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直男何其多,高矮胖瘦各不同。

卻多半都有同一個特點。

平日裡直來直去,真要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又自己一個人在那裡策劃半天。

不聲不響,連一點提示都不會給。

人姑娘幫了他那麼大的忙,聶廣義連句謝謝也沒有。

表現得那叫一個沒禮貌。

宣適倒是理解他有心在準備了。

問題是,宣適理解不理解,又有什麼區別?

聶廣義到這會兒都還沒有明白,兩個人相處,更多的是日常。

【表白的時間地點和方式】,確實是應該好好想一想。

但可是,可但是,在表白之前,怎麼可以連個鋪墊都沒有?

自己在那兒冥思苦想,還妄想著姑娘成為自己腦子裡的豬頭絛蟲……

腦子就算沒有被絛蟲給蛀乾淨,基本也所剩無幾。

從釋出會現場,回到宣適的家裡,聶廣義直接就開始做設計。

原本就已經構思的七七八八的結婚禮物,在靈感迴歸之後,整個一個下筆如有神。

導致他直接忘了,宣適家的兩個客房是聯通的。

一邊住著伴郎,一邊住著伴娘,中間隔著獨立廁所,還有淋浴房和大浴缸。

當初這麼設計,就是考慮到廣義大少對浴室愛的深沉,原本格局裡面的一個帶淋浴房的衛生間不太夠用,就把兩個套房的衛生間給打通了,淋浴房升級生了“泡淋蒸套房”。

如果是上廁所,兩個客房都有各自的“馬桶房”。

如果是要洗澡,就得分情況。

在排除鴛鴦浴的需求之後,就得隔開了不同的時間洗。

或者一個洗澡一個,一個在全木質的桑拿房裡面蒸。

非要一起洗的話,設計的時候,只要淋浴房面有人,透明的玻璃就會直接變成磨砂玻璃。

關係特別好的閨蜜或者兄弟什麼的,倒也是可以這麼操作,

聶廣義住在宣適家,一直是獨享偌大一個洗漱間的。

因為也就不會有特地上鎖一類的事情。

關鍵是,先前在義大利的那麼多年,宣適家,也沒有留宿過除了聶廣義以外的人。

高科技的“泡淋蒸套房”,從來也沒有讓自身蘊含的高科技派上過用場。

一直到伴郎和伴娘,分住在連通房的兩端。

聶廣義洗澡,和一般的男生不一樣,他能在浴缸裡面一泡就是大半個小時。

有時,滿浴缸的泡泡。

有時,一整瓶紅酒。

有時,花瓣鋪滿一浴缸。

在洗澡這件事情上,活得最精緻的少女,可能都不如咱聶家大少。

聶廣義一直弄到過了十二點,才終於把宣適和程諾的禮物設計好了。

接下來,就得看他的電腦配置,夠不夠在婚禮開始之前,“跑”出3d效果圖。

確認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可做的,聶廣義轉戰“泡淋蒸套房”。

在巨大的圓形按摩浴缸裡,放上蔓越莓泡泡浴液,透過浴缸的按摩功能,一邊放水,一邊把浴液打成泡泡。

宣適家的水壓只是正常,因為浴缸過於巨大,放起水來,至少需要十五分鐘。

趁著這個時間,聶廣義把自己塞進了全木桑拿房裡。

先蒸再泡,才能更好地放鬆依舊處於僵硬狀態的全身肌肉。

全木質的桑拿房,也是聶廣義設計的,隔音好到在裡面唱歌劇,在旁邊洗澡的人都聽不到。

夢心之在聶廣義放著水在桑拿房裡蒸的時候,走進了浴室。

夢心之首先是聞到了蔓越莓泡泡浴液的味道,她趕緊退了出去。

“不好意思,不知道里面有人。”夢心之滿心歉意,好一會兒沒有得到回應,就又對著浴室裡面問了一遍:“有人嗎?”

夢心之想,有可能是自己的聲音太小了。

於是,提高音量又問了一遍:“有人嗎?”

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該不會在是浴室裡面暈倒了吧?】

夢心之並不清楚,宣適家的客房是怎麼設計的。

她是因為做伴娘,明天一大早就得起來幫忙,才會直接住在宣適家裡。

一想到有人暈倒的可能性,夢心之就把剛剛被自己關上的門,又開啟了一下。

第三遍確認:“有人嗎?”

出於本能的擔心,夢心之往浴室裡面看了一眼。

淋浴房裡面沒有人。

浴缸放著水,全是泡泡,水位已經過了浴缸的最高【警戒線】。

好在是【警戒線】的位置,有一個浴缸側面下水孔。

如若不然,整個浴室,都要被泡泡給淹沒了。

正常情況下,有人在放水,夢心之肯定是要離開的。

問題是滿浴缸的泡泡,怎麼叫都沒有人應,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泡泡底下溺水。

想到這種可能,夢心之也沒有想那麼多,直接跑到浴缸的位置。

好一會兒,才終於確認,浴缸裡面確實沒有人。

夢心之心有餘季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還好只是忘記關水了。】夢心之心道。

大概是時間太晚,原來有人想泡澡,水還沒有放完,人就睡著了。

夢心之看到浴室除了自己進來的地方還有一個門,直接走到對面,敲門:“有人嗎?浴室裡一浴缸的水,是有人要洗澡嗎?”

夢心之沒有再出聲,又敲了兩遍的門。

確認沒有任何動靜,才把門反鎖了,回過頭把浴缸的出水口關了,拿著自己的衣服,去淋浴房簡單洗個澡。

夢心之剛剛開始洗,聶廣義就從隔音極好的桑拿房裡面出來。

聶廣義很快就發現淋浴房有人在洗澡。

他對這件事情,嗤之以鼻:“明天就要結婚了,今天有必要這麼夜以繼日~嗎?”

因為淋浴房有人會變得不透明,導致聶廣義以為淋浴房裡面的人是宣適。

在宣適和程諾都需要洗澡,並且不願意洗鴛鴦浴的情況下,確實,是需要用到“泡淋蒸套房”的。

聶廣義故意把重點放在了【日】上面,以為宣適會有點什麼反駁或者不好意思。

結果卻是一個字都沒有刺激出來。

刺激無果,廣義大少自是不會善罷甘休:“小適子,你也別自己孤零零地在這兒洗了,你廣義哥哥剛把浴缸的水放好了,你把程諾叫來,你倆在浴缸裡面再接再厲,實在被榨乾動不了了,還可以直接睡浴缸,怎麼也好幾個平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