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曆1957年。

華國,北省,一個四面環山的小山村。

田間地頭的隊員忙的熱火朝天,裴家老太太走在麥地的田埂上,哼著革命歌曲,挺直著腰板兒,腳步輕快神清氣爽。

瞧瞧,別家喝糊糊還能斷頓,上工有時會餓暈。

她家每天都能吃七八分飽,逢年過節有精細糧有肉,下地幹活她還給送放涼的綠豆湯喝。

誰家能這麼滋潤?

沐浴著來自四面八方的羨慕目光,老太太覺得她就是個人生贏家。

裴家老太太苗佩蘭同志,有四子一女。

不說她那個已經去了的大兒子,剩下的幾個兒子也是個頂個的出息。

小兒子在首都上班,月月津貼票據獎金寄給她,二兒子三兒子有一把子的力氣,都是幹活的好手,還有小閨女……

昨兒個她還給送了二斤五花肉並一些點心罐頭回來。

想到這個,老太太步子又加快了一些,她鍋里正給她的心肝肉好乖乖靈曦兒煮著肉粥,她得回去看著,可別給哪個黑心爛肺的偷吃了。

沒曾想半道兒上,遇見了裴福珠。

老太太在身邊的只老二和老三兩個兒子。

家裡面的房子是氣派的青石院子,一排連著建了三個,都是老裴家的,老太太和裴二叔一家連帶著她寶貝小孫女靈曦一起,住中間的院子。

三個院子,東面的院兒已經鎖了好些年了,裴三叔家住在西面那院兒。

裴三叔和裴三嬸生了一兒一女,是龍鳳胎,女兒就是眼前的裴福珠。

她今年17歲,這幾年長開了,越發的豐滿,勾得村兒裡的小青年勾肩搭背的直往她身上瞄。

察覺到這樣的目光,裴福珠明豔的俏臉一板,瞪過去,似是很不滿,但卻是不動聲色挺起原本就傲人的胸脯。

裴老太太剛巧瞧見這一幕,拉下了個臉,她內心裡面有些個老封建思想,瞧著裴福珠這樣,就不順眼。

就算這個大孫女有福氣,得老天爺的偏心。

她依舊不順眼。

妖里妖氣的……

呸!

老天爺眼瞎吧!

選這麼個貨色偏疼著。

比她的靈曦兒差遠了。

裴福珠面上表情一僵,她真沒想到被老太太撞了個正著,此時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面對老太太那陰陽怪氣的目光,莫名心虛不自在,低低喊了一聲。

“奶。”

裴老太太冷哼一聲,歪了歪嘴:“過來做什麼?咋的,這是良心發現,想要下地幹活?”

裴福珠臉上擠出的笑一僵,想到什麼,她連忙岔開話題。

“奶,靈曦妹妹剛中暑倒在了菜園子裡,我媽讓我來喊你……”

裴老太太聞言,眼前一黑,穩了穩,邁著短腿就往家裡面跑,跑的還賊快,至於剛剛想要批評教訓一頓裴福珠的事兒,直接忘到了腦後。

裴福珠連忙跟著追,沒追上不說還差點兒撞到拉著麥穗兒的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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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被老太太和裴福珠說起的靈曦已經醒了,但是她依舊閉著眼,一動不動的。

剛剛在這具身體內醒來,她腦子裡的記憶有些亂。

靈曦屬上古靈族血脈,是靈族的獨苗苗,靈族滅族後,她是被義父不死天主在上古戰場撿到的。

為了孵化她,耗費了無數天材地寶,歷經了千難萬險。

但就算是這樣,沒有族人精血和神魂的養護,她依舊是個體弱的。

義父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精細精細再精細的嬌養著的……

還是隻活了十來年,身體就承受不住,便沒能堅持下去。

哪知道再醒來,就出現在了這具身體裡。

融合了腦海中的記憶,靈曦也弄清楚了現在的情況。

現在是二十世紀五十年代末,是個缺衣少食,按勞分配,憑票供應的時代。

她以前在不死天宮,因著擔心她無聊,義父給她蒐集了不少三千世界的話本子,其中就有關於現在這個年代的。

這一類的話本子還有一個統一的稱呼,叫年代文。

想到年代文中對這段歷史的描述,靈曦心裡苦。

想到即將到來的大災荒,想到她自己以後也餓的只能吃草根樹皮觀音土,她就覺得眼前一片黑暗,日子沒法兒過了。

這還不止!

她在梳理記憶的時候,竟然發現她現在的家中還有一個,據說是老天爺親閨女轉世的福娃娃。

福娃娃有多能耐呢!

裴福珠對老天爺一跪,老天爺就能聽她的話,她想要讓劈誰就劈誰,而且裴福珠隨意一挖就能挖到金銀珠寶,上山就能見到野山參。

靈曦雖然現在沒弄明白,裴福珠這個老天爺的親閨女,是天帝之女還是天道之女。但是甭管是哪個,就憑她能召喚天雷,就能直接把她這脆弱小身板兒劈成渣。

靈曦心裡面更苦了!

為啥啊?

靈曦怕死,靈曦不想受委屈。

她義父都沒給她委屈受呢!

憑什麼現在要看老天爺親閨女的臉色?

要是傳回不死天,義父多沒面子?

可她怕死,細胳膊細腿好不容易再撿回一條命,義父那裡遠水救不了近火,她那個能躲進去的伴生空間現在還打不開……

靈曦抽了抽鼻子,忍住沒哭。

忽然想到什麼,她轉著腦袋往四周瞧了瞧,又豎起小耳朵聽了聽,確保周圍沒人,她悄摸摸下了炕,而後按照記憶,到裡間的臥室裡一陣翻找。

終於,她在櫃子最底層的盒子裡,翻找出了一個用紅繩串起的吊墜。吊墜是一顆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珠子,用銀色的金屬巢狀托住。

靈曦瞬間眼前一亮。

就是這個!

靈族自降生之日起,便伴生有空間,那是她身體甚至靈魂的一部分。

而今,她的伴生空間只隱約有些聯絡卻是打不開,於她而言,就像是手腳健全的人,突然胳膊腿出了毛病,不聽指揮失去絕大多數知覺,好像變成殘疾人一般,從身到心都跟著惶惶然不知所措。

而此時……

她咬破手指,將血滴到吊墜上,感知到和儲物吊墜的聯絡,她又用神魂在上面打下印記,將這儲物吊墜徹底繫結。

靈曦才覺得自己終於又活過來了!

靈曦慢騰騰躺回到炕上,躺舒服了。

這吊墜,是裴靈曦被送回村子裡的時候,她爸爸給她戴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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