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我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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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雄對於兒媳婦的標準一向偏執。反正就是一根筋,認準了一個死理。
不能是農村戶口。最起碼也得鄉鎮以上的戶口。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是農村戶口,那也必須是本省的。
在南粵省,有一群固執的人,他們認為,省外的地區都是窮地方。甚至一廂情願地認為…南粵以外的地方都是北方。
楚大龍的三位嫂子,除了黃梅,其他兩個都是城市戶口。當年嫁過來時,楚天雄可是砸了血本,把兩套集體分配的房子都賣了,後來隨著城市化,他們鄉所有人都改了城市戶口,而當年買他兩套房子的人,也成了拆遷戶,拿著幾百萬的款項,過上了逍遙快活的日子。
楚天雄只能眼巴巴地看著,腸子都悔青了,可這世上…沒有後悔的藥,潑天的富貴他接不住,怨得了誰?
他雖然重男輕女,可面對城裡戶口的兒媳婦,卻不會大呼小叫,指手畫腳…反而多數時候客客氣氣的。
特別是兩個兒媳婦生了大孫子後,家庭地位飆升,脾氣也越來越大,誰敢說她們一句不是,立馬和你吵起來,就連楚天雄都不敢去招惹她們。
這倒不像家裡的兒媳婦…更像是兩個小祖宗。至於黃梅…雖然一胎也是個大胖小子,可因為農村戶口,家庭地位遠遠比不上她兩個嫂子,逢年過節回家…洗碗做飯,打掃衛生,老宅大大小小的家務活都落在了她頭上。
那兩位高貴的城裡戶口兒媳婦可不會做家務的。譚月一個農村戶口…在楚天雄的世俗觀念裡…自然是沒有地位的。
哪怕她第一次做客楚家老宅。俗話說…來者是客,更何況是兒媳婦第一次來。
理應受到全家人的熱情招待…可在楚家老宅…卻完全相反。甚至吃飯的時候…楚天雄都不讓她上桌子。
她只能夾一點點菜,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勉強填了點肚子。飯後的桌子碗筷還是她一個人收拾的,並把衛生打掃得乾乾淨淨。
洗碗的時候,她忍不住掉下眼淚…那時候,她真有一走了之的衝動。哪有這樣的老丈人啊。
根本不把兒媳婦當人看。這還是她第一次上門呢。以後的日子可想而知…楚大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一把摟住了她的腰。
告訴她…以後的日子是我們兩個人過。而不是跟老丈人他們一起過。平時老宅只住著楚天雄和大兒子楚震雄,以及小女兒楚秀寶。
只有逢年過節,全家人才會回到老宅。譚月是真的很愛楚大龍,把肚子裡的委屈都嚥了下去。
再說當時的她已經懷孕。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也只能入鄉隨俗了。
無論如何,她這一輩都跟定楚大龍了。還好楚大龍心疼她,只要不是回老宅,平時家裡都是她做主,財政大權也是她管著。
不管在老宅受了多大委屈,楚大龍都是她最堅強的後盾。第二年夏天,楚明出生了。
當從護士手裡接過孩子的一刻…楚大龍激動的雙手顫抖不已,眼淚盈眶。
終於當上爸爸了。他連忙問起了媳婦的情況。護士告訴他,媽媽也平安。
只是剛生完孩子,媽媽元氣大傷,需要多吃營養的東西,好好的補補。
楚大龍連連點頭,隨口又問了一句。
“是個男娃?”女護士白了他一眼,道。
“對,是個男娃…”隨即又補充了一句。
“生兒生女都一樣。”那個年代…是計劃生育抓得最嚴格的時期,醫院婦產科都經歷了嚴格的教育培訓,不能出現任何的思想鬆懈,同時還要向社會大力宣揚,生兒生女都一樣的正確方針。
可即便如此…很多農村地區依舊存在重男輕女現象,即便面臨鉅額的罰款,頂著黑戶的風險,也要生兒子,對他們而言,只有男娃才能傳宗接代…常言道…生兒可以防老,女娃娃長大後嫁出去,和家裡就沒多少關係了。
楚天雄就是其中的典型,而且是屬於特別嚴重的那種,對於男尊女卑,重男輕女的思想已經深入骨髓,不是一時的政策,或者幾句口號就能改變他的。
在得知譚月生了兒子後…陳麗和楚天雄馬不停蹄趕到了醫院…但只有陳麗一個人走進了產房。
楚天雄不知道哪根神經壞了,連醫院的大門都沒有進。陳麗一直看不上譚月這個兒媳婦,因為後者是農村戶口。
其實她自己也是農村戶口,只是她自以為是慣了…她可以,別人就是不行。
這一點上,她和楚天雄的做派是完全一致的,這對夫妻只能說絕配。當看到楚大龍懷裡白白嫩嫩的嬰孩時,陳麗一手接過,笑得合不攏嘴。
她就喜歡抱大孫子,若譚月生的是女娃,她看都不會來看一眼。甚至以後都不會讓對方進老宅的門。
還別說…這老太婆,就是這麼現實!至於楚天雄,因為譚月的事,他一直和楚大龍鬧得不愉快。
即便譚月生下了兒子,可礙於面子,他也沒有跟上來看一眼。畢竟…有什麼事情,比得過這老頭子的面子?
不過譚月為楚家誕下大孫子,也算功勞一件,楚天雄也只能勉為其難接受了這個兒媳婦。
當天晚上…楚大龍幫楚明換完尿不溼後,把孩子抱到媳婦面前。譚月即便順產,可生孩子的痛苦也讓她掉了層皮,從開始有反應到孩子最終落地,足足花了近一天時間。
她伸手摸著孩子白嫩的小臉蛋,眼裡滿是母愛,這可是自己懷胎十月,從肚子裡掉下的一塊肉。
“大龍…”譚月突然開口。
“小月,怎麼啦?”楚大龍連忙問道。
“你說說…”
“我們的孩子將來會不會很有出息…”譚月眼中多出幾分期盼,望子成龍,幾乎是每個母親的天性。
“當然!”
“他一定是一個非常有出息的孩子。”楚大龍一臉肯定的回答,隨即摸了摸腦袋,憨厚了笑了笑。
“至少比我強,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