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停留後,周芸和蓋薩向著最終的目的地---那片神秘而奇怪的地方進發了。

穿過一片高山草甸後,經過3個小時的艱難跋涉,兩人終於達到了一片寂靜之地。

這是一處奇異的地方,一切都呈現著一種未完工的狀態。

天空就是一塊無垠的幕布籠罩在大地之上,儘管天空湛藍,但云朵卻巋然不動,好似畫家刻意畫上去一般。

幕布之下是怪石嶙峋的小片石山、草地、沼澤和森林等等各種自然景觀,有的已經成型,有的似乎並未成型。

這裡似乎是一個凝縮般的蓋坦星,天空與大地生硬地接在一起,好像是天之盡頭,地之終點。

這裡似乎和之前的高山峽谷、草原森林不同,呈現的都是小塊小塊的狀態,好像一塊試驗田,又好像一處等待完工的星球。

石山上貼著奇怪的紋理,有點紋理的接縫處非常生硬,草地居然有一片是線條狀的,就像三維影像中的模型線框,沼澤裡的水靜止得一動不動,森林中居然有小塊地方沒有色彩,似乎沒有著色一般。

兩人環顧四周驚訝地看著,似乎在欣賞一個即將完工的畫作。

“是這個地方嗎?”周芸問道。

“是的。”蓋薩點點頭,然後將目光又投向四周,“這裡就是我們族人們所說的那個奇怪的地方。”

周芸俯下身子,伸出手摸向一塊紋理奇怪的石頭,它的上面似乎是一張貼圖,圖片並不是很匹配,上面還有著貼圖的編號。

當她的手摸向石頭時,手居然穿過了石頭。

蓋薩驚恐地看著,他如法炮製,只見他的手也穿過了一棵大樹。

“怎麼回事?”蓋薩驚呼道。

“這是一個未完工的三維場景。”周芸回答道。

“什麼意思?”

“它們是程式的一部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蓋坦星就是一個暗黑體文明構造的一個程式。”

她的話音沒落,蓋薩踉蹌著向後退去,她的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震得他茫然無措。

“不過,還需要再驗證一下。”

“驗證什麼?”蓋薩的眼神裡崩出一絲希望。

“如果蓋坦星是程式,那麼它一定有程式控制中心,我們只要順著資料流,就一定能找到程式控制中心,真相就解開了。”

“資料流?什麼是資料流?”

“眼前的這一切都是資料流!”周芸向四周揮了一下手,回答道。

“那我也是資料流嗎?”

“我感覺你不像資料流,因為你有蓋坦星毀滅前的記憶,所以,你應該跟我一樣,是意識,我們的意識進入了這個程式的世界。”

“你的意思是我還活著?”蓋薩即驚喜又困惑。

“是的,你的身體應該就在某個地方。”

周芸說完,邁開步子向前方走去,蓋薩疾步跟了上去,穿過一小片未完工的森林,兩人來到了一琉璃的奇異世界。

四周仍然呈現出一幅壯闊的場景,有大片的草原、沼澤、森林、高山和荒漠等等各種自然景象,除此之外,天空中有兩顆太陽,3顆月亮。

所有的一切都像定格一般靜止不動,它們忽明忽暗,一會兒顯示本體,一會兒上面湧動著奇怪的文字和符號,它們就像瀑布一般形成了一股斑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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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流。

“我們離真相越來越接近了。”周芸回望了一眼蓋薩,然後繼續說道,“順著這些資料流,我們就能找到程式控制中心。”

突然,一斑斕的門出現在兩人的眼前,門和一般的入戶門一般大小,所不同的是,上面流動著瀑布般的文字和符號。

“這扇門能穿過去嗎?”蓋薩問道。

“試試!”

周芸說完,斜

著身子,隨著一道藍光包裹住她的身體,她竟然穿行而過。

蓋薩也穿了過去。

進入後,展現在兩人眼前的是一個簡易的窩棚,就像原始部落的窩棚一般,幾棵樹幹搭成了一個房子,房子四周圍著草蓆,房頂鋪著乾草。

“這好像是我們冰珀部落的房子!”蓋薩驚呼道。

他的聲音沒落,房子忽明忽暗起來,和之前一樣,房子的所有表面也呈現著瀑布一般的資料流。

兩人的目光向四周看去,只見牆角躺著一大一小兩個人,其中一個人身著軍裝,似乎是一名將軍,另一個人則是一名約5歲左右的小孩。

“維塔將軍!”

蓋薩大聲喊著、跑了過去,他想喚醒他,當他的手觸碰到他的身子時,手居然穿行而過。

“這是怎麼回事?”

“這不是真的維塔將軍,他應該只是一個程式,一個完工的程式。”周芸說道。

“完工的程式?怎麼理解?”

“我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程式設計中心,蓋坦星所有的一切都從這裡開始設計。”

周芸說完,目光看向那個小孩,另她驚訝的是,這個小孩和蓋薩非常相像,儼然就是童年的他。

“那個小孩是你嗎?”

蓋薩目光投向小孩,他的臉立刻僵硬了起來,許久,他才慢慢地點了點頭。

“我記起來了,這裡就是冰珀部落,這間房子是維塔將軍帶我初次來到部落時,我們所居住的房子。”

驀地,又一扇湧動著奇怪文字和符號斑斕的光門,出現在兩人的眼前,兩人側著身子又穿行而過。

穿行而過後,展現在兩人面前的是一個寬闊的廣場,廣場的四周分佈著大大小小的茅草屋,中間是一個開闊地,裡面黑壓壓地擠滿了穿著獸皮的獅人。

在人群的前方,一個花白鬍子的、族長模樣的人正在和維塔將軍交談著什麼,他的旁邊站著5歲的小蓋薩。

在族長的旁邊站著兩個體格健壯的獅人,族長的左側站著一個身著寬大獸皮,臉抹彩條,手拿鈴鐺、頭戴羽狀花冠的祭司,祭司帶著一群年輕的獅人跳著奇怪的舞蹈。

只不過,這一切都彷彿是定格的畫面,所有人保持著初始的狀態,一動不動。

“那個年長的人是誰?”周芸問道,

“是冰珀部落的大族長。”蓋薩回答道。

“你和維塔將軍還有大族長在幹什麼?”

“這是我和維塔將軍第一次來冰珀部落的場景,維塔將軍懇請大族長收留我。”

“那旁邊的人在幹什麼?”

“戴羽狀花冠的人是部落的大祭司,他和一群人正在占卜。”

“占卜?”周芸驚訝道。

“是的,他們認為,我的到來會對部落有一定影響,所以得占卜吉凶。”

“結果當然是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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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蓋薩點點頭。

周芸向四周看了看,冰珀部落坐落於一處密林之中,四周被高大的樹木所環繞,樹木之間圍著柵欄和削尖的木樁子,每隔一定的距離會有一個樹木搭建起來的大型瞭望臺,它們俯瞰著部落和周圍的一切。

周芸有點感慨,若不是一個程式,一串程式碼,這裡就是一個原始部落的生活場景,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逼真,那麼的合乎規則和秩序。

周芸收回了目光,轉身向另一扇光門走去,只有蓋薩久久地凝望著這裡...

這裡是他生活了10幾年的地方,可是,這裡耳熟能詳、無比親切的一切卻是暗黑體文明構建的一個程式,一串程式碼,這讓他一時無法接受。

可事實就擺在眼前,他即恐慌又無奈,即期盼又茫然。

兩人來到光門面前,又相繼穿行

而過。

穿過後,展現在兩人面前的是一片荒蕪的荒漠,荒漠中沒有一棵樹,更沒有一顆草,令兩人感到奇怪的是,荒漠被一層泛著光暈的黑暗所籠罩。

他們向前一步,黑暗就消失一點,荒漠也就顯露一點,但沒有走過的地方仍然被黑暗吞噬著,就像遊戲的地圖一般,在兩人不斷的前進中,前方的路相繼出現。

就這樣行進了大約30分鐘,兩人的眼前豁然開朗,目光所及之處一片光亮,在兩人前方約800米開外的地方,一個巨大的、類似圓球的巨型建築,赫然屹立在地面上。

圓球的大小猶如一顆小型行星,橫亙在整個地平線之上,圓球呈玻璃狀的表面閃動著奇怪的字元,字元以螺旋狀圍繞著一個熾熱的中心不斷地旋轉著。

“我們到了,這裡就是程式控制中心了,它計算和執行著虛擬的蓋坦星上所有的一切。”周芸說道。

雖然蓋薩不是很明白她所說的程式控制中心到底是什麼?但他理解她所說的話。

如果蓋坦星上所有的一切都是程式,包括他生活了10幾年的冰珀部落,以及裡面的所有人和物,只不過都是程式的一部分,一串程式碼而已。

蓋薩一時無法接受。

“如果摧毀它呢?”蓋薩目露兇光。

“摧毀它,一切都會消失。”

“所有的一切嗎?”

“是的,整個蓋坦星,還有你生活過的冰珀部落,包括你在那裡生活的點點滴滴,所有的一切都會不留痕跡地消失掉。”

“緹婭也會消失,是嗎?”蓋薩有點失落。

周芸點了點頭。

“那就讓這一切都消失吧!”

蓋薩說著,臉一沉,端起暗物質槍向圓球大步走去...

“冷靜,蓋薩!”

“譁!”蓋薩調轉了槍口,槍口對準了周芸,他臉色陰沉、目光兇狠:“你再往前一步,或者再說一句話,我就開槍了!我保證說到做到!”

周芸停下了腳步,靜靜地盯著他...

驀地,他看到了她肩上挎的暗物質槍。

“槍!把槍扔過來!”

周芸無奈,只有將槍扔給了他。

她不停地向他搖著頭,表情痛苦而悲傷,因為她很清楚,蓋薩一旦摧毀程式控制中心,那將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和整個蓋坦星一樣,她的意識也會隨之消失。

她會死去,永遠地死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