容,卻是迎來那女人的一個大白眼。
秦心走上前,略帶歉意道:“這邊條件是艱苦了一些,可這基地成立得倉促,只能暫時在這邊湊活了。我們已經在聯絡施工隊了,後面會先建出勤樓,這樣住宿條件就能好上來了。”
那女人瞧了瞧秦心,連老闆都來道歉了,那她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是揮揮手:“算了算了,反正也有心理準備了,又不是來旅遊的。”
眼看擺平了眼前的一切,徐蒼瞧見兩個小夥子正在將車上的大箱子往外搬,趕緊上去準備搭把手,結果那兩小夥子連忙道:“兄弟,別上手,我們兩個正好,你上手了反而亂了。”
“哦哦,好的。”徐蒼縮了手,好奇道:“裡面是什麼?”
其中一個小夥子說道:“印表機,傳真機,後面還有一套臺式電腦。”
“後續的航班放行還是由劍川基地的放行席來做,然後將資料傳給我們,我們自己列印出來。”秦心在一旁解釋,然後指了指車上的另外一個箱子:“原本我只想買一臺普通的桌上型電腦的,可昨天晚上臨時換成了頂配。”
徐蒼一怔:“你要打遊戲?”
徐蒼對高配電腦唯一的認知就是打某些大型遊戲。
“打什麼遊戲?”秦心朝著往這邊跑過來幫忙的趙飛:“給他買的。”
“啊?”
秦心偏過頭,帶著一絲俏皮地望著徐蒼:“你是不是對趙飛的那個什麼軟體很感興趣?”
徐蒼聞言一窒,他當然感興趣,而且不是一般的感興趣。畢竟這款軟體未來能造就一個市值超過兩萬億的網際網路超級帝國。
“看來我順手將趙飛招過來是意外之喜啊。”徐蒼雖說一個字沒說,但是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了。當然秦心不曉得徐蒼為什麼對一款軟體這麼感興趣,可她相信徐蒼的嗅覺:“趙飛過來只需要做日常的網路維護,還有就是進行一些電腦方面的工作,工作量倒是不大。給他一臺好電腦,讓他繼續開發他的軟體。”
徐蒼四周張望了下,確認附近沒什麼人,湊到秦心耳邊小聲道:“以後有錢了可以嘗試投資一下他的軟體。”
秦心微微一驚,徐蒼如此鄭重,不免好奇起來:“這個軟體未來前景很好?”
“是挺好的。”徐蒼笑著說道:“也就是空客加波音捆起來再乘以二的體量。”
如果要論主角光環,那趙飛才是真正獨一無二的主角。
“什麼?”徐蒼的話直接嚇了秦心一大跳,甚至都沒有控制好自己的音量,惹得周圍人投過來奇怪的目光。
秦心臉色通紅,狠狠地掐了一下徐蒼的胳膊,埋怨道:“你盡說些什麼胡話?”
徐蒼無奈,他也沒說胡話啊。未來趙飛的商業帝國論市值就是空客加波音再乘以二的體量啊。不過,他也沒有細說了,反正再說下去容易被當成神經病。
現在想想兩千年後是國內民航的黃金時代,那又何嘗不是國內網際網路浪潮的開端?多少網際網路巨頭在此之後紛紛崛起,最後大浪淘沙下來的都是規模龐大到難以置信的商業帝國?
秦心只是覺得徐蒼在逗她玩,沒有太放在心上。只是這片刻的分神,遠處卻是傳來一道猶如空谷鶯啼的輕靈之聲。
“哥!”
徐蒼循著聲音望去,卻是見著夏疏月拉著個大箱子,快步往這邊過來。由於院裡地面並不平整,箱子被夏疏月拉著顛得厲害,好像隨時都要散架似的。
“你別急!”徐蒼忙是迎上去,從夏疏月手裡接過箱子,埋怨道:“你這把箱子拖壞了。”
夏疏月很是自然地將箱子送到了徐蒼手裡,笑嘻嘻地貼在徐蒼身邊:“哥,你後面都在這邊了嗎,不去別的地方了?”
“應該是不去了吧。”徐蒼想了下:“就算要去別的地方,我也會帶著你的。”
夏疏月笑著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忙是點頭:“是要這樣的。”
自從去山航後,徐蒼已經挺久沒有見著夏疏月了。久別重逢,徐蒼還是相當歡喜的。不知道為什麼,跟夏疏月在一塊兒心情就會不由自主地好起來。
兩人遇見後,夏疏月就跟在徐蒼後面,半步都不移開。秦心倒是見著了夏疏月了,不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彷彿夏疏月不存在似的。
等人全齊了,送人過來的兩輛機場車便是回去了。徐蒼找了個稍高的地方站在眾人面前,大聲宣佈道:“右手邊的這棟二層小樓就是宿舍,你們可以自行選擇去哪個房間,自己商量著就行。我們現在的房間足夠一人一間,不過你們如果想要兩人一間也可以,分配好了之後來我這邊登記一下就行。”
莫尚雲掃了一眼宿舍小樓,似乎房間都一樣,他反正無所謂,拉著箱子就往著最近的房間走過去了。
莫教員動身了,那後面的人也紛紛行動起來了。最後,大多數人是選擇了單間,只有兩對乘務員選擇了兩人一間,想來是覺得這裡太過偏僻,想要住在一塊兒壯壯膽子吧。
兩人住一間徐蒼還求之不得呢,額外省出來房間了。於是在眾人選好房間後,徐蒼做了登記,接著就開始將一些辦公用品搬到行政樓安置好。
別看東西不多,可一通忙活下來,等徐蒼回過神來就已經是到下午了。
已然是忙昏了頭的徐蒼連忙又開始張羅吃飯的事情。這次跟飛機來的還有好幾個煮飯阿姨,單以現在基地的人數規模勉強是夠用的。要是後面人再多起來,那必定是要在洱海市本地招廚師的。
徐蒼本來就是早起,精神頭不好,又是忙了一整天,在阿姨做飯的空檔裡回去眯了一下。大約一個小時候,徐蒼反倒是被秦心叫醒去了行政樓最角落的那個房間,也就是秦心傾向於改成食堂的地方。
一通弄下來,一共是三個大圓桌。徐蒼,秦心,飛行的還有兩個乘務長做一桌。安全員,乘務員做一桌,剩餘的地面行政人員又是一桌。
徐蒼盤算了下,飛行,乘務,空保都是兩套互為備份,大部分情況下應該是沒事的。而地面行政人員則是沒有非常嚴格的休息期規定,調配起來倒是方便得很。
人員規模不大,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眾人落座,徐蒼左手邊是秦心,右手邊是莫尚雲。上菜期間,莫尚雲小聲問了下徐蒼:“剛才我就想問你了,其他機組倒是還夠,大家輪著來,我帶隊的怎麼就我一個啊?”
莫尚雲發現所有機組人員都是兩套的,只有帶隊機長是一個人的,也就是他自己。別的就沒有機長了。當然了,譚鶴齡原則是機長,可他不能帶不了隊,法規不允許,他也沒這個能力。
莫尚雲是要遵循休息期規定的,以一個不太恰當的籠統介紹的話,大約就是飛四天休息兩天。這前四天飛完後,後面兩天莫尚雲得休息了,航班怎麼辦,總不能不飛吧?
現在基地剛成立,就指著這班飛了,結果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這不是胡鬧嗎?
“教員你放心,馬上會有另外一個機長過來。他是轉機型的,轉回波音,稍微有些手續上的流程走一下。按照計劃,明天應該到劍川飛完模擬機獲得洱海機場的資質了,後天坐車過來,時間剛剛好。”
徐蒼說的那正是史頎教員,他由於需要進行轉機型的補充訓練,因而沒有跟徐蒼一起過來。後面,史靈靈還要一起過來,幫徐蒼管理一下簡陋不已的市場部。
“轉機型,空客轉波音,這倒是少見啊?”莫尚雲教員略略訝異著。波音轉空客倒是常見,反過來的就不多了。
徐蒼笑道:“是個技術很好的教員,為了能過來,直接放棄了教員級別,就留了個單飛機長的技術級別。”
莫尚雲新奇道:“魄力不小,我倒是想見見他了。不過,你都說技術很好了,那應該是沒問題了。對了,陸景華那小子託我給你帶句話,後面他將自己的事情處理好就過來,讓你稍等一下。”
徐蒼倒不是很在意這個,反倒是覺著陸景華見外了,沒有打電話而是讓莫教員帶話。估計陸景華是覺得自己沒有第一時間過來,稍稍不太好意思。
徐蒼嗯了一聲,沒什麼特別的反應,此前在齊州醫院病房時,徐蒼就專門給陸景華提過。當時陸景華沒有表示,不過最後還是願意跟過來,讓徐蒼很是欣慰。
“還有一個人,餘奉天!”提到這位藍天航空曾經的維修副總裁,莫尚雲便是會心一笑:“他怕是拉不下臉,現在還在劍川基地待著。”
徐蒼是想過讓餘奉天來的,而且讓秦心去給他提過了。想想讓一個維修副總裁給自己當機務,那真是殺雞用牛刀,沒有絲毫差池了。
至於擔心餘奉天藉此耍小心思?徐蒼反倒是一點兒不擔心。現在餘奉天就是攤在地上的爛泥,就指著徐蒼翻身了。
這人利益心極重,反而是看得明白。現在就是還有那麼一點點可笑的自尊作祟,等他想通了,後面自己肯定得乖乖過來。
徐蒼微笑起來:“沒事,他會想清楚的。”
在徐蒼話音落下的同時,最後一道菜也上齊了。徐蒼立時站起身子來,端著水杯敬向眾人。
有人瞧見徐蒼站起來了,也要跟著站起來,卻是被徐蒼給制止住了。
“各位,想來大家也看到了,這裡吃的比不上劍川基地,住的比不上劍川基地,玩的也比不上劍川基地。可有一個劍川那邊是無論如何都比不了的,那就是真誠。”徐蒼鄭重道:“在這裡,你不用費心思考慮工作以外的其他煩惱,你流的每一滴汗水都能收到回報......”
這時候,旁邊的莫尚雲笑著說道:“那還是空口無憑啊。”
徐蒼暢快大笑:“只要大家一心為公司,那就儘可以期待下個月的工資條吧。”
此話一出,屋裡驟然響起來一陣歡呼聲。說再多都比不上實實在在的錢,很多人其實不反感多工作,只是討厭自己做了毫無回報的工作而已。
在屋子裡的角落處,有一塊洱海市春夏航空有限責任公司的牌匾。就這麼大大方方地給眾人看,但凡是個有正常思考能力的人都曉得這是什麼意思,這個所謂的藍天航空的分基地很快就會獨立出來。
此前,秦心在找他們一一談話時就比較隱晦地提起過,眾人也都是有心理準備的。他們願意過來,那就是同意在這邊長期生活工作的。
徐蒼望著這如同烈火烹油的氛圍,心中也是激盪不已:“要不是明天飛航班,今天說不得是要把我抬出去的。不過以後機會多得是,我以茶代酒,祝咱們春夏航空騰飛如龍!”
這個時刻,徐蒼沒有說什麼洱海基地,而是直接說了春夏航空,接著便是一飲而盡。
下面一眾人群也是或多或少懷揣著一些理想過來的,聽到徐蒼的發言,皆是紛紛大喊:“春夏航空,騰飛如龍!”
一時之間,場中的氣氛推到了最高點。
徐蒼臉色漲紅,顯得異常興奮。想自己重生到現在也是過了許久,成立一家航空公司的夢想終於走出了實質性的一步。
就是在這貧瘠的群山中,即將醞釀著攪動風雲的力量。
......
翌日清晨,徐蒼打著哈欠出了自己的宿舍。昨晚由於情緒過於高昂,以致於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靜,一直到凌晨兩點多才湧上睡意,緩緩睡去。
這一折騰,徐蒼僅僅睡了兩個多小時,不困才怪。
拖著箱子下了樓,徐蒼去了行政樓二層左手最靠邊的房間,那裡正是飛行準備室。
相較於劍川基地那豪華乾淨的飛行準備室,這邊的確是寒酸太多了,周圍牆壁上斑斑駁駁的,而且空氣之中瀰漫著極澹的黴味。
這是長時間沒人住的屋子常有的現象,畢竟此前這裡已經荒廢很久了。
徐蒼過來的時候,乘務組已經過來了,徐蒼還在其中瞧見了夏疏月。飛行機組這邊只有莫尚雲教員到了,譚鶴齡還不見人影。
反正時間還早,譚鶴齡晚來一會兒也不礙事。
徐蒼去吹了酒精,登記了自己的名字。回頭瞧見資料席那邊沒人,不過桌子上已經放在列印好的資料了。
由於現在還依附在藍天航空,所以不管是航醫,放行,那都是用著藍天航空那邊的。但凡是有什麼問題,打電話給劍川基地那邊即可。
如此倒是省事太多了,不過等後續獨立出來,所有崗位都必須重新招人了。
徐蒼拿著紙質資料坐到莫教員對面,對了下任務書,飛行機組這邊是沒有問題的。這任務書是昨天調機的時候從劍川基地拿了一大沓蓋了鮮章的白紙,然後在這張有印章的白紙上將任務書列印出來在,這樣就具有效力了。
對比眼睛通紅,無精打采的徐蒼,莫教員的精神頭就好很多了。就算沒有早班,他正常五六點也就醒了,就算躺著也睡不著了,這就是老年人的通病,覺少。
“我說你飛不了早班的吧!”莫尚雲教員瞥了下任務書,也是確認了一下,期間還打趣了下徐蒼。
徐蒼撓了撓頭,困得就像是千萬只螞蟻在身上爬似的,很是難受:“教員,一會兒等飛機巡航了,我得是要眯一下,頂不住了。”
“沒事,第一段你好好睡就行了,客艙休息都行。”莫教員笑道:“不過回來這一段你還是得看一下的,最好在進近階段讓譚鶴齡下來,換你上座,你自己親手落一次洱海,那感受肯定就不一樣了。”
說一千,道一萬,那都不如自己親手落個地來得實在。
徐蒼無所謂,以微如蚊蚋的聲音嗯了一下,便是撐著腦袋,眼睛直打顫了。
莫尚雲無奈地笑了一下,打算自己先看看放行資料。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好像是皮鞋撞擊地面的聲音。徐蒼抬了抬眼皮,以為是譚鶴齡過來了,打著哈欠回頭看了眼門口。
然而,當他看清來人時,那惺忪的睡眼陡然將睏意一掃而空,因為在門口站著的是馬誠還有另外一箇中年男人,正是蓉城航空的代表。
此刻的馬誠看上去風塵僕僕的,但似乎精神狀態還好。他給徐蒼打了個眼色,示意徐蒼出來說話。
徐蒼倒是不意外馬誠會過來,只是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刻到來。
莫尚雲並不認識馬誠已經蓉城航空代表,不過瞧著徐蒼的表情似乎是件不小的事情。還未等莫尚雲開口相問,徐蒼便是小聲說道:“教員,我出去談些事情。”
莫尚雲點點頭,他老感覺徐蒼跟那兩個突然出現的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奇怪。
徐蒼出了準備室,將馬誠兩人帶到了樓下的檔桉室。這裡陳列著基地員工的檔桉,當然只是一部分,後面其他的還要陸續運過來。
望著這雜亂的桌櫃,散落在一起的檔案以及老舊不堪的建築,馬誠露出一絲不可置信的表情:“徐蒼,你跟我要洱海—羊城的航線,該不會就是我為了這個?這裡是人待的地方,我們木華航空不比這裡好上千萬倍?”
徐蒼隨便拉了個椅子坐下,很是輕鬆道:“可在這邊我是自由的。”
馬誠的眼睛眯了起來:“可自由經常是要付出代價的。”
“那還是以後的事情。”徐蒼擺擺手:“倒是你們,凌晨找過來,你們還真是會挑時間啊。”
說到這個,馬誠和蓉城航空的代表皆是表情不太自然。國內沒有直飛洱海機場的航班,他們只能先去劍川。
結果劍川到洱?
?只有坐車,而且只有晚上才有。他們整整坐了八個小時才到了洱海市,然後馬不停蹄地就過來找徐蒼了。
正是因此,馬誠和蓉城航空的代表越發想不通了。洱海這種交通閉塞的地區,有必要鑽進來成立一家航司嗎,就算能賺些錢,那也是微不足道的辛苦錢,何必呢?
馬誠不想跟徐蒼討論自己到來時間的問題,他直入主題:“徐蒼,想必你也知道我為什麼過來找你。此前在電話裡說過,你知道9451航班發動機爆炸的原因?”
這時候,蓉城航空的代表明顯緊張起來了,他千里迢迢地過來可就是等著徐蒼這句話啊。
徐蒼倒是並不隱瞞,微笑道:“我是知道。”
馬誠和蓉城航空代表兩人皆是不可抑制地激動起來,而那蓉城航空的代表則是上前一步:“徐蒼,我是蓉城航空的代表,我們公司是全空客機隊,現在禁飛令下來,我們實在是太難受了。希望你能透露一下爆炸原因,早早了結此事。”
或許是瞭解徐蒼的為人,馬誠後面還補充了一句:“我們會給出足夠讓你滿意的酬勞的。”
蓉城航空代表立馬會意,也是附和起來:“對的,對的,絕對會讓你滿意的。”
“讓我滿意啊......”徐蒼可早就等這一刻了,他笑眯眯地盯著蓉城航空的代表:“原本我還準備抽個時間去你們那兒一趟的,沒想到你們自己找上門了。”
蓉城航空代表一愣:“找我們幹什麼?”
徐蒼那僅剩的一點兒睏意也掃蕩出去,他抖擻精神,豎起兩根手指:“我的條件有兩個,你們一人一個。”
馬誠眉頭一蹙,顯出一絲不悅的表情。曾幾何時,徐蒼不過是個任他拿捏的小角色,可現在卻如此態度地跟他討價還價,著實是讓他感覺到不爽。
不過,馬誠還是耐著性子問道:“什麼條件。”
“馬總,我之前不是在電話裡說了嗎?一個航司的名額。”徐蒼很是從容道:“我聽說你們要將劍川的基地升級成分公司,這不正好嘛,那個名額給我,這就是條件。”
馬誠臉色比外面暗夜更加陰沉,半天才憋出一句:“徐蒼,你的胃口不小啊,你知道一個航司名額可以賣多少錢嗎?”
“可總好過飛機在機坪上曬太陽啊。”徐蒼的聲音很是冷冽:“而且,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懂。你們是國企。別人獲得航司名額很難,可是在你們這兒,從總局那邊申請下一個航司名額雖說也不容易,但是比別人要簡單太多了。少在這裡給我哄抬物價,我知道一個航司名額在你心中的份量是多少。”
三大航也是要擴張的,而三大航則是分別向北,向南和向東擴張。擴張期間總是需要成立分公司以便管轄的,這樣就需要總局批覆航司名額。
身為大國企,那自然是有些優待的,比如是在批覆航司名額上。西南區域是木華的固有視力範圍,因為將劍川基地升級為木華航空劍川分公司那是順理成章的,因而想來為此從總局要來的名額難度其實並沒有馬誠表現出來的那麼大。
眼見徐蒼直接戳穿了自己的小心思,馬誠也虧得是心理素質過硬,愣是半點兒尷尬都沒有,只是面無表情地說道:“即便我們申請航司名額的難度要低一些,那也是難度極高的......”
“你不就是害怕我額外再提要求嘛!”徐蒼有些不耐煩了,直接打斷了馬誠的話:“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一人一個條件,只要你將航司名額轉讓給我,我不會有任何附加條件。”
言盡於此,馬誠這才是鬆了一口氣。如果僅僅是一個航司名額,雖然是有些可惜,他也不是不能接受。雖說徐蒼允諾只有一個條件,但是馬誠還是習慣性地表現出自己的無奈,以此降低徐蒼的要求。
可現在再次被徐蒼確認了,馬誠也就沒有顧慮了,最後爽快地點點頭:“可以,這個條件我可以答應。”
“既然可以答應為什麼不在電話裡說,還特地過來一趟!”徐蒼都囔道。
馬誠眼皮跳了跳,心想這小子嘴倒是損得很。這麼大的事情能在電話裡說,不得當面談談,然後確認下來?
眼看馬誠已經同意了條件,蓉城航空的代表略帶緊張地問道:“那對我們公司的條件是什麼?我們蓉城航空可不是木華航空,隨手就送出一個航司名額,我們沒這麼大的手筆啊。”
徐蒼笑了一下,只是這笑容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詭異而冰冷:“蓉城航空自有難處,我定是會體恤的,不會在經濟上有任何要求。”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一聽不用給錢,蓉城航空代表大喜過望,將旁邊的馬誠襯托得像是一個小丑。
馬誠的臉色非常不好看,如此雙標的行為讓他感覺自己被徐蒼給耍了。航司名額不是錢,可卻比錢要貴重太多了。
徐蒼不急,一直等蓉城航空的代表冷靜下來才是笑著說道:“在此之前,我想確認一下,王寶田這個人是不是在你們蓉城航空飛過?”
蓉城航空代表愣了一下,一下子就想起來他在漢京遇見王寶田,然後說是要去見徐蒼,結果當時王寶田的臉色就跟見了鬼似的。
那時候,他還不曉得王寶田為什麼這麼害怕,現在聽徐蒼提起來王寶田的名字,這下子算是嗅到了一絲不尋常。
王寶田糾集一幫子功勳飛行員要去漢京告御狀。然而,因為9451的事情不但沒有成行,還讓徐蒼出盡了風頭。
那借助水力完成了近乎無半徑的轉彎堪稱是驚天動地。不管是好名聲,還是壞名聲,至少徐蒼這人是在民航圈子裡有一席之地了。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徐蒼對王寶田有些怨氣肯定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如今在這個場合單獨提了王寶田,似乎就不是“有些怨氣”那麼簡單了。
“王教員倒是在我們蓉城航空飛了好多年。不過,近些年我們公司轉型空客,王教員不願意轉機型,後面去了山航。”蓉城航空代表如實回答道。
這些也不是什麼秘密,沒必要說謊的。
徐蒼嗯了一聲:“那他的功勳飛行員的稱號是你們公司向局方申請的?”
“是啊!”蓉城航空的代表有些後知後覺,還反問了一句:“怎麼了?”
而旁邊馬誠倒是品出味來了,心裡暗暗地罵了一句:“好狠的小子!”
“好!”徐蒼下巴微仰,顯出無與倫比的堅定:“我對你們的條件只有一個,那就是申請撤銷王寶田功勳飛行員的稱號。”
此言一出,有所猜測的馬誠還好,蓉城航空的代表則是大驚失色,差點兒跳了起來。幾乎是本能地搖頭:“不行,不行。國內民航歷史上從未有航司向局方申請撤銷功勳飛行員稱號的先例啊。”
徐蒼笑了起來:“那倒是好得很,你們蓉城航空要開創先河了。”
“這......徐蒼,不對,徐先生,這真的是使不得啊。要是這麼做,我們蓉城航空的名聲可就臭了。”蓉城航空的代表都快要哭出來了。
但凡是功勳飛行員,那都是在一家航司工作了至少三十年的。就算沒有功勞,那也是有苦勞的。結果後面轉頭向局方申請撤銷其稱號,那其他飛行員肯定會覺得這個公司薄情寡義,這對一家航空公司來說可不是什麼好名聲。
誠然,國內很多航司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有些底線是不好碰的,而徐蒼就是要讓蓉城航空碰撤銷功勳飛行員的底線。
原則上,航司確實有向局方申請撤銷相關人員榮譽稱號的權力。但是可以不代表就能做,蓉城航空的代表滿面愁容,當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徐先生,我知道你跟王教員之間有些嫌隙,可是也沒必要剝奪他的稱號啊。這圈子就這麼大,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何必搞這麼僵呢?”蓉城航空代表勸道。
“天道輪迴,報應不爽。當初他要剝奪我的稱號,那我自然也要還給他。”徐蒼怒目圓睜:“我徐蒼,有債必償!”
如此態度已經是非常明顯了,可是蓉城航空代表卻更是抓耳撓腮,不知該如何決斷了。
瞧見蓉城航空代表萬般糾結,馬誠不免問道:“要是他不答應,你該當如何?”
徐蒼伸出三根手指:“三個條件,有其中任何一個沒有答應,那咱們就耗著。”
馬誠大急:“不是兩個條件嗎,怎麼又多了一個?”
“那你們可以問一問空客!”
馬誠眼皮子狂跳,萬萬沒想到徐蒼竟然膽大包天,敲起了空客的竹槓。可空客又不是軟柿子,哪裡會想捏就捏?
“要是我們都答應了,空客那邊還不答應,是不是這事兒還要作罷?”馬誠問道。
“這是自然!”
“你這小子簡直貪得無厭。就說空客那邊,我們可以靜下心跟你談條件,空客那幫子人他們會有這個耐心?”馬誠本能地覺得徐蒼在空客公司面前就是螻蟻一般的存在,螻蟻哪裡有談判的資格?
可徐蒼卻不以為意:“以前或許機會比較小,可現在不一樣了,很快就會有結果了,反倒是他......”
說著,徐蒼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投到了蓉城航空代表的身上。
這下馬誠也坐不住了,他們可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豈能在蓉城航空這邊出了問題?於是忙是勸道:“那王寶田又不是什麼好人?多大年紀了盡嚼舌根,如此怎麼配得上功勳飛行員的稱號,撤銷了不是正好?”
蓉城航空的代表心裡自罵街,真當不是刀子刮到自己身上,就做那耍嘴皮子的事情。
“徐蒼,就算我們要撤銷王教員的功勳飛行員稱號,那也得師出有名吧。”蓉城航空代表無奈道:“總不能沒個理由就申請撤銷,這樣不是太過分了。”
徐蒼冷笑道:“要理由,要是真想找你們會找不到?大家都是幹飛行的,裡面的潛規則是什麼樣都清楚得很。王寶田大錯肯定是沒有的,但是我不相信三十多年小一點兒的錯誤一次都沒有犯。你們真想找理由,還怕找不到。如果說找不到,那就是你們根本不想找。”
蓉城航空代表額頭上冷汗直冒,徐蒼這人看上去年輕,可心底裡跟明鏡似的,他比徐蒼虛長了十幾歲,可當真這十幾年的時間是活到狗身上了,完全是招架不住啊。
此時此刻,徐蒼已經失去了跟蓉城航空代表扯皮的耐心,他一會兒還要進場呢!
於是,徐蒼直接上前一步,目光猶如火炬般熾熱:“做出一個選擇吧,你們要名聲,還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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