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傷的太重,很是兇險,屬下已經做了基本的救治,但是什麼時候能醒來,能不能熬過今夜便不得而知了,若是能熬過今晚,便好。”

林明謙伸出手探了一下男子的鼻息,不由的鬆了一口氣,轉頭道,“今夜你便在這看著他,不論用什麼辦法,定不能讓他有事兒。”

“是,將軍。”

林明謙神色嚴肅,看著林聽晚,道,“你同我出來。”

林聽晚此時也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連忙跟在林明謙的身後,兩人一同去了林鉞鴻院子裡的書房,關上了房門。

“你在何處救的這男子?”

林聽晚正色道,“這男子是林棠寧帶回來的,但我曾在街上瞧見過他,同一群流民混在一處。”

林明謙緊皺的眉頭沒有鬆懈,道,“你記著,這男子已死,若是棠寧問起,便這麼說。”

林聽晚不解,試探問道,“這男子可是什麼大人物?”

林明謙勾唇笑了一下,算是安撫,道,“是曾經一同征戰沙場的……故人之子。”說罷他捏了捏眉心,“我那故人的身份比較特別,今日之事不要讓任何人知曉。”

林聽晚雖還有懷疑,但並未再問,頷首道,“我省得了,爹爹放心。”

林明謙頷首,“這幾日你便多盯著些,若是有什麼事兒定要速速同我說。”

“是。”

“還有,今日的事兒,絕不能讓太子殿下知曉。”林明謙特意開口提醒。

林聽晚連忙應下。

話剛說完,白管家便過來了,恭恭敬敬道,“小姐太子殿下喚您。”

“我省得了,這會便過去。”

“別忘了爹說的話。”林明謙叮囑道。

林聽晚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我省得。”說罷,才同白管家一同離去。

裴晏禮還站在上午那個亭子中,不同的是此時林棠寧不在他的身旁。

瞧見林聽晚過來,他唇角微微勾起,“過來坐下。”他看著自己身旁的凳子。

林聽晚衝著裴晏禮福了福身子,過去坐下,“太子殿下喚臣女來所謂何事?”

裴晏禮輕笑一聲,“怎的,無事便不能叫你?”

“自然不是。”

瞧著林聽晚皺眉的樣子,裴晏禮也不好意思再調侃她,笑道,“那會兒孤不是同你說了,林夫人拖孤為你帶了幾件衣裳,方才忘了給你,這會子剛想起來。”

林聽晚左右瞧了一眼,並沒有瞧見衣裳的影子。

“畢竟是女子的衣物,孤也不好帶在身邊,用完晚膳差人給你送去。”

聽完,林聽晚只覺得一陣頭疼,本來這會兒便不必見面,既然如此,這事兒晚膳後說不就好了。

林聽晚點點頭,沒有說話。

裴晏禮瞧著她,問道,“孤來的時候,聽林夫人說了,你要回上京的,為何這會兒又不回去了?”

她直直的看著裴晏禮,道,“臣女是怕回了上京以後,這輩子都不能再回涼州了。”

裴晏禮愣了一下,笑道,“你這是什麼話,你什麼時候想林將軍了,來涼州便是,怎會回不來了?”

林聽晚搖搖頭,她的聲音好似在風裡一般,“臣女也不知曉,為何會回不來了。”

裴晏禮垂下頭,聲音低沉,“泱泱,你變了好多。”

聽完,林聽晚忍俊不禁,笑道,“殿下說的這是什麼話,哪兒有人一成不變?”

裴晏禮猛地站起身,道,“孤還有要事處理,便先行一步。”說罷,逃也似的走了,好似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裴晏禮卻沒有走遠,站子不遠處的石上旁瞧著亭子中坐著發呆的林聽晚,“長風,你可有覺得泱泱和往日不同?”

長風垂頭想了好一會,“屬下愚鈍,並未瞧出來林小姐的不同。”

裴晏禮也不由覺得自己多想了,這個年紀,他同林聽晚相隔千里,本就不熟,她在涼州時是什麼樣子,他其實也並不清楚。

不一會,林聽晚便聽到身後輕巧的腳步聲響起,她還以為是裴晏禮又回來了,便沒有在意。

“姐姐你怎的在這?”林棠寧嬌俏的聲音響起哦。

“這裡是林府我怎的不能在這。”林聽晚並未回頭,卻是通身一副大家閨秀的氣派。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姐姐你是知曉的,我沒什麼壞心思,不過是自小有些嘴笨罷了,還請姐姐莫要怪罪。”說罷她走上前去,把手搭在林聽晚的肩膀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給她按著肩膀。

“太子殿下回去了。”

林棠寧眼珠一轉,“姐姐你這說的什麼話,我不過是方才瞧著這院子裡的風景甚好,想再來瞧瞧罷了。”

林聽晚輕應一聲,再沒說話。

“今日我才發現,太子殿下同姐姐當真是般配,上京中的那群人都沒多餘瞧過姐姐,便說姐姐配不上殿下,當真是胡言亂語。”林棠寧憤憤不平道。

林聽晚卻毫不在意,隨口接道,“她們願意說便讓她們說。”

林棠寧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那可不行,她們說姐姐,便是同我過不去,尤其是那個蘇含煙,一個勁兒的帶頭詆譭姐姐,當真是過分。”

上輩子林聽晚也是聽信了林棠寧讒言,本來小時候她同蘇含煙的關係還算不錯,便就因為這個,她同蘇含煙的關係漸漸疏遠。

她當上皇后的第二年,蘇含煙受封為妃,也進了宮,卻是比她死的還早,不過在宮中三個月便香消玉殞。

蘇含煙死前來見了她一面,讓她往宮外送了一封給情郎的信,兩人說了許多體己話,那時候她才知曉,原來之前她在上京城時,一直在幫她說話。

那在背後汙衊她的人竟是林棠寧!

不過她心裡清楚,林棠寧的身後定然有那方與樂,她林棠寧便是方與樂的一條狗!

當真是不要臉!

瞧著林聽晚沒什麼反應,林棠寧眯了眯眼,心中不甘,道,“姐姐你是不知,那蘇含煙還在汙衊您同餘世子之間的關係不一般,這不是赤裸裸的胡說八道嗎?若是讓殿下聽去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