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姜楠已經刀槍不入。

陸淮書所有的惡言惡語,都已經無法再將她傷害。

“陸淮書,你為什麼不敢離婚?”

“因為你和姜帆都是公眾人物?”

“若是被曝出婚姻不忠和當小三的醜事來,都怕毀了名聲和事業,是嗎?”

年方十二那一年,陸淮書成為全國高考理科狀元。

從此揚名立外。

現在又被舅舅厲寒特聘為厲寒科技的首席CEO,又是厲寒科技的新聞發言人,是公眾人物,一言一行都代表著厲寒科技的形象。

而姜帆,更是從小名聲在外。

十八歲以一曲原創鋼琴曲,拿下肖邦國際鋼琴比賽冠軍寶座。

明明名利雙收,偏要翻山越嶺跑去偏遠地區吃苦受累的當支教,歸來時,又被蓉城A大所聘,成為最年輕最有才華最美麗的大學教授,一時之間受全網追捧,從此名聲大噪。

這兩個人都是公眾人物,都有人設傍身。

一言一行都被全網無數的眼睛盯著。

敢犯錯嗎?

不敢。

姜楠一步步地逼回去。

每向前一步,就每將心虛的陸淮書逼退一步。

被逼退的陸淮書,臉色有些掛不住了。

但他最終還是站穩了身子,理直氣壯起來。

“姜楠,你少血口噴人和胡說八道。我和姜帆一向光明磊落坦蕩清白,我們連手都沒有牽過,倒是你先對婚姻不忠,為了利益跟別的男人睡了。”

“呵!”一聲苦笑,已是姜楠在這樁婚姻裡的,最貼切的處境。

不信任和不忠誠的婚姻,還被倒打一耙。

已經沒有任何繼續的意義了。

“陸淮書,你最好不要逼我起訴離婚,否則到時候我會鬧得你們身敗名裂。”

拾起那份被踩過的離婚協議,她重新遞向陸淮書。

“要麼簽字,要麼法院見。”

將離婚協議塞到他手裡後,她瀟灑轉身,果斷地走進了電梯裡。

許是來時在路上淋了些雨,等車的時候她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這場雨下了好幾個小時了。

始終不見晴。

就像她充滿陰霾的婚姻一樣,看不到任何一絲的光。

又打了一個噴嚏的同時,有人在她身後,為她披上了一件衣服。

回頭一望,姜楠有些意外,“小舅?”

陸淮書的小舅只比她大三歲,以至於她嫁給陸淮書已經三年了,依舊不習慣叫他一聲小舅。

那披在她身上的厲寒的西裝外套,更是讓她有些不自在。

正要脫下來還給他時,被他制止了,“天氣轉涼了,披著,別感冒了。”

感冒二字提醒著她,她現在是個孕婦。

在這個涼薄又無情的世界上,寶寶是她唯一的寄託。

寶寶不能有任何意外。

於是,那件披在身上的衣服,她硬著頭皮接受了。

厲寒問,“要去哪裡,我讓你雲叔開車送你。”

雨勢這般大,又一直打不到車,姜楠便上了厲寒的車。

開車的人是厲寒的好友雲驍。

所以姜楠也要稱雲驍一聲雲叔。

但云驍其實和厲寒一般大小。

車子在暴雨中緩慢地行駛著,厲寒接到了陸淮書打來的電話。

“小舅,你去哪裡了,我回包廂的時候,你已經不在了?”

“有要緊的事要處理。”說這句話的時候,厲寒是看著姜楠的。

但他的眼神看不出什麼情緒。

這讓姜楠很不自在。

陸淮書在電話裡又問,“小舅,那個做手術懷了你孩子的女人,要不要找出來?”

“找!”厲寒倒是惜字如金。

陸淮書無法琢磨他的心思,“小舅,那找到以後呢?”

厲寒:“你覺得,我會讓那個女人,生下這個孩子?”

陸淮書有理有據地說服道:

“小舅,外婆一直催你結婚生孩子。”

“索性你就讓這個女人生下你的孩子,再給她一些錢好好補償她,也免得折騰了。”

陸淮書的外婆,也就是厲寒的母親。

厲老夫人眼見著自己好幾個孫子都成家立業了,唯獨這個小兒子,男女感情的事情是亂透了。

有的說他一週換一個女人。

有的說他同時交往好幾個女人。

還有說他男女通吃。

厲老夫人只想他正常一點。

這催婚催生催得厲害了,厲寒問了一句話:是不是給她抱個孫子回去,她就消停了?

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

所以一個月前,才有了陸淮書幫他辦的那件事情。

他對電話那端的陸淮書說,“計劃有變。”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依舊是看著姜楠的。

只是姜楠正望著車窗外的瓢潑大雨,並沒有注意到。

平日裡,關於厲寒的那些傳言,她也是經常聽說。

不過都只是聽說。

聽說的東西,姜楠從來不信。

她覺得啊,厲寒還是比較靠譜的,至少比陸淮書要靠譜。

據她所知,在厲寒的公司當個普通的清潔工,都有7000多的月薪。

而且是一年14薪的待遇。

這麼好的良心企業家,怎麼就被傳言傳得那般不堪?

至於厲寒剛剛親口所說的,不要那個女人生下他孩子的話,也是有待考究的。

看人看事,姜楠從來不只是看表面。

但別人的事情,她不想管,也就沒有去深究。

掛了電話,厲寒才從姜楠身上抽開目光,看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最近是有什麼煩心事?精神狀態這般差?”

“啊?”姜楠沒有反應過來。

厲寒重新看向她,“我在問你。”

反應過來後,姜楠應了一句,“謝謝舅舅關心,沒什麼煩心事,都挺好的。”

他又說,“陸淮書要是欺負了你,你可以告訴我,我幫你收拾那小子。”

姜楠不知陸家舅舅為何要站在她這一邊。

或許就只是一句客套話。

她不會當真,“謝謝舅舅,陸淮書沒有欺負我。”

到了陸家別墅外。

下車後,厲寒在車門前替姜楠撐著傘

他把手中唯一的傘,遞給了她,“進去吧。”

隨即,厲寒坐回車裡。

大雨滂沱中,車子漸行漸遠。

車上的雲驍開著車子,時不時地看一眼自家兄弟的神色。

“厲寒,你說姜楠和陸淮書這兩口子是不是真的要離婚?”

厲寒望向駕駛室的雲驍,“你很感興趣?”

“明明是你很感興趣好不好?”雲驍打趣道,“你那外甥要是和姜楠這丫頭離了婚,你不是就有機會了?”

厲寒:“自作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