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田大人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那啥……劉奎,你可聽懂了嗎?這些時日,你只管大膽採購,賒欠的賬目,待國庫清算完畢,再行處置!你若是連這點事情都擺佈不了,我看你這宮廷尚食司職位總管,也算是做到頭了!”

“撲騰……”

劉公公急忙跪了下來說道:“石總管放心,我一定做好宮廷採購的事情,保證不讓石總管失望!”

“如此再好不過!”

石公公臉上泛起了愉悅的弧度,“既當如此,那我們今日就不叨擾田大人了!今日就此別過!”

言罷。

石公公站了起來。

劉公公也從地上站了起來。

“今日戶部還有些政務需要處理,我也就不挽留了!待國庫清算完畢,再款待石總管與劉公公!”田衝故意把款待劉公公的名字也說上,其用意就是希望劉公公在採購上多費點心思。

也不知道劉公公有沒有聽出來,反正他受寵若驚,垂著腦袋,拱手作揖。

兩個太監走後,田衝重重地鬆了口氣,隨之癱軟在椅子上。

“尚書大人……”

戶部侍郎孟彰從裡屋走了出來。

“可否把你的家人安置妥當?”田衝神色呆滯地問道。

“目前妻女父母都已安置妥當!”孟彰急忙抱拳回應道。

“好好好!安置妥當就好!今日看似敷衍了事,但我預感……距離國庫空虛曝光的事情,已然不遠了!!”田衝氣息尤弱地道。

“現在我們怎麼辦?實在不行,連夜逃離燕皇城,總比死在這裡強!”孟彰心有不甘地道。

田衝搖了搖頭道:“我們還不能走!我們不走,還能給家人爭取逃命的機會!一旦我們逃跑,勢必會引起動盪!搞不好連我們的家人都跑不出去,就要全都被抓住!宮廷的飛鴿傳書,可不是開玩笑!”

原來國庫空虛的事情發生後,田衝與孟彰就開始著手讓家裡從燕皇城離開。

一併帶走的還有這麼多年的積蓄。

今日石公公突然拜訪,頓時讓他感覺到不妙。

看似石公公這一關是敷衍過去了,但是丞相李睿這一關呢?

石公公能覺察到,只怕別人也能覺察到。

而且。

他已經得知,今日劉公公在菜市場與商販大鬧的事情。

這不傷害商販,或許還不會東窗事發。

一旦傷害了商販,那這些傢伙可就會沒完沒了地搞事了!

他曾想過拿自己珍藏多年的幾百萬,暫且補住缺口,但這些錢財可是他辛辛苦苦幾十年積攢的,怎麼就能拱手讓人呢?

倘若他把自己的財產彌補缺口,或許還能多堅持幾天。

但也就多堅持幾天。

因為帝國邊疆,就要發生戰事。

“你且回去吧!”田沖沖著孟彰揮了揮手。

孟彰拱手作揖,準備離開戶部尚書的府邸。

就在這時。

一個下人急色匆匆地進入了中堂大廳道:“大人……丞相李睿與驃騎大將軍羅爭鋒上門拜見!”

“啊……丞相與大將軍來了?”田衝大吃一驚,猛地捋直身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這……這麼快?”戶部侍郎孟彰也大吃一驚。

兩人面面相覷,面色煞白。

這速度……遠比他們想象中的快了些??

兩人不知道李睿與羅爭鋒,是否是衝著國庫空虛的事情而來,但田衝還是急忙前去迎接。

至於孟彰,則繼續鑽在裡屋裡面。

人多言必失。

他一個人的話,可以隨機應變。

“田大人……”

田衝還沒有走出中堂大廳,李睿就在羅爭鋒的陪同下,來到了中堂大院。

“誒呀!侍郎孟彰也在啊!”李睿看到正要離開的孟彰,直接喊出了孟彰的名字。

孟彰渾身一顫,有些不自在地轉過了身。

“屬下孟彰,拜見丞相大人……拜見驃騎將軍!”孟彰急忙雙手抱拳,躬身打招呼。

田衝也雙手抱拳,躬身打招呼,“不知丞相與將軍前來……若是怠慢了,還望不要介意!”

“昂?我若是非常介意呢?”李睿毫不客氣地坐在了椅子上。

李睿掌管六部,乃是六部的直系上司,無論六部發生什麼事,都要首先向李睿稟報。

李睿拿不定主意,再彙報給燕南都。

這就是大燕帝國的官場制度。

六部裡面有個兵部,掌管軍職調動,統軍治軍等一系列任命。

以前兵部尚書,就是燕北都,兵部侍郎,就是羅爭鋒。

燕北都斬首後,羅爭鋒也就成為兵部的第一人。

雖然還未被任命為兵部尚書,但跟兵部尚書還有什麼區別?

燕北都任命兵部尚書期間,從不聽從李睿的任命。

他雖是兵部尚書,但憑藉護國大將軍一職,與李睿相抗衡。

同時。

他這個兵部尚書,只是一個兼職,並不受李睿管制。

但羅爭鋒成為兵部侍郎後,兵部的一切調動權利,都在李睿手裡。

換言之。

現在的李睿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政務與軍務,全都聽從李睿調動與任命。

這等權臣才是真的可怕。

“這……”

“撲騰……”

聽到李睿說自己介意,田衝就知道這是一句玩笑話,但他又不是順著杆子往上爬,所以故作驚恐地跪坐在地道:“丞相若是介意……屬下甘願把人頭奉上,絕無怨言!”

“哈哈……”

李睿仰天大笑,隨之說道:“行啦!我也就跟你開個玩笑,不要當真!你且起身!”

田衝急忙站起來,拍了拍衣袖。

“誒……今日我特地過來,怎麼沒有感覺到田夫人出來相迎?我記得往日我每次來的時候,田夫人都會急忙出來相迎吧?怎麼?這次莫非是身體不舒服?又或者……不歡迎我來?”李睿若無其事地說道。

一旁的孟彰聽聞這話,面色陡然大變,但他垂著腦袋,所以李睿並沒有看到表情變化。

田衝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所以面不改色,只是嘴角卻泛起苦澀的笑容,隨之長嘆口氣道:“丞相有所不知,前些時日,夫人每天夜裡都在夢中夢到自己的老父母……這分明就是太想念孃家……屬下迫不得已,安排她們,前些天專門去孃家探望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