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上,文武百官皆已到場,神態各異。

在其上方,炎武帝端坐上方,一雙深邃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情感的波動。

眾人嘴上雖不說,但卻心知,今日就是衛國公府倒臺的日子。

而一旁的戶部尚書蕭逢春也是長嘆了一口氣。

昨夜女兒回家後,他便已經清楚了一切,卻也未曾多說什麼。

現在和離,已經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否則屆時他們蕭家也必將受到牽連。

只是這樣去做,恐怕已經將衛國公府給得罪死了,跟落井下石沒有什麼區別。

但過了今日,恐怕衛國公府就將不在了。

“宣!衛國公吳山海及其子吳錚入朝!”

伴隨著一聲尖銳的聲音傳出,吳山海身著朝服,不卑不亢走了進來。

而在其身後跟著的,便是吳錚。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人當即抱拳恭敬道。

在大炎朝,並沒有跪拜這一禮儀。

炎武帝沒有開口,一旁的文官之首,左相張松文站了出來道:“吳山海,你還有何臉面來見聖上,身為朝廷命官卻知法犯法,為兒子徇私舞弊,換來金科狀元之位!”

來了!

吳山海眸中閃過一絲詫異。

昨夜吳錚便為他分析過,今日之事炎武帝絕對不會率先開口。

而第一個發難的,必然就是這件事的幕後主謀。

眼下這一切果然都按照自己兒子說的來了!

想起曾經那個不學無術胸無點墨的吳錚,吳山海只感覺到了一陣前所未有的陌生。

這真的是自己的兒子麼?

“左相此言差矣,我吳錚憑本事得來金科狀元之位,又何談徇私舞弊呢?”

見父親久久未曾開口,吳錚也知道此刻自己該站出來了。

而他這一句話說出,全場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幾乎都能從對方臉上看到那難忍的笑意。

若不是炎武帝此刻就坐在上方,只怕他們都會當場笑出聲來。

“在京城,誰人不知衛國公之子胸無點墨不學無術,只會花天酒地,怎麼可能會考得上狀元?”

“而現在你卻說是憑自己考來的狀元之位,那讓那些十年寒窗苦讀的學子作何想法?”

張松文一針見血,今日就是衛國公倒臺的日子,他怎麼可能放過這種落井下石的機會?

“你怎麼就知道我沒有真才實學?”

吳錚反問道。

“可笑至極,你一個紈絝子弟能有什麼真才實學?”

張松文冷笑一聲,可下一刻他卻察覺到了一道殺意凜然的目光。

“你若是再敢說我兒子一句不是,我吳山海今日必殺你!”

那一刻,吳山海恢復了曾經馳騁沙場那個鐵血將軍的模樣,渾身凜冽的殺意讓張松文忍不住渾身一顫,下意識退後了一步。

吳錚緊忙攔住了父親,若是他真的在早朝上動手,縱使自己有天大的本事也無力迴天。

“陛下,您看這吳山海竟然要對老臣動手,他哪裡還將您放在眼裡啊!”

張松文緊忙在一旁開口道。

“你胡說八道!”

吳山海被氣得嘴角都在顫抖,但他武將出身,嘴皮子又怎麼可能會是張松文的對手?

“夠了!”

就在這時,上方的炎武帝突然厲聲呵斥道。

兩人緊忙都閉上了嘴,隨即只聽炎武帝道:“一個文官之首,一個武將之首,此刻卻像是孩童般吵吵鬧鬧,究竟成何體統!”

“臣知罪!”

兩人低下頭異口同聲道。

但望向彼此的目光之中仍舊充斥著濃濃的火藥味。

張松文咬牙切齒,可一想到衛國公府馬上就要倒臺了自己跟一個將死之人一般見識幹什麼?

思及此,他又恢復了剛剛那副淡定自若的模樣。

而臺上的炎武帝也將目光望向了吳錚,緩緩開口道:“朕可以給你一個自證才華的資格,一炷香之內,做出一首詩詞來,若能讓在場文武百官和朕認同,那金科狀元便是你的,朕也會赦免衛國公徇私舞弊一事。”

“但若是做不出來……”

“便請陛下夷了草民十族!”

語不驚人死不休!

看到吳錚如此胸有成竹的模樣後,在場一眾文武百官都是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武將暫且不提,在場的文官那可都是當代大儒,想要得到他們的認可,絕對要比考上狀元還要難上百倍。

更何況大炎王朝文武官員不和那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所有文官可都巴不得衛國公垮臺,怎麼可能會讓吳錚翻身?

最重要的是,光是張松文這一關,吳錚就絕對過不去。

可以說,炎武帝這是壓根就沒打算給吳錚留活路!

張松文聽到這話後立馬笑了出來,這吳錚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自己還正愁怎麼斬草除根呢,沒想到他竟然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

而聽到吳錚的話後,炎武帝眸中也閃過一絲別有韻味的光芒,隨即道:“既然如此,那便開始吧。”

話落,便有侍衛拿來了一炷香點燃,緊接著便有兩人端來了筆墨紙硯。

而吳錚僅僅只是看了一眼,便開口道:“何須一炷香,草民現在便可當堂吟誦!”

狂!

狂到了極致!

看著面前意氣風發的少年,文武百官心中皆是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吳山海站在一旁,也是不敢置信的望向了自己的兒子,心中更是百般不解。

這,真的是自己的兒子麼?

“吳錚,你可知在大炎王朝,欺君之罪該如何處置?”

炎武帝眼睛微眯,他見過很多天才,但像是吳錚這樣敢在自己面前誇下海口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草民若有半句虛言,任由陛下處置。”

吳錚滿臉淡然。

前世的詩詞歌賦他背過不少,現在隨便拿出來一首,都是足以震驚四座,名流千古的存在。

一炷香背出一首,那簡直就是對前人的侮辱!

“好!既然如此,現在便開始吧,朕今日便讓你以……酒為題,做出一首詩來。”

炎武帝思索片刻,隨即開口道。

吳錚點了點頭,腦海之中閃過無數篇以酒為題的詩,最終,他嘴角微微上揚。

想要逆天改命,恐怕還得指望詩仙出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