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覺得單單這樣還不夠。

江言鹿生性謹慎,猼訑今晚的異常舉動她一定會有懷疑。

他必須要將自己的嫌疑洗乾淨。

思及此,祈樾指尖閃過一道黑光,直接打入識海。

他眼前頓時一黑,失去意識。

下一瞬,整個人就從長劍上直挺挺地掉下去。

江言鹿:“!!!”

他們已經快要到太玄劍宗內門了。

這個高度,小師弟若是真的掉下去了,不死也會被摔傻。

江言鹿急忙控制長劍,飛身而下,接住昏迷不醒的祈樾。

同一時間,嗖嗖幾道劍影如同流星一般,在江言鹿頭頂上方劃過,朝鎮子上飛速而去。

整個鎮子幾乎被鮮血染盡。

猼訑被關在蕭珏聯合一眾修士擺下的靈氣陣法之中。

它用身體哐哐撞在陣法結界上。

蕭珏沉著眸,抬手用體內的靈氣不斷加固著面前的靈氣陣法。

但他受了一次傷,實力大減。

江言鹿吸引走猼訑目光的時候,有能力的修士大多趁機逃走了。

剩下跟蕭珏一起結陣的修士,修為太低。

如今的靈氣陣法根本困不住猼訑!

下一瞬,陣法被猼訑撞破!

結陣的幾個修士連同蕭珏一起,遭到靈氣反噬,重重摔在地上,嘴裡噴出一口鮮血。

猼訑眼底猩紅一片。

看到躲在一旁,一身汙濁的雲卿。

猼訑晃動著巨大的身軀,尾巴徑直朝雲卿的方向甩去!

雲卿雖然被蕭珏保護著,但也受了嚴重的傷。

她見猼訑朝自己撲來,害怕地往身後撤。

被猼訑甩過來的尾巴擊飛,直接撞到身後的牆壁上。

暈死過去。

猼訑瞬間閃到雲卿面前,張開血盆大口,想要將雲卿一口吞下。

就在這時,一道劍氣自左側而來,重重落在猼訑的身上!

猼訑瞬間被擊退,本就沒有皮肉的身軀再次被凜冽的劍氣豁出一道巨大的口子。

嫩紅的血肉從裡面翻出來,猙獰可怖。

猼訑仰著頭,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它不再關注躺在地上的雲卿,調頭就準備逃跑。

印徵長老看著一地殘肢,滿臉怒色。

他再次揮劍!

洶湧的劍氣打在猼訑的身上,直接將它斬成兩半!

猼訑當場身亡!

印徵長老上前,將它的妖丹取出,放入錦盒之中,收進芥子袋內。

辛竹落在印徵長老身後一步,從劍身上躍下。

她快步走到印徵長老身旁,在周圍掃視了一圈,沒有發現江言鹿的身影。

辛竹心中一慌,拉起地上一個面熟的宗門弟子,急忙問道:“江言鹿呢!你們有沒有看到江言鹿!”

這位弟子被辛竹晃得,又吐出一口血,虛弱又悲痛道:“我們從山廟下來的時候,就沒有看到江師妹的身影。”

他們一批是跟在蕭珏之後,從山廟趕下來的。

他們下來的時候,江言鹿已經帶著祈樾御劍離開了。

他們看到的,只有躺在地上的蕭珏和雲卿,以及一灘血水。

辛竹心底一涼,手一鬆,怔在原地。

印徵長老的臉色也極其差。

今日剛巧是宗門開放日,有不少太玄劍宗的弟子下山來逛廟會。

沒成想,竟然會遇到猼訑!

連宗門內最有天賦的單靈根弟子,也死在了猼訑的手中……

就在這時,一個躲在水缸裡的修士見猼訑已死,鎮子徹底安全之後,才從裡面爬出來。

他看向辛竹,問道:“這位道友,你口中的江言鹿,是不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修?”

辛竹暗淡的眸色忽然亮起來。

她立馬轉頭,看向那位修士,“沒錯!你看到她了嗎?她在哪裡?”

這位修士對江言鹿的容貌印象極為深刻。

江言鹿帶著祈樾御劍離開的時候,他剛好瞥到了一眼。

他道:“她御劍飛走了。”

辛竹提著的一口氣終於鬆了下來。

還好鹿鹿沒事。

印徵長老沉重的面色稍微緩和一瞬。

他眼神落在趴在地上哇哇吐血的蕭珏身上,蹙眉問道:

“蕭珏,這裡怎麼會突然出現猼訑?”

蕭珏對陣法提供的靈氣最多,遭到的反噬也是最嚴重的。

甚至差點傷到經脈。

他又吐出一口血,將今日在山廟裡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印徵長老。

當然,他省去了雲卿拉住他,讓他錯過了救江言鹿一事。

印徵長老眉頭緊皺:“應該是有人打破了陣眼,這才讓猼訑逃了出來!”

他看向周圍的人:“你們可有看到,是誰將陣眼打破的?”

周遭所有人都搖了搖頭。

當時進入廟堂跪拜的人,都被猼訑無形之中影響了心智。

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出那些瘋狂的舉動,更不可能注意到誰打破了陣眼。

雲卿此刻還在昏迷。

猼訑的尾巴打在她的丹田之上,她臉色慘白,依舊緊閉著眼睛。

印徵長老御劍飛了到山廟所在的位置。

這裡已經成為一片廢墟。

印徵長老找了許久,終於找到一片巴掌大小的石雕碎片。

他在上面感受到了兩道熟悉的靈氣波動。

是他宗門弟子的靈氣波動。

印徵長老面色微沉,將其收進芥子袋中。

帶著一眾弟子返回到太玄劍宗。

***

太玄劍宗成春堂內。

枯骨生長老花費了一刻鐘的時間,將祈樾識海中的黑霧全部剔除。

枯骨生長老是太玄劍宗唯一一位女長老,也是五品丹修。

女人將纖纖玉手從祈樾額前收回來,冷眸看向江言鹿,淡聲道:“沒什麼大礙,就是精神耗費過度導致了昏迷,明日就能醒了。”

江言鹿謝過枯骨生長老,又拖著祈樾回到了清露苑。

將他安置在上次住的臥房裡,順便給他捻了個清身訣。

今夜若不是有穿梭門,她在猼訑面前,只有死路一條。

她在猼訑面前那般受限,歸根到底,還是自己修為不夠。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保命的手段,都沒有用。

她目前還是太弱,她需要更加努力!

想到這裡,江言鹿沉心凝神,調整呼吸,進入打坐修煉狀態。

一夜無眠。

祈樾仍舊躺在床榻上。

他給自己那一擊雖然沒有實質性的傷害,但確實是下了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