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龍王看著自己的小兒子敖清,滿臉的無奈,“兒啊,你真的非她不娶嗎?聽父王的話,父王給你再找個敖潁好十倍的龍女,好不好?”

北海十六龍太子敖清聞言,頓時朝自己的父親,北海龍王敖順說道:“不,我就要娶小穎兒。”

“可人家根本不願意嫁給你啊。”北海龍王一臉無奈地道。

敖清頓時不樂意地說道:“父王你又不是她,怎麼知道小穎兒不願意嫁給我?”

“人家要是願意嫁給你,五千年前這事兒就成,還能拖到現在?”敖順苦口婆心地道:“南海龍宮十七龍女年齡與你相仿,姿容美貌,又是南海觀世音菩薩記名弟子,南海龍王也有心與我家聯姻,要不敖潁就算了,為父幫伱撮合南海十七龍女如何?”

但敖清仍舊一臉固執地道:“不,我就要小穎兒。”

“你...!”敖順又是氣怒又是無奈,看著敖清罵道:“你這個逆子,你知不知道為了你這事我都把北海龍王的臉丟光了?啊?”

“我不管,我就要小穎兒!”敖清大聲說道。

敖順氣的呼呼直喘,但又捨不得打這個小兒子,只能長嘆一聲,坐在寶座上面生悶氣。

就在這時,北海龍宮的龜丞相快步走進了大殿內,朝北海龍王稟道:“啟稟龍王,太玄司局磨勘院有符詔傳下。”

“哦?”敖順抬起頭來,道:“是雨詔嗎?”

四海龍王總管四大部洲行雲布雨的職司,當天庭有特殊的降雨安排時,就會透過磨勘院下詔給四海龍王,令其按詔布雨。

“不是雨詔。”龜丞相道:“是三界巡檢司的符詔。”

“啊?”敖順大驚,連忙站起身來,“這麼快嗎?”

龜丞相道:“不算快了,龍王您告狀的奏疏已經遞交上去數日了。”

敖順聞言,面色微微一凝,含糊不清地說道:“這...當時我也沒想到...你懂得...”

龜丞相點頭道:“臣懂得,那時龍王您還不知道新任的三界巡察使是鴻清真人。”

敖順一開始的確不知道三界巡察使已經換人了,他以為還是柳宗元,所以就又告一狀。

可是告狀書遞上去沒兩天他就得到了訊息,三界巡察使換人了,換成了鴻清真人方鑑。

當時可把敖順嚇到了,趕緊聯絡天庭想要撤回奏疏,可三界巡檢司很快就來了回執,說奏疏已經存檔,不能撤回。

敖順一連好幾天都有些忐忑,的確,這麼點小事,接二連三地去告狀,確實有點太過。

只希望鴻清真人看一眼就丟開,千萬不要認真。

尤其是在得知白石界一案之後,敖順的忐忑之心就越發的濃烈。

“快,拿過來。”敖順朝龜丞相說道。

龜丞相立刻將符詔送到了敖順面前,敖順當即接過符詔一看,當即面色大變,整個人倏然站起身來。

“龍王,符詔裡說了什麼?”龜丞相見北海龍王如此神情,立刻關切地問道。

北海龍王一撫額頭,將符詔遞給龜丞相,然後指著敖清道:“逆子,現在好了,現在你滿意了!趕緊跟我走吧!”

龜丞相此刻拿著符詔看了一眼,很快也是眼前一黑。

因為符詔上面沒說別的,就一句話:“請北海龍王敖順攜其子敖清至三界巡檢司一行。”落款是三界巡察使方鑑的名號,還有方鑑仙官玉碟的法印。

“龍王,龍王啊。”龜丞相趕緊上前拉著北海龍王的衣袍,“這可咋辦啊?”

敖順一甩袖甩開了龜丞相的手,然後斥道:“慌什麼!鴻清真人叫我去定然是說奏疏一事的,你在想什麼?嗯?”

“啊?”龜丞相一個機靈,然後趕緊搖頭道:“不敢不敢,臣什麼也沒想。”

“哼。”敖順冷哼一聲,然後一把拉著敖清便朝龜丞相道:“馬上備好玉輦,本王要上天庭一趟。”

“是。”龜丞相躬身領命,隨即趕緊備輦去了。

然後敖順拉著敖清便離開了龍宮,在龍宮外乘上了玉輦。

“父王,鴻清真人會做主把小穎兒嫁給我嗎?”敖清滿眼騏驥地朝敖順問道。

敖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怒瞪了敖清一眼後說道:“鴻清真人會抽了你的龍筋!”

“啊?”敖清一怔,旋即說道:“不會吧?鴻清真人乃天庭三品正神,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

敖順冷笑一聲,道:“巢湖龍宮的事你不知道嗎?方扒皮這個綽號你知道是怎麼來的?”

“巢湖龍宮?”敖清一臉茫然地道:“巢湖龍宮怎麼了?”

敖順聞言一滯,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敖清說道:“你啊你啊,一天到晚就知道兒女情長,天下大事一點也不關心,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說話間北海龍王的法駕已經來到了南天門外,當敖順帶著兒子敖清走下玉輦時,敖清一臉不解地道:“父王,為什麼不走北天門,要繞一個大圈走南天門啊?”

敖順耐心地解釋道:“南天門是天庭對下界開的正門,下界仙神上到天庭,一般都是走南天門,以示對天庭的恭敬。”

“哦。”敖清應了一聲。

當他們走到南天門前時,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風鈴環佩的叮噹聲,敖順與敖清轉身看去,卻見一駕玉輦在一眾水神龍將的護送下也停在了南天門外。

緊接著,身著金龍袍服的西海龍王便從玉輦之上走了下來。

“敖閏伯伯。”當敖清看到西海龍王的時候,當即便面色一喜,連忙開口叫了一聲,甚至還想上前行禮。

但敖順立刻將敖清一把拉住,然後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西海龍王敖閏,似乎要噴出火來。

...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什麼?什麼打起來了?”

“南天門...南天門打起來了!”

“不會吧?孫悟空不是已經成了鬥戰勝佛了嗎?”

“又有大神通者攻打天庭?”

“快,快稟報太玄都省,稟報大主使!”

“不是,不是...”

“是北海龍王和西海龍王,在南天門前打起來了。”

“對,打的可精彩了。”

“還愣著幹什麼?走,看熱鬧去啊!”

“走走走!”

“...”

太玄都省,太玄殿內。

北海龍王和西海龍王鼻青臉腫、衣衫不整地站在那裡,二人面對九天玄女的注視,更是戰戰兢兢,汗出如漿。

九天玄女手執玉如意,玉眉緊蹙,面覆寒霜,半晌之後才緩緩開口道:“你們是不是把南天門當成了自己的龍宮,可以隨你們撒野?”

“不敢!”敖順、敖閏急忙揖拜道:“臣等知罪,請大主使責罰。”

九天玄女目光微沉,意味深長地看著敖順、敖閏道:“大天尊可是有百萬年沒吃過龍肝了。”

北海龍王、西海龍王聽到這話一瞬間嚇得汗毛倒豎,頭皮發麻,徑直跪伏在地,叩首拜道:“臣等於南天門前失儀,冒犯天威,死罪死罪。”

九天玄女神情清淡地道:“說說吧,為什麼要上天庭來?又為什麼要在南天門前打架?”

北海龍王敖順連忙說道:“啟奏大主使,事情是這樣的...”

於是敖順便將此事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聽到兩家竟然因為嫁娶之事鬧了五千年,九天玄女也是氣不打一處來,“你們是不是龍王當的太閒了?嗯?!不想當可以換個人來當!我天庭諸仙臣為了三界之福祉,眾生之安定,勤勉不休,枕戈待旦。征伐之時,天兵天將拼死用命,執掌教化,仙官主神不敢疏心,而你們卻為了這種小事糾纏了五千年!真真可恥!”

北海龍王、西海龍王渾身發抖,匍匐於地直呼知罪。

“本該當面處罰,但念在你二人乃應鴻清真人所請,故先免去,先待鴻清真人處置吧。”說罷,九天玄女袖袍一揮,清聲斥道:“退下。”

北海龍王、西海龍王聞言一滯,旋即心中大呼走運,要是放在往常,早被九天玄女一道符詔發去雷部挨鞭子了。

今天不知為何這麼走運,竟然暫免了觸發,這讓二人心頭大鬆了一口氣。

隨後二人不敢怠慢,趕緊叩首拜辭,然後退出了太玄殿。

退出太玄殿後,二人相互對視一眼,都看著對方鼻青臉腫的樣子和滿臉的大汗,不僅沒了怨氣,反而都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父王...敖閏伯伯,你們沒事吧。”一直候在殿外的敖清趕緊迎了上來。

敖順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而敖閏擦掉臉上的冷汗之後說道:“走吧走吧,還有一劫沒過呢。”

敖順剛放下來的心頓時又提了起來,對啊,他們還要去見‘方扒皮’啊!

被九天玄女一頓訓斥之後,本來心中有底的敖順、敖閏二人心裡一下子就沒底了。

一想到那位鴻清真人的兇名,還有在龍族中廣為流傳的‘方扒皮’之名,兩人的冷汗就再也止不住地涔涔流下。

說實話四海龍王也就在人間界地位尊貴,放在天庭地位還不如一位統御天兵的元帥。

要知道僅僅在幾個元會以前,玉皇大天尊的仙膳之中還有兩樣美味:龍肝鳳髓。

只是在鳳、凰成為天庭‘保護物種’之後,玉皇大天尊才以身作則,禁止擅自獵取真龍鳳凰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