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三章

當感覺到了一絲靈力，聞人仙的第一反應是掩藏住銀色的瞳孔，再次與靈氣隔絕，是讓人心慌的，但他更怕水淼淼討厭。

“咦？”水淼淼發出疑惑，後知後覺的撓著自己的後腦勺，有些惋惜的道，“收起來了呀~”

聞人仙聽力甚好，收回的手停在半空。

“淼淼喜歡？”

“嗯啊，多漂亮啊。”水淼淼點著頭，沒有多餘的言語，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聞人仙，就能讓人感到歡喜，不是敷衍。

說真的那眼瞳能讓人感覺到安寧，你可能在大千世界尋到一個眼眸裡只有你自己的人？

哪怕只是因為那顏色好入畫，也足夠讓人心動。

水淼淼好奇自己為何沒心動？

聞人仙有些驚訝，不，很是驚訝，不知該如何表達，若不是現在沒有力氣，他想出去舞一場劍。

世人都知道，承仙靈君的銀眸，只有特別危險時，才會不受控制的出現，右眼銀瞳，不是大災就是大難。

無人會稱讚一句漂亮，厲害才是它的形容詞，更無人敢直視。

聞人仙心中激動，無法控制。

“啊，又出現了。”

右眼銀瞳能看破世界的一切，在那呈現出來微微扭曲的世界路，水淼淼依舊還是水淼淼，甚至美化了許多，多日奔波的疲憊，聞人仙重傷的恐懼，前路未知的迷茫，可讓臉色好不到那去。

雙手捧著臉頰，對著聞人仙傻樂。

花痴也是沒有辦法的，誰不喜歡，長髮披肩，又是異色瞳，此刻還甚是虛弱的美男子呢？

非禮勿視哦。

水淼淼努力昂著頭，忽略著聞人仙那微微敞開的衣襟。

真的，水淼淼都懷疑自己那出問題了，為何自己一點心跳加速的感覺都沒有呢，不論心動，該饞還是會饞的，這樣冷靜，總是不應該的。

水淼淼撓了撓有些癢的右耳垂

“淼淼？”

冷凝痴的聲音在帳外響起。

“應該是冷凝痴，她熬了粥。”水淼淼對聞人仙解釋道，回頭望，輕喊道，“請進。”

簾子被掀開。

外面颳著大風。

海浪雖然被打了回去，但仍舊不甘心的，給人類找著麻煩，呼嘯的風，卷著冷凝痴的秀髮。

守在帳篷外的兩個古仙宗之人，掀開簾子，被風吹的狼狽。

面紗在颶風中，管不上什麼用，捋著耳邊的秀髮，壓著翻飛的衣裙，眾人越發狼狽，從容的冷凝痴便更像一個從天而降的神女，淡淡揚起一抹笑，足夠令人神魂顛倒。

心砰砰的跳，水淼淼的。

就說嘛，見到帥哥美女，心跳就應該加速的啊！

聞人仙順著水淼淼的視線望去，注意力剛剛還在自己身上的。

銀瞳之下，冷凝痴周遭環繞這若隱若現的鐵鏈，有一個影子亦步亦趨的跟在冷凝痴身後。

通常不會這樣的，但他既然藏不起銀瞳，便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看到什麼，一般就算銀瞳顯現，聞人仙也會鎖定一個必要的目標。

那影子陡然睜開眼，沒有瞳色，純白的眼眸，泛著駭人的冷光，直直的望向聞人仙。

似在挑釁，又似在述說什麼，大量的聲音畫面跨越千萬年紛雜的湧入聞人仙腦海。

“唔！”。

捂上右眼，聞人仙吃痛的翻身下床，砸在水淼淼身上

腦海中聲音畫面肆意翻飛，模糊不清，對不上號。

“現在舉行獻天禮，有請承仙靈尊······”

是賢彥仙尊的聲音，這一點聞人仙是敢肯定的，只是，承仙靈尊？是指自己嗎？自己從元嬰到分神了？什麼時候的事？

還有，獻天禮不是結道侶儀式嗎？

我，和誰？

聲音嘈雜，祝賀聲音響起，聽不清楚聞人仙想聽到的名字，畫面瘋狂閃爍，是無數的請帖。

請帖上字跡是自己的，親手寫請帖，自己是有多高興，快速瀏覽者，找到一張掉落在地，開啟的請帖。

‘古仙宗聞人仙和古仙宗水’看不清楚，有長劍墜落，沾滿鮮血，汙了字跡，高處還有鮮血在不停滴落，瞬間浸溼，整張請帖。

是哭喊聲，是刀劍相向聲，是憤怒的咆哮聲，是痛哭的懺悔聲，不知誰是誰，反正最後都被道恭喜聲無情淹沒。

陡然一靜。

“好看是好看，可為什麼不是紅的呢？”是熟悉的聲音，尋聲望去。

水淼淼一身華服，珠光寶氣，耀眼奪目，對著落地鏡，喜笑盈腮的擺弄著身上服飾。

“紅的那是嫁衣。”不知道誰在說話，聞人仙聽不出來。

水淼淼回頭望，眼眸裡露出絲絲困惑，“有區別嗎？”

“你們別磨嘰了，還有一堆要彩排的！”賢彥仙尊不耐煩的聲音，打破了這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畫面，“小師叔在外面等半天了！”

“等多久都願意。”

自己的聲音，似一錘定音。

賢彥仙尊應該也沒有旁的小師叔了，所以是自己，和水淼淼嗎？

總感覺有那處怪怪的，聞人仙可不覺得自己這是預見了未來，反而像是誰擷取了幾段模稜兩可的畫面，拼湊在了一起，每每窺視深處，都被阻攔。

心生反抗之意，原本還算穩定的畫面，突然變的扭曲，像失控一般，在瘋狂的倒流快進撕扯。

“你做了什麼！這就是你們瞞著我的事！”

這個聲音，是熟悉的，只是通常，都沒有這麼大的起伏。

“你瘋了！他是你兒子！”

“這是為了整個神魔界。”

“呵。”一聲冷笑，帶著哀莫大於心死，“聞人鴻業你真是一點都沒有變，還是我初見你時一模一樣的道貌岸然，跟著聖元老祖一口一個為了神魔界，不過都是虛偽罷了！”

“不要攀扯師尊。”聞人鴻業有點惱羞成怒的道。

“也對，你和聖元老祖不一樣，他說為了神魔界或許有那麼幾分真心，且好歹還有點人性，知道猶豫，你怕是在聖元老祖提議之時，一口就答應了，裝都不願意裝一下。”

閃爍的斑駁畫面中，出現的是懷胎十月的映韞，手輕捂肚，劍指前方，天上彩雲聚集，大風呼嘯。

這個月份的孕婦，早就應該離開神魔界，因為隨時都有可能發動，而神魔界裡是無法存活新生兒的。

“我不會生下他的，讓他變成你們的傀儡。”

“你才是瘋了！你難道要親手殺了我們的兒子！”

“怎？我生下他，就是為了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嗎！”

“你在胡說什麼，你都瞎聽了些什麼，別激動，先離開這，到了凡界，我慢慢跟你解釋，他也是我的兒子，我怎會害他！”

“我不會在相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