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宿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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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九是個苦命娃娃,出生於七十年代,一歲死了爹,三歲死了娘。
在親戚村民之間乞討掙命,可那個年代人人都自身難保,哪有多餘的糧食啊!
四歲那年冬天,眼看就要在家餓得斷了氣,就在他快嚥氣的時候,一個遊方道人找到了他。
“你前世於我有恩,今世……這裡有只燒雞,慢點!慢點吃”。
道人零零碎碎說了很多,四歲的林初九,自然是理解不了,但道人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似乎在夢中見過……
這些不重要,四歲的他只看上了道人手中的燒雞,餓急了的林初九,不待道人說完,秒變閃電俠將燒雞搶了過來……
從此,林初九跟了道人生活,二人師徒相稱,也沒去別的地方,就在他家紮下了根。
道人自稱白行夜,打扮很古!很另類,一襲破爛道袍,卻一塵不染,頭髮烏黑披肩,三十出頭模樣,說起話來老夫子的雞把文縐縐的。
只用了幾天時間,白行夜就搞定村民接受了他,又用了幾個月時間,在十里八鄉闖出了名頭,靠給人算命、看墳、平事營生。
那個年代奇奇怪怪的事情多,白行夜出手,從未失手!一手虛空畫符,更是引來電閃雷鳴!嚇得幾個找上門來鬧事的神漢神婆,屁滾尿流,磕頭求饒。
為此,白行夜在村裡也備受人尊重!十里八鄉都稱他為“白先生”
也因此,林初九的小日子,在那個年代過得倒也不愁溫飽,心裡放下了對生計的擔憂,跟便宜師父也親親熱熱起來。
可師徒二人,這舒坦日子沒過上三年,一場席捲全國的大運動來了,像白行夜這樣的老封建迷信,自然也成了第一批要打倒的階級敵人。
林初九淚眼模糊裡看著師父被戴上高帽,脖子上掛著牌子,東村游完遊西村,西村游完遊南村……遊了幾天,最後被押到縣革委會去了。
突然的變故,讓林初九再次陷入絕望,他聽村長林解放說了,師父這一去怕是回不來了。
沒有人知道白行夜出事前,曾跟他說過,國內大浩劫將至,白行夜要帶他去香江,可被吃飽了的他拒絕了!
師父都是為了他,才留下來的啊!
他心裡又急又悔!又怕以後的日子……誰曾想,白行夜幾個月後,讓公社幹部恭恭敬敬送了回來,還帶回了很多米麵各種稀缺物資,驚呆了一群村民。
讓村民更吃驚的是白行夜去時一頭烏黑長髮,回來的時候變成了一頭白髮!
當時,在場的村民們都詢問白行夜,為何成了如此模樣?公社的幹部嚴厲批判了村長林解放同志,林解放又狠狠批判了一干村民……
打那以後,再也沒有紅兵小將來找白行夜,他依然幹起了算命看墳平事的營生,只是低調了一些。
閒暇時,白行夜開始教林初九識字,順帶講一些陰陽八卦,五行天干地支風水什麼的口訣,也不管林初九懂不懂,講究一個死記硬背,還逼著林初九背起易經來。
除此以外,每日三更起,白行夜還竹條抽著林初九站樁練氣。
說來也奇怪,林初九似乎對這些神神道道的東西,天生就感興趣,沒幾天,就已經徹底痴迷了進去。
上小學時,在學校有事沒事就給同學批個八字,測個流年啥的,算是實習一下所學,還有幾次把手伸進小姑娘衣服裡,摸來摸去,嘴上一本正經地說是摸骨稱命。
摸骨稱命?小姑娘自然不信他的鬼話,報告老師,搞得班主任時常找他談話,苦口婆心勸他相信科學,奈何林初九狗改不了吃屎!嘴裡嗯嗯嗯,第二天依舊給這個看事,給那個看事……
如此成長到了初中畢業,林初九就棄了學業,在家研究風水玄學,也偶爾跟著白行夜出門平事。
……
“白先生,白先生!出事了,出大事了,人命關天的大事啊!”
這日,林初九被師父關在房間畫符,聽得院外有人呼喊,似乎還是熟人,語氣甚是著急上火,他趕忙起身出了房間,卻看見師父白行夜從另一間房出來,瞪了他一眼。
林初九嬉皮笑臉走到院子裡去開門,邊走邊說道:“是劉隊長嗎?”。
話說完,開啟一條門縫往外一瞧,果然是隔壁劉家坳村的生產大隊長劉前進,前幾個月,他跟師父去劉家坳村給人看過“撞客”。
“小娃……小先生,你師父去哪兒了?”
劉前進急得一跺腳,伸著脖子往門縫裡面瞅,好在他嘴上還記得禮貌,也沒責怪這倒黴孩子擋著個門!
那日他可是親眼見過林初九的厲害,村裡六七個壯後生按不住的事主,愣是讓這少年一人按住了。
“劉隊長,出……”林初九按捺不住好奇心,還未等他把話說完,他身後的白行夜一巴掌拍在他頭上。
“劉隊長,我師父他老人家來了”
林初九乖乖改口,開門讓道,白行夜哼了一聲,揹著雙手走出大門問道:“劉隊長,出了何事?”。
“白先生,出大事了,我……我村加上公社別的生產隊,上百號壯勞力……”
劉前進領著白行夜往劉家坳就走,邊走邊說……百十號人中招?
林初九驚訝之餘,內心更多的是好奇,趕忙跟了上去,在後面細聽……
原來半個多月前,縣革委會來了個劉副主任,在公社召集了幾個生產大隊的人,在劉家坳修挖大磚窯,在一處枯井挖到了一個古墓。
參與挖掘的人,無論在墓上墓下,百十號人,都生了一身黑瘡,其中就包括劉隊長三個兒子。
這種黑瘡起初並不嚴重,一干人也沒當回事,可三天後,人人身上先後出現流膿症狀,黑瘡顏色更加昏暗,且奇癢無比,一撓就是一塊皮肉!
這下縣革委會的劉副主任,才真的著了急,報告了上去,縣裡市裡都派出了醫療隊,專家檢查來檢查去,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最後乾脆全部隔離了。
好在破四舊的大浪潮已過,劉隊長大著膽子提出了野路子!請高人平事!
這個時候,劉主任才想起附近,有一個名叫白行夜的奇人,當年可是跟著秘密部隊去過……
白行夜回來以後,黑髮變白髮!他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白行夜當年剛進革委會借符隱身的事情,他可是親眼見過的,絕對的超自然現象。
到了劉家坳,白行夜站在高處,只是看了一眼隔離區的人群,眉頭深鎖,對身邊的縣革委會劉副主任道:“劉主任,我要去看看墓”。
劉主任叮囑本家劉前進帶路,他自己藉口處理公務去了!
誰敢去啊!墓上墓下都中招了,不說身居高位的劉副主任,就是劉前進這個參加過越戰的老兵,內心也是慌得一批!未知的東西最是可怕。
最終白行夜只讓劉前進指路,自己帶著不怕事的林初九下了墓。
墓規模不大,方圓也就十幾米,都被挖得亂七八糟的,也沒看到陪葬品,墓室放的是一個“坐棺”。
“坐守天棺,寧毋永世”
白行夜看清“坐棺”上刻的字後,忙伸手攔住身後的林初九驚道:“初九,這是降墓,快走”
降墓,就是施了降術的墓,林初九聞言額頭冷汗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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