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涅水兇猛，中流遇劫

方鑑驚然發現，自己重開元會、統一三界、諸教所攢下的‘100’萬塵大勢，居然全都不見了。

“小紅，你搞什麼？我那麼多大勢呢？”方鑑語氣中隱隱帶上了一絲怒意，那些大勢可是他是否能在先天無極界立足的根本，現在突然消失，讓他怎能接受？

而且更讓他驚訝的是，編輯器上面的‘大勢’那一欄都直接消失了。

編輯器道：“老爺，您先別急，看看您的鴻蒙道氣。”

聽到這話方鑑愣了一下，然後將目光看向了編輯器上鴻蒙道氣那一欄，然後方鑑就又急了。

“不對，我在現世三界重開元會之後共有11億縷道氣，晉升混元無極大羅金仙耗去8億縷，應該還剩3億縷，現在.怎麼只有400萬縷了？”方鑑震怒，“小紅，你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今天我們兩個就得好好捋捋清楚了。”

聽到方鑑急迫的聲音，編輯器不緊不慢地說道：“老爺你別急，先聽我解釋。”

說到這裡，編輯器對方鑑道：“老爺你抬起右手，然後心中默唸召喚鴻蒙道氣。”

“召喚鴻蒙道氣？”方鑑愣了一下，然後問道：“鴻蒙道氣還能召喚出來？以前我怎麼不知道？”

編輯器說道：“以前不行，但現在可以了。”

聽到這話，方鑑便伸出右手，心念一動，霎時一道鴻蒙神光閃過，一道鴻蒙道氣立刻出現在了方鑑手中。

“真的可以召喚出來。”方鑑面色一驚，但很快又發現了問題，手中的鴻蒙道氣根本不是此前頭髮絲那樣的‘細細一縷’，而是大拇指般粗的‘一道’。

編輯器：“怎麼樣，老爺，發現問題了嗎？”

方鑑驚訝地道：“鴻蒙道氣變粗了？”

“是的。”編輯器說道：“在現世三界是‘一縷’，現在是‘一道’。一百縷為一道，所以你此前的3億縷道氣，就變成了300萬道道氣。”

聽到這話，方鑑恍然大悟，但他很快又指出了問題，說道：“那我現在有400萬道道氣，多出來的100萬道從哪裡來我知道了。”

方鑑說道一般就反應了過來，“那100萬塵大勢，也轉換成了100萬道道氣？”

“是的。”編輯器說道：“一塵大勢可轉一道道氣。”

一切都清楚了，不是自己的道氣變少了，而是‘晉級’了。不是自己的大勢消失了，而是轉化為道氣了。

只是“小紅，不是說先天無極界大勢才是一切嗎？我的大勢全部轉化為道氣，這對我會有什麼影響？”

編輯器道：“沒有任何影響，老爺你可以猜一下，他們所說的‘大勢’到底是什麼？”

方鑑聞言愣住，在猶豫片刻之後，他突然一臉震驚地說道：“難道說，這大勢就是‘鴻蒙道氣’？”

編輯器道：“不錯，大勢，大道之勢。對別的人來說是‘大勢’，而對於老爺你來說，其實就是鴻蒙道氣。”

“原來如此。”方鑑再次恍然大悟，“那麼在表面來說，有什麼區別嗎？”

編輯器說道：“有很大區別，別人身上的大勢是可以探查的，而老爺你的鴻蒙道氣在我這裡，所以別人無法探查。”

“那也就是說，別人如果看我的話，身上是沒有任何鴻蒙道氣的？”方鑑問道。

編輯器道：“是的。”

方鑑聽到這個回答非常滿意，道：“很好，財不露白。”

編輯器又道：“不過老爺，有一點你要非常主意，在外面的時候，跟任何人交談，都不要說‘鴻蒙道氣’這四個字，而要和他們一樣說‘大勢’。”

方鑑問道：“這是因為什麼？”

編輯器道：“很簡單，因為他們不知道‘鴻蒙道氣’的存在，但如果你點破‘玄機’，就會引發很多不可測的後果。而我現在也不能像在現世三界一樣為所欲為了，先天無極界有兩個力量有可能感知到我的存在。”

方鑑神情一肅，問道：“那兩個力量？”

編輯器道：“第一個是先天無極界的天地規則之力，它如果感察到我的存在，立刻就會降下‘玄機’。”

“第二個就是‘大道庭’鎮壓大勢的至寶‘先天元始寶印’，此寶是當年大道庭第一任大道君‘太皇肇始大道君’向三清天尊所求，用來鎮壓大道庭大勢的至寶。”編輯器說道。

方鑑聞言，面色肅然地道：“這麼說，你現在很容易暴露？”

編輯器道：“也不是很容易暴露，只是我不能頻繁出手了，不然就有可能會被這兩個力量所感知到我的存在。”

方鑑又道：“這麼說，只要你的力量不是頻繁的在外面顯現，就沒有暴露的風險？”

編輯器回答道：“是這樣的。”

方鑑鬆了口氣，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就放心了，於是說道：“好，我知道了。”

編輯器道：“那老爺我先回您元神中去了，如果有什麼不解之處，老爺可以隨時召喚我。”

方鑑微微頷首，然後說道：“好。”

編輯器返回元神中後便沉寂了下來，方鑑也從地上站起，然後走出洞府，目光看向了廣袤無垠的先天無極界地陸。

不愧是先天無極界，方鑑剛才隨手開闢出來的一個洞府，都是洞天福地。

或者說，在先天無極界中，你隨便用手刨個坑，那都是洞天福地。

“不知昊天上帝他們在哪裡。”方鑑看著重巒疊嶂，仙光瀰漫的山川峰嶺，整個人意氣風發。

“現在的第一要務，就是先找到昊天上帝他們。”方鑑心中想著，當即運轉法力飛出洞府，隨便選了一個方向直飛而去。

方鑑已經在天上飛了一個月，一路上幾乎沒有遇到什麼城池甚至是村鎮，先天無極界實在是太大了。

這一日，方鑑正在天上如常飛行，突然前方出現一片粼粼波光，方鑑立刻朝前方地陸看去。

只見一條寬廣綿長的大河蜿蜒盤旋在地陸之上，而在大河的對面，是一座巍峨高聳的大城。

“城池？！”方鑑大喜，終於看到城池了，於是便加速朝那大城飛去。

然而當方鑑飛入那條大河的範圍時，突然身體一沉，整個人被一股難以抗拒的力量強行拉扯下去。

方鑑大驚失色，體內法力瘋狂運轉，但卻毫無作用，身體以極快的速度朝著下方大河墜落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方鑑腦海中傳來了編輯器的聲音：“老爺，召喚一道鴻蒙道氣護身。”

聽到編輯器的聲音，方鑑心念一動，立刻便有一道鴻蒙道氣飛出方鑑眉心，然後瞬間化作一片玄塵仙光籠罩在方鑑身上。

隨著玄塵仙光籠罩方鑑，方鑑的下墜立刻停止，但僅僅五息之後，那玄塵仙光便瞬間消散，方鑑又開始繼續下墜。

方鑑趕緊再次召出一道鴻蒙道氣，當即又是一片玄塵仙光罩住方鑑，方鑑這次不敢再逗留，抬頭朝前方看了一眼足有千丈寬的大河，當即轉身朝身後的岸邊飛去。

而在回飛的時候方鑑發現，縱然有鴻蒙道氣所化的‘玄塵仙光’庇護，他在這大河上空的飛行速度也降到了一個極低的程度，也就是一息只能往前飛行一丈。

當方鑑消耗了十道鴻蒙道氣後，終於飛出大河範圍，落到了岸邊上。

這一刻方鑑只覺渾身一輕，就好像從沼澤地走到了水泥路上，方鑑長鬆一口氣，目光驚駭地看著前方的大河，正要詢問編輯器是怎麼回事，就看到前方一個人影朝他走了過來。

這時編輯器再次提醒道：“老爺，你馬上召出一千道道氣置於元神之上。”

方鑑問道：“為什麼？”

編輯器說道：“這樣如果別人探查你的‘大勢’，你那置於元神之上的一千道道氣就會被別人探查到，也即顯示你有‘一千大勢’，你一個混元無極大羅金仙，行走在先天無極界，如果身上一點道氣也沒有，就太令人生疑了。”

“明白了。”方鑑點了點頭，鴻蒙編輯器裡的400萬道氣別人無論如何是探查不到的，而自己如果身上一點‘大勢’也沒有，別人反而會生疑，所以就要從鴻蒙編輯器裡取出一些道氣放在元神中，以供別人探查。

方鑑立刻照做，將一千道鴻蒙道氣從編輯器中取出，然後置於元神之中。

下一刻，那一千鴻蒙道氣釋放出‘大道之勢’特有的氣機，從方鑑身上溢散了出來。

當那個人影走到方鑑面前時，方鑑這才看清眼前是一個穿著道袍，寬鼻闊嘴的中年道人，方鑑神念掃過這個中年道人，是大羅金仙道行。

中年道人來到方鑑面前，他在方鑑用神念掃他的時候就察覺到了眼前這個年輕道人道行比自己高，於是躬身拜道：“貧道禹乘，見過道友。”

方鑑稽首還禮道：“貧道俗名方鑑，道號鴻清，見過禹乘道友。”

禹乘聽到方鑑的話不由驚訝地道：“道友竟然還能記得俗名？這在先天無極界中可是少見。”

方鑑愣了一下，然後笑著說道：“俗名意義非凡，所以不敢忘記。”

禹乘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然後說道：“鴻清道友，要過河去嗎？”

方鑑聽到這話，立刻就想要問禹乘這條大河是怎麼回事，但轉念一想，如果直接問的話，可能會暴露自己是從下界來的，於是說道：“正是。”

禹乘目光盯著方鑑道：“我看道友剛才差點墜落到了‘涅水河’中，怎麼如此不小心？”

方鑑笑道：“這條河叫涅水河嗎？”

禹乘目光一凝，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眼中卻露出一絲疑惑。

方鑑心頭暗道不好，可能說錯話了，但他又不知道錯在哪裡，於是只得含糊過去，說道：“我是要過河，該如何過？”

禹乘笑著說道：“過河有兩種辦法，一種是將大勢化作玄塵仙光籠罩己身，然後橫渡過去，但這個辦法會消耗大勢。道友你看，此河有三百丈寬，最窄的地方也有兩百丈寬，如果用大勢護身渡河，所消耗的大勢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完全得不償失。”

“那第二種方法呢？”方鑑問道。

禹乘向後一指，說道：“第二種方法就是乘船，如果是單程過河，只需30塵大勢，往返一趟只需60塵大勢。”

方鑑聞言不動聲色，原來在先天無極界中，大勢是可以交易的，看樣子還是硬通貨。

想到這裡，方鑑暗道自己需要儘快過河，進入對面的城中打探昊天上帝他們所在的地方，於是點頭道：“30塵大勢，可以，請問道友，哪裡可以乘船？”

禹乘指著自己說道：“我就有船。”

方鑑恍然，難怪這個禹乘會出現在荒無人煙的大河邊，原來就是做渡船生意的。

“好，那就有勞道友相渡了。”方鑑稽首行禮說道。

禹乘淡淡一笑，拱手還禮後說道：“鴻清道友請。”

禹乘的船是一艘很小的烏篷船，看上去最多隻能載四個客人，如果硬擠一下的話，應該可以載六個客人。

方鑑登上船後，才發現船上並沒有別的客人，於是問道：“今日沒有客人嗎？”

禹乘回頭笑道：“有時候就是如此，渡河客比較少。”

方鑑點點頭，這時禹乘走到船首，方鑑只看到他打出一道金光，注入了船首的一張符舵之上。

隨後那符盤放出一道清光，隨後小小的烏篷船迅速開動起來，這烏篷船的速度比自己在大河上飛的速度快多了，每一息便能前進十丈，如此只需要三十息的時間就能過河了。

然而十五息後，烏篷船行駛到了大河中央，然後只見禹乘將手中符舵一定，烏篷船便在大河中央停了下來，不再前進也不再後退。

盤坐在船艙內的方鑑立刻察覺到了異常，他睜開眼睛朝艙外看去，只見禹乘正立在船頭上，回身抱臂一臉冷笑地看著自己。

方鑑愣了一下，然後走出船艙，立在船尾隔著船篷與禹乘對視。

只聽禹乘說道：“鴻清道友，你是從下界被人接引上來的吧？”

方鑑面色不變，淡淡地說道：“哦？禹乘道友何出此言？”

禹乘說道：“鴻清道友，你不必裝了，你此前問我這條大河是不是叫‘涅水河’，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不是。”

說到這裡，禹乘指著下方流淌的淡綠色河水說道：“這水叫做‘涅水’，河卻不叫‘涅水河’。先天無極界所有江河湖泊裡面的水全都是‘涅水’，涅水之上自生領域，涅水本身更是有磨滅一切法力及肉身的毀滅之力，只有沒有法力的事物才不會受到涅水的影響，或者用大勢可以抵擋涅水的力量。除此之外，只有一清境以上道行的大能，才可以肉身橫渡涅水。”

方鑑說道：“那道友現在是.”

禹乘說道：“現在我們在大河中間，腳下就是滔滔涅水。”

方鑑點頭道：“的確如此。”

禹乘笑著說道：“鴻清道友明白就好，那麼這個渡河的價錢，是不是要重新商量一下？”

方鑑問道：“你要多少？”

禹乘說道：“我看你身上應該有不低於一千塵大勢吧？”

方鑑說道：“正好一千塵。”

禹乘道：“那渡河的價格就是一千塵，現在付賬，就可以馬上渡河，否則的話”

方鑑說道：“否則怎麼樣？你只是一個大羅金仙，而我是混元無極大羅金仙。”

禹乘點點頭，說道：“確實如此，但鴻清道友別忘了，這烏篷船可是我的，如果你敢動手，那這烏篷船也會立刻崩沉，道友也會頃刻間墜入涅水之中。一旦墜入涅水，就很難脫身而出，且涅水之中大勢的消耗是非常快的，道友這一千塵大勢，可沒辦法支撐道友游出這條大河。到時候身死道消，可就有些冤枉了。”

方鑑說道：“那樣你也會死。”

禹乘哈哈一笑，說道：“道友怎知我沒有第二條船呢？這烏篷船可是大道庭用特殊的寶材煉製，可以抵擋涅水之力侵蝕。”

說到這裡，禹乘突然兩腳一晃，整個烏篷船立刻左右搖擺起來，下方的涅水被船身拍打著四處飛濺，看上去危險極了。

“怎麼樣？”禹乘看著面色有些緊張的方鑑問道：“道友考慮好了嗎？一千塵大勢和性命比起來，哪個重要？在這先天無極界隕落，那可就是真的死了。”

方鑑目光朝兩旁波濤洶湧的涅水看了一眼，然後抬頭朝禹乘說道：“好，一千塵大勢，全都給你。”

“爽快。”禹乘拍手說道。

接著方鑑問道：“只是，我怎麼把大勢給你？我的確是從下界來的，很多事情都還不懂。”

禹乘說道：“你只需要將那一千塵大勢召出來，然後心中想著移交大勢給我就行。”

“好。”方鑑二話不說便將一千道鴻蒙道氣從元神中召喚出來，然後心念一動，果然那一千道鴻蒙道氣立刻就飛向了禹乘。

禹乘抬手一招，那一千道鴻蒙道氣（也即大勢）便飛入了禹乘手中，然後又被禹乘收入了元神之內。

做完這一切之後，禹乘看著身上已經沒有絲毫大勢氣機的方鑑，眼中迅速泛起一絲殺意，但很快這一絲殺意便被遏制了。

緊接著禹乘笑道：“鴻清道友真是個痛快人，道友請回艙內坐好，我們這就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