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晉升大羅金仙以來,逍遙神君已經很沒有感受過,那種久違的壓迫感。

他的眉頭緊皺,內心開始泛起漣漪。

這到底是什麼法術,或者這到底是什麼幻境?

逍遙神君的呼吸越來越凌亂,他的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他試圖用盡全力抵抗幻境的侵襲。

然而,風暴如同一面無形的牆壁,將他的抵抗徹底擋在裡面。

他的身體開始顫抖,他的內心不斷崩潰,理智被慢慢瓦解。

偏偏這時候,顧南煙的聲音響起,如同惡鬼索命:“逍遙神君,不過爾爾。”

逍遙神君發出一聲嘶吼,但嘶吼中卻透著絕望。

他感受到自己的情緒無法抵擋風暴的摧殘,他的內心開始支離破碎。

最終,他終於崩潰,跪倒在地,頹然低頭,他的抵抗被徹底擊潰。

顧南煙微微一笑,她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放鬆。

她的手指輕輕一動,風暴漸漸平息,幻境消散。

幻境解除,逍遙神君發現自己又回到了神殿廣場上。

他雙眸迷茫,臉上的表情還處於震驚和惶恐中。

逍遙神君看著眾人,卻發現眾人也在不解地看著他,

他不知道的是,他剛才被顧南煙困於幻境中的時間。

對於神殿廣場上的人來說,只不過是一晃眼的功夫而已。

剛才眾人只看到,一向高高在上的逍遙神君,整個身子緊繃著。

額頭上竟然冒出細細的汗珠,似乎在極力抗拒和害怕著什麼。

沒等他們做出更近一步的觀察,就見他倏然睜開雙眸。

眼睛裡,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不屑,而是迷茫,還有臣服。

“逍遙神君,”幻月神君適時出聲:“你沒事吧?”

逍遙神君沒有回答她,而是看向顧南煙。

顧南煙內心憋笑,表面卻冷漠道:“逍遙神君,可還要走?”

“走?”逍遙神君回了一句,眼神逐漸清明。

想到剛才在幻境星辰裡經歷的一切,他知道自己走不出這個神殿。

認清這個現實後,他眼裡閃過一抹屈辱和隱忍。

良久之後,他才低下頭顱,對著顧南煙低聲道:“我,不走。”

顧南煙滿意點頭,衝著祈福仙君道:“繼續。”

祈福仙君連忙將剛才的話題繼續提出來。

他說完之後,顧南煙接著道:“你們還有什麼意見,站出來說。”

眾人連忙期盼地看向逍遙神君。

神主簡直胡來,這一條仙規一出來,不就相當於以後都不準再採補爐鼎嘛?

這怎麼可以呢?

“逍遙神君,”有人提醒道:“您就沒什麼要說的嗎?”

話落,就被逍遙神君虛空掐住了脖子。

“本君有沒有話說,需要你來提醒?”

他淡淡斜睨過去,又恢復那副高高在上的神君模樣。

“神,神君饒命。”那人痛苦求饒。

顧南煙並沒有開口阻止這一出鬧劇。

狗咬狗的戲碼,她正樂意呢。

反倒是逍遙神君擔心顧南煙誤會他囂張,所以他很快就鬆開那人的脖子,並沒有殺死他。

他慢悠悠回到座位,開口道:“第二十條仙規,我透過。”

眾人訝然,尤其是天祿仙君,震驚得直接失態道:“怎麼可能!”

若不是大羅金仙不可能會被奪舍,天祿仙君都要以為逍遙神君不是本人了。

他作為採補爐鼎的狂熱愛好者,自然也知道逍遙神君有多喜歡拿女人做爐鼎。

如今,逍遙神君竟然第一個就同意,以後廢除爐鼎制。

這,這不等於斷了他自己的修煉之路嘛。

逍遙神君可不管自己的表現有多麼驚世駭俗,他對於天祿仙君敢反駁他一事,非常惱火。

“神主,這天祿城主就是最愛採補爐鼎的,神主可以查查他。”

天祿仙君:“......”

好狗啊,他喜歡採補爐鼎,還不是跟你學的啊!

顧南煙點頭道:“說的不錯。”

她看向天祿仙君:“我當年剛飛昇上來,就被那仙陽城方城主抓住,欲要送我去給四重天的一個仙君做爐鼎。”

“天祿城主,你可以知道,四重天哪位仙君,與那方城主最親近?”

天祿仙君嚇得一個激靈,他惶恐道:“我。”

“恩?”

“我說,不是我,不是我!”天祿仙君拼命搖頭。

坐他旁邊的蒼龍城城主不解道:“天祿城主,我記得就是你。你當時還跟我抱怨來著,說讓那爐鼎跑掉,方城主死有餘辜。”

“哼!果然是你!”

天祿仙君見事情敗露,連忙從椅子上連滾帶爬地跪下:

“神主饒命,神主饒命啊!”

顧南煙厭惡地看他一眼,擺擺手道:“來人,拖下去,拔掉他的靈根,散去他的修為。”

“天祿仙君,你不是喜歡拉人做爐鼎嗎?那就罰你去凡間的小倌院裡待著吧。”

天祿仙君被拖下去後,幻月神君問道:“神主,這樣是否太過?”

“怎麼過了?”顧南煙冷聲道:“幻月神君也是女仙,不明白女仙被人強迫當爐鼎,會是多麼絕望的一件事情嗎?”

幻月神君呼吸一窒,不敢再說話。

顧南煙看向圓桌上,那些不服氣的仙人們。

“修煉之人,本應該是最為自由灑脫的。可是你們當中,總有人想透過害人的捷徑,去謀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女仙們,我奉勸各位一句,今日有女仙被人拉去做爐鼎,你們不站出來說話。”

“那明日,你被別人拉去做爐鼎時,可就再也沒有人會幫助你,為你說話。”

“至於男仙,你們是利益的最大受益者,你們想維護這個制度,我反感,但能理解。”

“不過你們換位思考一下,他日,你們在乎的人被高於你的仙人拉去做爐鼎,誰來幫助你們。”

這話讓安瀾道人面露哀慼。

神主說的,可不就是他們先前面臨的局面嗎?

所以,無論如何,他一定要促成這個條令達成!

想到此,他咬咬牙看向顧南煙旁邊的女兒。

卻見程夜雪對他輕輕點頭:“父親,說出您想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