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莉坐下,從公文包裡拿出檔案放在桌上,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恭喜幾位成為太谷的股東,這些檔案,需要幾位籤一下。”

楊守拙和唐兆年都是公私分明的人,這會兒心裡再憋屈也會乖乖簽字,把這件事辦完。

曹雪莉饒有興致看著李文軍:“李先生這一次幹得漂亮。圍點打援,我們這會兒才反應過來。”

李文軍嘴角抽了抽:“對虧了曹小姐助力。”

一直很淡定的曹雪莉被李文軍激得氣血上湧,臉頰發熱。

她暗暗攥了攥手,笑了笑:“來日方長。”

李文軍點頭:“可不是嘛,來‘日’方長。”

他故意把其中一個字咬得很重,楊守拙和唐兆年都聽懂了,然後輕笑出聲。

這女人跟屋子裡所有男人都上過床,可以用人盡可夫來形容,臉皮也真是夠厚。

李文軍懟她懟得真是太特麼痛快了!!

曹雪梨抿嘴站起來,收了檔案,站起來朝李文軍伸出手:“太谷明天召開董事會,邀請三位列席旁聽。”

以他們三個佔的股份,也就是能列席董事會。

這可不就是在諷刺他們三個在太谷還說不上話。

唐兆年差點憋不住爆粗口。

李文軍卻笑了笑回答:“多謝曹小姐通知,不知道曹小姐會不會參加。”

曹雪莉臉又氣紅了,咬了咬嘴唇,含糊地回答:“我也會列席。”

楊守拙哼了一聲:“嘖,也是列席,你神氣個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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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李文軍知道太谷叫他們去列席的目的。

太谷畢竟以後還是要進攻內地市場的。

就算是這個年代經濟暫時落後,可是中國也有十億多人,對於任何企業,都是一塊等著被瓜分的巨大“蛋糕”。

太谷雖然抗拒中國資本入駐,卻不抗拒進入內地市場賺中國顧客的錢。

果然,在董事會上,總裁沒有講任何太谷去年的經營狀況和財報什麼的,從頭到尾都在介紹太谷的業務,簡直就是個宣講會。

一點有用的資訊都沒有。

唐兆年無聊得直打瞌睡,楊守拙也有點不耐煩了。

李文軍卻聽得津津有味。

他知道太谷以後在內地的業務和佈局,這會兒聽他們講未來的規劃,真是別有趣味。

說起來,他五年後打算開展的零售業務,高階板塊可以跟太谷合作。

他察覺有人看著自己,轉眼便對上了坐在角落裡的曹雪莉若有所思的眼睛。

他能理解曹雪莉的挫敗感,甚至有些同情她。知名大學畢業,本來想來小小港城大展手腳,結果被派來做色誘這種的齷齪工作,還被他這個只有初中畢業文憑的男人打敗。

經過兩世,他沒有那麼死板和迂腐。

他深知這個時候的職場對女人遠比後來要殘酷得多。

曹雪莉跟男人上床,只是一種手段。

就連他,有時候為了取得勝利不也會用外表迷惑敵人嗎?所以沒什麼必要去輕視曹雪梨。

她這一次的付出,雖然沒有讓太谷獲勝,也讓她得到了想要的職位,也不算很虧。

那邊總裁講完了,問李文軍:“李文軍先生,還有沒有什麼問題想問我們。”

李文軍收回目光,對總裁點點頭:“暫時沒有了,我們保持聯絡。如有變化,請及時告知。我們需要貴公司服務也會跟你們聯絡。”

這一句話為整場“推廣會”做了個總結,也禮貌地揭穿了對方的意圖。

總裁臉上發紅,有點下不來臺。

唐兆年聽得瞌睡都笑醒了。

楊守拙也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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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港城回去的路上,楊守拙說:“有個問題,我很好奇。能否麻煩李文軍同志幫我解答一下。憑你的本事,光在港城倒騰股票,搞公司拆分併購就可以輕鬆上富豪榜了,為什麼還非要費神費力經營工廠。”

那些為了讓家人過上好日子的藉口,壓根就是屁話。

李文軍現在有的錢都足夠在港城和世界任何一地方買豪宅安置家人,然後紙醉金迷過完下輩子了。

更何況操縱股市比什麼都來錢快。

他曾經以為李文軍只是個有一點技術和傲氣的實幹家,李文軍卻深諳商場的各種套路、手段和陰暗,而且比誰都玩得溜;他又覺得李文軍搞技術研發只是個幌子,李文軍的最終目的商業和地產,李文軍又把公司併購,股市操縱玩得明明白白。等他下定義說李文軍就是個投機分子,李文軍又在踏踏實實研發各種高精尖技術。

就連他這個涉獵廣泛的人都在感嘆李文軍長袖善舞,讓人捉摸不透。

李文軍笑了笑:“拆分併購,操作股市,並不能產生任何實際經濟效益,只是把別人口袋裡的錢倒騰到自己口袋裡。雖然個人財富能很快增長,卻於國家無益。我要做的是讓整個國家富強的實業。雖然我個人的力量很微薄,也想做星星之火。這次來港城併購這些做實業的企業,也是在為了這個目的。”

他前世就嘗過了各種奢靡生活,反而看淡了。

紙醉金迷,大把大把花錢,最開始是讓人很興奮,很得意,很刺激,可是時間長了就會覺得麻木,無趣,失去生命的目標,這是一種很危險的狀態,就好像被關在籠子裡的老虎。

他喜歡挑戰自己,喜歡那種打敗別人的感覺,想要自己的價值發揮到極致。當然,如果過程中順便能讓個人財富增長,也沒什麼不好的。他並沒有興趣做聖人。

楊守拙盯著李文軍,想從他眼神裡看出他說的是真話還只是用場面話敷衍。

李文軍自然知道楊守拙問這話的目的,他們把軍工企業的訂單都交給他了,當然有必要再三確認。

畢竟行家從裝甲車的載重,預留孔洞,發動機大小這些就能估算出裡面裝備的人員數量和武器。

楊守拙轉開頭哼了一聲:“你最好說的是真話。”

雖然聽著語氣不好,但是以楊守拙的個性,這就已經是說相信李文軍的話了。

他又說:“那座橋,我會盡快去幫你辦手續。”

那天陸漢先給他打電話,說學不到李文軍的技術,只能把訂單交給李文軍做了。楊守拙就明白李文軍的橋是要幹什麼用了。

如果以後成批裝甲車要出廠,那肯定是路途越短上高速越好。

而且礦區外面那條窄窄的柏油老路根本就沒法承受這樣的載重,三天就會被壓得破爛不堪。

李文軍笑了笑:“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