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新天條第一條

太上玉靈宮，明直殿。

奉命下界調查的天將返回了明直殿內，他將一部簡冊和一張靈照鏡呈遞給了孫悟空，稟道：“啟稟聖佛帝君，小將已往湘江調查清楚，湘江水神所言具實，此乃湘江水府賬冊及湘江妖修供言，請聖佛帝君查閱。”

孫悟空聞言，當即神念掃過手中簡冊，然後又將那靈照鏡放映出來，裡面正是天將調查那些湘江之中妖修的靈影。

“湘江水神，看來果然如你所言。”孫悟空說道。

湘夫人當即拜道：“臣自為湘江水神，為湘江兩岸生靈福祉，一刻不敢懈怠。”

孫悟空點了點頭，但這時二郎神卻說道：“湘香閣閣主是誰？”

慄虹連忙應聲而出，稽首拜道：“小仙慄虹，拜見仁聖帝君。”

二郎神道：“將湘香閣開閣之日至今日所有賬簿呈上來。”

這一下湘夫人終於無法在保持淡定了，她猛地抬起頭來朝一旁的慄虹看去，而慄虹此刻也是冷汗淋漓。

這時一名天將已經走到了慄虹面前，並用威嚴的目光注視著她。

慄虹艱難地吞嚥了一口津液，然後雙手顫抖地從須彌法寶中將賬簿取了出來，顫顫巍巍地遞給了天將。

天將伸手接過了賬簿玉冊，然後轉身直接飛到了二郎神寶座前，將手中賬簿呈遞給了二郎神。

二郎神接過賬簿之後只用神念一掃，立刻就有了結論：“湘江水神，你湘香閣這些年出售這些邪淫之物總共獲益三千四百萬劫玉，其中有八百萬還不是在天河坊售賣的，而你湘江水府的賬冊中，你這些年發放給湘江妖修的劫玉總共只有九百萬。”

湘夫人辯解道：“這也有足足小一半的劫玉發放給他們了，我只留下另一半運轉湘江水府。”

二郎神沒有聽她的辯解，而是直接朝蹇和問道：“蹇和上相，舊律售賣此等靈影該如何處置？”

蹇和聞言，立即拜道：“啟稟仁聖帝君，舊律之中並無有關此種靈影之規定，但舊律之中卻有規定，仙神若向凡間傳佈淫邪之事物，則按天條嚴懲。”

聽到這話，湘夫人嬌軀一震，連忙拜道：“啟稟仁聖帝君，小神並未向人間傳佈，小神只是賣給修士的。況且靈照鏡就算落到凡人手中，他們也用不了的。”

蹇和朝二郎神拜道：“啟稟仁聖帝君，湘江水神所言確實如此。舊律天條中大部分律令都不涉及凡間，天庭之中完全涉及凡間的律令只有陰曹地府的陰律。”

“蹇和上相的意思是，舊律之中，沒有能明確給湘香閣定罪的律法？”二郎神問道。

蹇和道：“回仁聖帝君，湘香閣無法以律令處罪，但可以道德處罰，舊律之中有明確規定，天庭仙官不得做出有辱天威之事，湘香閣製作並向修士出售此邪淫之靈影，已然違反了此條律令。”

二郎神聽到這話，當即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他便不再開言了。

孫悟空這時接過了二郎神的話頭，說道：“依律判處。”

蹇和躬身拜道：“謹遵法旨。”

隨後蹇和轉身朝湘夫人道：“湘江水神，你身為天庭仙官，製作出售邪淫之靈影，此舉有辱天威。本神身為雷部太乙雷霆司上相，奉神霄玉府總攝帝君法旨對你作出判決：立刻關閉湘香閣，永不得再開，清退所有參與制作靈影之人，銷燬所有已完成但未售出靈影，並罰沒所有違律所得劫玉。今後不得再犯，若是再犯，以舊律天條重刑論處。”

聽到這個判決，湘夫人那絕美的容顏立刻離去了神采，眼中的希望瞬間破碎，整個人直接跌坐在地，雙目無神地看著雲霄青玉鋪就的地面。

接著蹇和又朝那些散仙說道：“爾等雖然被凌霞宣景真人打傷，但爾等出言不遜在前，現下凌霞宣景真人已經受刑。爾等當受此教訓，今後不得再對人惡語相向，要多結善緣。”

這些散仙的確是沒辦法處罰，他們雖然嘴巴不乾淨，但動手打人的卻是岑碧青，雖然存在著因果關係，可蹇和著實無法可依。

方鑑以前執掌天條時，嚴刑峻法，或者‘加倍處罰’那都是為了懲戒有能力躲避天條處罰之人，是沒辦法的權宜之計。

而要真的嚴格‘依律處置’，那就是這麼的簡單，有依據就罰，沒有依據就不能罰。

那些散仙聞聽此言，立刻如蒙大赦，飛快上前躬身拜道：“小仙等謹遵上相教誨，今後定當修心修口，絕不敢再隨意冒犯他人。”

蹇和淡淡點頭，然後抬手一揮道：“去吧。”

接著又喚來一名天將，讓天將把這些散仙送出南天門，該去哪去哪。

不過他們這次也算有機緣了，天庭可不是人人都能來的，除天庭敕封的神仙之外，能來這裡的要麼是因功受賞，要麼就是斬仙台上一日遊，或者雷澤大獄包吃住。

而身為真仙境的散仙，來了一次天庭，見了鴻清帝君後還能全須全尾的回去，這就足夠吹十年的了。

很快，天河坊瑤池天街巡檢司和天兵出動，在眾目睽睽之下拆除了湘香閣。

太玄司局，靈影總局下轄廣聞司持續跟蹤播報了此事，一時間整個閻浮大世界都充滿了遺憾的嘆息聲。

“不是說湘香閣背景是天庭的天官嗎？有這背景還會被拆？”

“你沒聽是神雷玉府總攝帝君的法旨嗎？那可是凌霄四帝之一，現在天庭裡面除了大天尊和五御，還有比凌霄四帝更大的背景嗎？”

“唉，可惜了，以後看不到女菩薩了。”

“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哦？什麼想法？”

“道友你過來，聽我詳細與你說說.”

太上玉靈宮中，再次只剩下了方鑑四人，蹇和已經帶著湘江水神回雷部受罰繳沒去了。

經過湘香閣這件事後，方鑑四人經過商議，決定敕定《天條》第一條仙官律令。

“凡有天庭權柄、神職、道果者皆為天庭仙官，凡仙官則必須嚴守天條，不得妄行妄言，毀道毀德，褻瀆天威。違者以輕至重分別處以雷鞭、褫奪道果神職、打入雷澤大獄之刑。”

方鑑手中拿著《天道寶籙》，並且已將天道寶籙開啟至《天條》章節，這裡就是專門敕定天條的位置，此時這篇章節上面只有‘天條’兩個字，下面全都是一片空白。

這是因為原來的天條已經被廢除了，所以現在需要重新敕定，現在只要方鑑願意，隨手寫個‘冬瓜藤上長菠蘿’上去，都會立刻變成天條，如果那個冬瓜藤上長出冬瓜，那這條冬瓜藤就算犯了天條。

方鑑念出上面的那條律令之後，朝二郎神、哪吒、孫悟空三人道：“經過商議，那這條律令就正式敕定，為《天條·仙官律》第一條律令，你們還有沒有要補充的？”

二郎神沉吟片刻，說道：“這一條暫時沒有什麼要補充的了，敕定吧。”

哪吒搖搖頭，道：“那就這樣好了。”

孫悟空說道：“又不是隻能敕定這一條，日後若有需要補充的，再敕定別的條律完善就可以了。”

“好。”方鑑微微頷首，旋即便運轉法力，執掌權柄，將這一條律令敕定在了天道寶籙《天條·仙官律》之下。

隨著天條律令敕定的那一刻，天道寶籙之上玄光流轉，天機盈盈，很快天機顯落於現世，同時天庭各大神職部門專門供奉天條的玉律金章之上，都出現了剛剛敕定的那第一道天條律令。

接著方鑑收起天道寶籙，然後朝二郎神三人說道：“下一次的朝會之上，我要先對天庭現有的規制作出調整，現在規制上對神、仙體系進行分野。”

“哦？”三人聞言面色微訝，不過這個事並不是凌霄四帝共掌，而是由方鑑全權主持，所以他們也只能瞭解一下，而不能干涉。

方鑑說道：“我欲將天庭神仙體系劃分為五重：大帝君、帝君、天神、正神、仙官。”

二郎神三人對視一眼，然後哪吒問道：“那原來的九品至超品品級呢？”

方鑑說道：“品級只在仙官體系中使用，也要作出調整，取消八品、九品、超品這三個品階，今後最低為七品，最高為一品。一品仙官就是仙官體系的頂端，在往上就是天庭‘正神’。”

說到這裡，方鑑又道：“土地神、江河水神、山神、灶神、門神及遊神、城隍、陰司諸要神都進入正神行列。同時天庭要為‘正神’頒賜其神職權柄、神道偉力。”

看到二郎神他們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的表情，方鑑只得解釋道：“今後天庭的神，將作為一種擁有其神職權柄的自然規則神靈。比如是土地神，那麼他就將擁有其所轄境域與土地有關的神力和權柄。如果是水神，那麼他就擁有其所轄境域內與水有關的神力和權柄。山神也是一樣，而且無論是土地、水神、還是山神，其一旦成為正神，便可執掌與其權柄相符合的、其所轄境域內的自然規則偉力。”

用簡單的話來說，方鑑所說的這種神，雖然還是人的形態，但其掌握的力量就是其所轄境域內與其神職相符的自然之力。

土地神就可以掌控其所轄境域內的土地神力，到時候只要不是超脫了自然的大羅金仙，理論上你想在某個土地神的地盤上‘遁地’，那就得看土地神的心情了。

當然，像真仙以上境界的那些修士也不在乎這些，畢竟能在天上飛，誰會去遁地啊？

聽到方鑑的解釋，二郎神有些咋舌道：“如此一來的話，今後天庭每敕封一個正神，哪怕是土地神，也要用大量的資源為他提升道行境界。”因為只有道行達到一定境界後，才能掌握一部分自然規則之力。

方鑑淡淡一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要有了‘封神榜’，就算直接封一個凡人為土地神，他也能瞬間執掌其權柄神職內的自然規制神力。

“還有。”方鑑說道：“一些未掌握天庭實際權柄，但身份又極為尊崇的帝君，我想給他們找個養老的地方。”

聽到這話，二郎神三人直接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地看著方鑑，哪吒更是直接問道：“什麼意思？你這句話有點嚇人，我沒聽懂。”

方鑑笑著說道：“我的意思就是，一些未掌握天條實際權柄的帝君，以後除了大天尊主持的大朝會之外，其餘的朝會他們就不要來參與了，在道場內好生清修，爭取早日證得大羅金仙，為我天庭實力添磚加瓦。”

聽到這話哪吒才終於鬆了口氣，道：“我還以為你要把他們全廢了呢。”

二郎神卻有些擔憂地道：“只是這麼做會不會引起那些帝君的反對？”

方鑑道：“沒什麼好反對的，比如五方五老，他們未曾掌握天庭實際權柄，但每次小朝會都要來，來了又沒什麼事，連話都不說一句，其實他們自己心裡也不想來的。所以我準備為他們挑選新的道場，讓他們去新的道場閒住清修，早證大道。”

“不過這是天庭改制的一部分，與你們無關。”方鑑說道。

二郎神三人點了點頭，然後方鑑說道：“大家還有沒有什麼事要商議？沒有就散會吧。”

“散會散會。”哪吒說道。

二郎神和孫悟空也點頭道：“那今日會議就到此結束吧。”

隨後眾人便離開了太上玉靈宮，返回各自帝宮道場去了，方鑑在返回自己的太素宮後，便將黑孩兒叫了過來，對他說道：“你去百草院代我看望青仙子，告訴她我現在不便親身前往看她，日後會回斷界山探望。”

黑孩兒躬身拜道：“是，老爺。”

方鑑想了想，又道：“你回來的時候，把黑蛋給我帶過來，我有話要對他說，去吧。”

黑孩兒唱喏領命，然後離開了太素宮往百草院去了。

而方鑑則開始計劃自己接下來的事務行程安排：

第一，在即將到來的小朝會上先走出天庭改制的第一步，確立‘大帝君、帝君、天神、正神、仙官’五重體系，為後面封神榜的歸位打下基礎。

第二，將那些帝君和有尊位，又沒有掌握實權，以及天庭各種雜七雜八的事情在小朝會上都安排好。

第三，安排好這些事之後，將天庭事務交給二郎神三人處置，自己便可以出發去尋找‘封神榜’了。

（今晚只有這一章，實在很對不起。最近這兩章我知道大家覺得有點水，那是因為這本書已經進入了後期，主角也走到了這個位置，確實有點難寫，還沒找到劇情的切入點。尤其是量劫剛結束，沒有什麼衝突劇情，我總不能讓方鑑用‘鴻清帝君’這個身份去扮豬吃老虎裝逼打臉吧？這樣就不太好了。所以明天開始的章節，我會盡量做到在保證正常更新量的情況下，保證內容質量，感謝大家的支援。唉，後期真不好寫啊，壓力有點大，揪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