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入魔的弟子

有了章奐的保護，劉肇業終於避免了被方鑑打個半死的下場。

而方鑑為了避免尷尬，在拜見過章奐之後，便直接告辭離開了大天師宮，返回了避塵谷。

這一次方鑑返回避塵谷，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天師府內的一切法會、議事他也完全不再參與。

而三位輔天師和一位祭酒被方鑑毆打的訊息，則被天師府封鎖，畢竟打人的無所謂，被打的人還是要面子的。

但是經過這一次後，方鑑算是徹底和天師府的眾人鬧僵了，所以天師府內若召開法會，雖然還是會傳書通知方鑑一聲，但方鑑也並不會去。

方鑑如今安心在寶方院內帶著一眾弟子管理仙藥寶材，在經過前面的鬧劇之後，現在天師府對領取仙藥寶材這件事已經冷靜了下來。

雖然鴻清真人從滄瀾海帶回來的仙藥寶材很多，但並不是你隨便想怎麼取就怎麼取的。

同時，方鑑又找到了劉致衍，並親自帶著劉致衍將靜秉送出了東陸，進入了滄瀾海內。

靜秉一進入滄瀾海，立刻就被絮瀛妖主親自接了回去，從此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靜秉都要在滄瀾海幫方鑑經營天律殿了。

方鑑與劉致衍返回後，便隨劉致衍前往了他的居處，劉致衍是劉肇業一脈的弟子，所以居處離劉肇業的天師宮並不遠。

不過，劉致衍的居處卻十分的清幽簡樸，不過方鑑一進入大門，還是立刻感受到一陣灼熱的氣息。

“？”方鑑疑惑的看著劉致衍道：“這裡的火靈氣為何如此濃郁？”

劉致衍說道：“鴻清真人，小妹天生水毒之體，所以這方小院內便被弟子佈置一座火行大陣。”

“...”方鑑聽完頓時有些無語，他扭頭朝劉致衍問道：“這有用嗎？”

劉致衍搖頭道：“對小妹的病情並無大用，但卻能讓她舒服一些。”

“走吧，先去看看你妹妹。”方鑑說道。

隨後劉致衍便帶著方鑑來到了劉致意的方鑑內，一進入方鑑，方鑑便看到方鑑內陳設十分簡單，四周只有一些花草，桌椅板凳、床榻之類根本沒有。

主要原因就是，這裡面的主人用不上這些。

方鑑抬起頭來，只看到一個巨大的用靈氣形成的透明光球，而在光球之內，一個粉琢玉砌，約有十三、四歲的少女正在光球之內沉睡。

方鑑目中金光一閃，霎時間便將小女孩的肉身、血脈、筋骨全部看透。

在方鑑的眼下，這個少女體內的水毒已經非常嚴重了，她的骨頭、皮肉、經脈、穴位全都被一片片水色的靈光籠罩，整個身體除了血液以外，基本都已經被水毒侵蝕。

但血液也不容樂觀，因為在劉致意體內流動的血液中，也已經出現了一道道水靈光。

“你妹妹的水毒已經非常嚴重了，最多再過半年，她整個人就會化成一灘濃水。”方鑑凝聲說道。

劉致衍聞言，立刻朝方鑑下拜道：“鴻清真人慈悲，救救她吧！我父母戰死在與神王殿的戰鬥之中，只留下我和妹妹相依為命，求鴻清真人救救她。”

方鑑緩緩扶起劉致衍道：“不必如此，我這裡正有仙丹可以解你妹妹的水毒。”

“啊？”劉致衍聞言，頓時激動地無以復加，當即揖拜道：“求鴻清真人賜丹，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

方鑑道：“不要你付什麼代價，救人一命，善莫大焉，來。”

說完，方鑑便從袖中取出一隻紫玉瓷瓶，並遞給劉致衍道：“此中所裝仙丹為‘后土通明丹’，此丹便可解你妹妹體內的水毒。”

劉致衍連忙接過紫玉瓷瓶，然後開啟瓶塞看了一眼，頓時一股濃郁的土行之氣便飄散而出。

“土克水，這后土通明丹又是天庭專門用來解水毒、治療水行傷勢的仙丹，每日給你妹妹服用一枚此丹，待一瓶仙丹服盡之後，她體內的水毒不僅可以解除，肉身還能得到強固。”方鑑說道。

劉致衍聽完，當即一臉鄭重地將紫玉瓷瓶收進了自己的儲物袋內，然後恭恭敬敬地朝方鑑拜道：“多謝鴻清真人，日後鴻清真人但有驅馳，弟子定當效勞。”

劉致衍剛剛說完，就聽到身後的那光球之內傳來一聲輕嘆。

隨後一個稚嫩慵懶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哥哥，這是什麼味道？聞著好舒服啊？”

劉致意聞到的，自然是后土通明丹的丹氣，聽到劉致意的話，劉致衍更是欣喜無比，只是聞到藥香就說舒服，這仙丹竟然如此靈妙！

方鑑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劉致衍的肩膀道：“好好照顧你妹妹吧，我先走了。”

劉致衍急忙說道：“我送鴻清真人。”

“不必了。”方鑑淡淡一笑，轉身便朝外間走去。

劉致衍急忙跟了上去，還是將方鑑送到了門口才返回來。

“哥哥，那是誰呀？”已經清醒過來的劉致意瞪著眼睛好奇地問道。

劉致衍笑道：“那是鴻清真人，小意兒，你的病有救了。”

“真的？”聽到劉致衍的話，劉致意立刻滿臉欣喜地說道：“那到時候我也可以到處出去玩了嗎？香楓山的楓葉還是那麼紅嗎？致晴姐姐她們還在那裡住著嗎？”

聽到劉致意的問話，劉致衍面色一僵，但很快便恢復如常，取出紫玉瓷瓶，倒出一枚后土通明丹道：“當然，來，先服下這枚丹藥，這是鴻清真人賜下的仙丹，能治你病的仙丹。”

劉致意聞言，沒有再像之前那樣表現出對丹藥的抗拒，反而一臉期待地將劉致衍用法力送到面前的丹藥吞進了口中。

但是仙丹剛剛入口，劉致意臉色就是一變，然後張口便吐出一口鮮血，血中甚至還帶著一堆肉沫。

劉致衍心頭一緊，他知道這是仙丹入口藥力發作，但劉致意的口裡的血肉根本經不住，被仙丹藥力一衝血肉就爛了。

“妹妹，不要吐，把丹藥嚥下去！”劉致衍連忙說道。

劉致意點了點頭，但她稚嫩的臉上已經滿是痛苦之色，她硬生生強忍著，將后土通明丹給嚥了下去。

然後，她就狂吐不止，吐出來的多一半是碎爛的血肉，還有一半是帶著濃郁水靈氣的清水。

...

眨眼間又是半個月後，這一日方鑑接到了龍虎殿的傳報，殺死沅兒的兇手抓到了。

是征伐院內的一代真仙弟子李致禾，當戒律堂祭酒王仲斛找到他時，正好發現他在自己的精舍之內構築祭壇。

王仲斛當即將李致禾擒住，並且摧毀了祭壇，同時也在祭壇前的一座甕壇內找到了數百個魂魄。

其中有九成都是凡人的魂魄，還有一個修士的魂魄，正是沅兒的三魂七魄。

原來沅兒的三魂七魄並未被打散，而是被李致禾拘來封入甕壇內，想要等祭壇完成之後獻祭給波旬老祖。

當戒律堂祭酒將李致禾拿下，並將此事上報三位輔天師的時，整個天師府都被震動了。

天師府征伐院一代弟子李致禾，入魔了！

方鑑接到訊息之後，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往了龍虎殿。

終於，在離開龍虎殿一個月後，方鑑再一次踏入了龍虎殿的大門。

但他一進殿門，元神中的仙官玉碟便開始瘋狂示警。

毫無疑問，李致禾確確實實入魔了，當被封印法力，全身上下都被捆住的李致禾將目光轉向方鑑的時候，方鑑尤其可以確認這一點。

還不等劉肇業等人開口，方鑑便指著李致禾道：“此人已墮入魔道，而是入魔甚深，應當立即誅除，用三十六天雷正法！”

正要向方鑑行禮的眾人聞言一怔，然後又默然坐了回去，只有劉肇業不鹹不淡地道：“鴻清真人，請坐。”

方鑑眉頭一皺，但還是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然後方鑑就見識到了一件奇事，劉肇業他們...竟然想要審問李致禾，想讓他交代出更多的東西，比如天師府內還有誰入魔了等等。

但面對劉肇業等人的審問，李致禾嘴裡翻來覆去就一句話：“身入極樂，心得極樂，神享極樂，禮讚極樂國主，無量波旬魔王。”

無論天師府的人動用什麼手段，李致禾始終只念著上面那段話。

坐在大殿內的征伐院祭酒袁仲應直接氣的暴跳如雷，衝上前去對著李致禾就是一頓仙法+肉身的雙重摺磨。

“你說不說！你說不說！孽障！”

看著袁仲應如此失態，在座的眾人都默然以對。

袁仲應此時的狀況他們能夠理解，畢竟上次被方鑑一頓毒打，這口氣憋在心裡還沒出，結果他手下就有弟子入了魔，這讓他感到無比的羞恥憤怒，坐在這龍虎殿內時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待袁仲應出過氣之後，才終於冷靜了下來，冷哼一聲後，看了一眼地上半死不活的李致禾便返身坐了回去。

這時劉肇業才開口道：“李致禾墮入魔道，殺害同門，理當以雷法誅滅。但天師府內必然還有受魔念侵染之人，暫且將李致禾拘押起來，日日嚴加審問。”

劉肇業說完後，將目光看向了另外兩位輔天師，高旌和瞿函還有些猶豫。

但此刻方鑑卻說道：“不可，既已入魔，當立刻誅滅，否則夜長夢多，必出禍端。”

方鑑這話一出，原本還有些猶豫的高旌和瞿函立刻對劉肇業的話表示了贊同，而除袁仲應以外的幾位祭酒也紛紛贊同先將李致禾拘押起來審問。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先行拘押審問，那就照此辦理。”劉肇業直接宣佈道。

‘譁’

方鑑瞬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一下瞬間嚇得劉肇業等人也趕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並滿臉驚懼地道：“鴻清真人！你要幹什麼？大家現在可沒得罪你，少數服從多數！”

方鑑當然不是要打他們，只是拂袖走到了龍虎殿門口，然後轉身看著殿內眾人道：“一群蟲豸，只知勾心鬥角，爭權奪利，遲早自取其禍！”

說完，方鑑直接化作一道仙光飛出了龍虎殿，只留下一群站在那裡發呆的劉肇業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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