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蘇塵,早已不是記憶中的模樣,他雙目緊閉,面色蒼白,看上去情況不妙。

當初在魔窟地底,蘇塵經傳送陣離開了宗門,自此音訊全無。

沒想到再見時,會是如此境地。

了智大師順著許春孃的目光看去,“可是許仙子認識之人?”

她微微點頭,“是一位故友,先將石柱毀去吧。”

石柱質地堅固,但在兩名元嬰修士全力出手之下,沒堅持多久就崩碎了。

石柱下被鎮壓的九個人,也被救了出來。

這些人中,以蘇塵的修為最高,已有元嬰初期。

其餘人,有的是金丹期,有的是築基期,還有兩個,甚至只有練氣修為。

了智大師祭出印泥,在九人眉頭一一點過後,這些人逐漸有了恢復的跡象。

最先醒過來的是上官雪,看到了智大師後,她神色驚喜的正要說些什麼,卻在看到一旁的許春娘後,戛然而至。

上官雪怔怔的看著許春娘,這是……許師妹?她沒看錯吧?

不,現在的她已經不是逍遙宗弟子,許師妹更非往日的築基期修士……

了智大師看著心神不寧的上官雪,寥寥幾言,講述了眼下處境。

“你可還記得,是怎麼來到靈山的?”

上官雪回過神,壓住心中的異樣之感,搖了搖頭。

“我吸食了鬼氣之後,原本打算聽師父的話先回宗門,但是回去的路上,被元嬰修士偷襲,不敵昏迷。

再次醒來時,便看到了師父……和許前輩。”

說話之際,蘇塵也醒了過來,看到許春娘,他臉上訝色一閃而過。

“許道友?咳咳……你怎會在此處?”

“我一路尋找天地龍脈,得入靈山。”

許春娘三言兩語帶過,反問道。

“你又如何會出現在此地,還被人鎮壓在石柱下,拿來鎮運?”

蘇塵苦笑,“這就說來話長了,此地距離龍脈極近,石柱被毀,只怕已驚動了邪眼獸的六大化身,必須先離開此地!”

許春娘眼皮一跳,神情肅然地盯著他。

“邪眼獸、六大化身?”

之前她去偽界時,曾接觸過邪眼獸的三具元嬰化身。

不知這六大化身中,有沒有之前她打交道的三具。

了智大師的神情也凝重許多,他聽許仙子說過邪眼獸一事,也隱約覺得,這竊運之賊,極有可能便是邪眼獸。

蘇塵點頭,目光掃過地上還昏迷著的幾個人。

“邪眼獸的六大化身正在煉化龍脈,掠奪天地大運,無暇分心,但有不少元嬰修士,在為邪眼獸賣命。

必須儘快將這些修士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否則打起來,他們只怕會被殃及……”

他的話音未落,便見遠處天邊現出六個身影,以極快的速度朝著這裡而來。

蘇塵面色微變,“來不及了,他們已經趕來了!”

這時,其餘七名修士全都清醒了過來,他們面色惶惶不安,不知發生了何事。

許春娘正猶豫著,要不要將這些人收入小世界,了智大師已率先出手,祭出一枚綠色的種子。

“阿彌陀佛,老衲這枚法寶名為須彌芥子,可容人也。

大戰將起,未免殃及你等性命,不若躲入我這芥子空間,等事後安全了,再放你等出來。”

七人對視一眼,看到天邊來勢洶洶的元嬰真君後,最終選擇躲入了芥子空間。

了智大師看向上官雪,“你也躲入其中吧。”

上官雪不肯,“師父,如今我四氣相融,有一戰之力……”

“既有一戰之力,如何會被人強擄至此?莫要執拗。”

上官雪有些不情願,卻也沒有違背了智大師的意思,遁入了芥子空間。

許春娘看了蘇塵一眼,“你被鎮壓了這麼多年,可要進入芥子空間避一避?”

蘇塵搖搖頭,“這鎮運柱借的是我九人的命格運勢,以瞞過天道感知,並未削弱實力。”

許春娘遂放下心來,與了智大師和蘇塵分立三方、互為犄角,看向來人的方向。

了智大師方才只匆匆一瞥,並未細看,眼下看清來人,不由心神震動。

“玄姬仙子、天境真君?你們兩人不是早在幾百年前就隕落了麼,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玄姬仙子和天境真君,都是成名已久的元嬰真君,修行到了元嬰後期,有過赫赫威名。

玄姬仙子在兩百年前閉關,衝擊化神之境失敗,從那以後,便銷聲匿跡。

而天境真君,是寒山宗的太上長老。

傳言他四百多年前便意外隕落了,沒想到今日,會出現在這裡。

面對了智大師的指認,玄姬仙子和天境真君兩人面色淡然。

對於兩人而言,外界的看法無足輕重。

主上能夠早日煉化龍脈、得享大運,才是最重要之事。

了智大師見兩人不語,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十有八九,兩人已經歸順了邪眼獸,在為邪眼獸效力。

了智大師臉上浮現怒色,“枉你們二人,還是成名已久的元嬰真君,竟然也會做出此等助紂為虐、為虎作倀之事!”

“大運被主上取用,冥冥之中早有定數。”

玄姬仙子古井不波,面色淡然道。

“乾羅界已是日薄西山、江河日下,而主上神通廣大,修為莫測,不日便要突破煉虛之境。

你若識相,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便為你在主上面前美言幾句,將來前往靈界,也有你一席之地。”

“呵呵,攀附外邪,動搖我乾羅之根基,卻被你說得如此冠冕堂皇,真是讓老衲開了眼!”

了智大師怒目圓睜,冷眼掃過玄姬仙子和天境真君兩人,目光落到天境真君身上。

“玄姬仙子一介散修,做出此舉也便罷了,天境你身為寒山宗之人,竟也如此糊塗?”

天境真君眼中尷尬之色一閃而過,隨即神色如常。

“人往高處走,水往地處留。放眼諸天萬界,乾羅不過區區小千世界罷了。

只要能飛昇靈界,一些小小犧牲,又有何妨?”

“龍脈被取,大運被竊,整個西北大陸都將不復存焉。

在你們眼中,竟只是小小犧牲?”

了智大師泠然而笑,“枉我這些年,還為寒山宗被滅一事終日自責。

現在才知,寒山宗覆滅,正是因為你做下此等傷天害理之事,所遭致的報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