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冰冷骯髒的地面上,那巨大三尾狐狸的喘息漸漸平復。對於身後抓住自己尾巴的傢伙,小蝶只能用猙獰的瞳孔盯著他,而他則面無表情,掛著令人厭惡的笑容。

“兩天前,我見過一個奇怪的妖怪……”小蝶似乎意識到身後的傢伙是個徹底的混蛋,於是開口說道,“她幻化成了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黑色長髮的女人,標準的美女。當時是夜裡,一個精壯的男人正在我店門前看著我,我正準備下手時,站在街對面的她出手了。只是一個眼神便勾走了我的獵物,迷魂術施展起來不留痕跡,相當熟練。應該是個道行不淺的老妖怪……”

“別告訴我你就看著她帶走了你的獵物……”許仕傑想知道後面的故事。

“你認為我是那麼好欺負的嗎?”小蝶眼中露出鄙視,“我跟蹤她到了她的老巢,那裡還有許多被她蠱惑的男人,全都是赤裸的脫陽狀態。看得出來,她不是單純的為了採陽,還有殺人滅口的意思。”

“那麼,我尊敬的狐狸小姐,能告訴我她的具體位置嗎?”許仕傑難得用上了敬語。

“憑什麼?”小蝶有點得意,拽了起來。

許仕傑同時右手發力,捏得小蝶又是一聲悶哼。

“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我說!”這可憐的狐狸無奈地乞求,知道許仕傑的“便宜”不是那麼好佔的,“她就在西城市郊一棟廢棄的紡織廠房裡,還找不到就自己去買張地圖!”

“謝謝了。”許仕傑滿意地放開了狐狸的尾巴,重新站直了身子,自然地取下了手套。而小蝶則迅速跳躍出三米遠,轉身看向許仕傑,露出了滿嘴的犬齒,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許仕傑轉過身,向著自己進來的入口走去,毫不理會身後展現著赤裸敵意的狐狸。反倒是吳凌薇呆立在原地,雙腳無法控制地顫抖著,被小蝶嚇到了。

“走啊,還看什麼?動物園裡的狐狸比它可愛多了。”許仕傑拍了拍吳凌薇的肩膀,習慣性地諷刺著。

“它……它好像要吃你?”吳凌薇不太確定小蝶眼神的意思,可能對方只是想撕碎了自己身邊的男人也說不定……

“小子,姐姐我記住你了,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你的處男之身我要定了!”說完,那巨大的狐狸重新幻化成了美女的姿態,只是雪白的肌膚上已經沒有了任何可遮蓋的東西,赤裸的火爆身材很是誘人。

翻身幾個跳躍,小蝶上了房頂,消失在了夜幕的都市中。

回到車中,許仕傑的手機響起,那催眠曲的鈴聲很是特別,也特別的老土。

“耗子,找到什麼有用的資料嗎?”來電顯示上許仕傑已經知道了對方的名字,也沒有什麼虛偽的客氣話語,直入主題。

“找了半天,從死者的死亡時間、死亡特性和各種線索尋找,找到一個很是符合的妖怪。”話筒中耗子的聲音還伴隨著敲擊鍵盤的旋律,“在日本的《妖怪永珍記》中有記載,一種由蜘蛛幻化為人形的女妖,專門誘惑精壯男人,在男人被誘惑後的第三天凌晨,女妖會吃掉獵物的頭顱。這種妖怪被稱為——洛新婦。”

“我已經找到那傢伙的具體方位,現在就去幹掉她。通知大夥收拾東西吧,馬上就可以解決回家了……”許仕傑說得無比輕鬆,彷彿在處理一件再熟悉不過的工作一樣。

“你啊,回來等著挨鐵錘的罵吧,他還興奮地在整理自己的房間,估計這下是睡不著了。”耗子淡淡地冷笑了兩聲。

掛上電話,許仕傑才有心情側頭看自己的搭檔。只見吳凌薇雙手搭在方向盤上,眼神還是無比的恍惚。

“喂,不就是隻狐狸,用得著這麼緊張嗎?”許仕傑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詭異的地方。

“狐狸?”吳凌薇拉長音看向了許仕傑,“有那麼大隻的狐狸嗎?還長了三個尾巴?!你怎麼不早告訴我你是去見狐狸精,那我也不會去湊熱鬧了!”

“拜託,也不照照鏡子,當時你那一副看淫賊的表情,我就是長十張嘴也說不清。別在這裡閒扯了,快給我開車,知道怎麼去城西郊區嗎?”許仕傑已經沒心情再在這裡浪費時間了,看看手錶,距離凌晨還有1個多小時。

“來之前我有看過地圖,具體的路線我都記得,你當我能進安全域性靠的是關係嗎?”吳凌薇鄙視地回應著,發動起引擎,心態終於恢復了些許平靜。

說來也奇怪,只是和許仕傑幾句普通的交談,就是再難接受的問題也會被輕鬆地忘記?暫且就當全因為這人太過的讓人討厭,討厭到無法忘懷的地步吧……

那小巧的“瑪莉”吐著黑煙重新駛上了公路,向著城西郊區的方向前進。

這一路也是格外的安靜,吳凌薇沒有再說些多餘的話,專心地開著車。而許仕傑則更加的安靜,沒有再悠哉地看風景的心情了,格外地精神起來。彷彿醉漢被人綁在了淋浴噴頭下,噴頭中還在衝著刺骨的冷水。

對於許仕傑來說,那刺激自己的“冷水”便是自己這份異樣的“工作”……

可是許仕傑卻不知道,這次的工作和從前任何的一次都不相同……

恐怖正開始緩緩地吞噬著這座可憐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