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善看到蘇云溪的模樣,更是心神搖晃。

這樣的風情,無盡的魅惑,誰不迷糊啊?

即便趙善久經戰場,看到蘇云溪的姿態也是不含而立,一把抱起了蘇云溪就往臥榻去,領略無限風光在險峰。

趙善做事,向來不甘人後。尤其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更是如此,成了蘇云溪背後的男人,支撐她奮力前行。

許久許久後……

一切平息,風輕雲淡,房間中恢復了平靜,晚上再也沒有動輒幾億子彈的戰爭發生。

次日清晨。

趙善在蘇云溪的伺候下穿戴整齊,吃過了早飯朝戚元敬的軍營去,為討伐趙構做準備。

這次出兵,主力以戚元敬麾下的荊州軍為主,輔以玄甲軍和陌刀營,兵力人數不算多,卻都是真正的精銳。

目前兵馬已經齊備,需要的是糧食和甲冑器械等。

這些需求,一部分是荊州供應,還有一部分要朝廷調集。有房畏虎和姬南風在,自會和朝廷溝通,不需要趙善去安排。

趙善了解著軍隊的資料,以及翻看揚州趙構的情況。

吳王趙構,排行第九,人稱趙老九,今年四十開外的年紀,在吳王的位置上已經快二十年,現在拿下了揚州刺史,掌握了揚州。

趙構麾下有精銳步兵,還有一支精銳水軍,阻斷了從江夏郡沿著長江東出的路,無法從江夏郡走水路到揚州吳縣。

東廠最新傳回的訊息,趙構雖然仍舊是吳王,卻已經相當於皇帝,進出都是天子鑾駕的標準,穿的是天子冕服,一切按照天子的規格來。

不僅如此,趙構公然設立丞相,已經是實打實的割據一方。

趙構在揚州,深得地方上大族支援。

主要是趙構許諾,他在揚州一天,揚州就實行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的規矩,且執行官紳一體不納糧的規定,給了揚州大族極大的話語權,堪稱是和士大夫共揚州。

趙善看完後心中冷笑。

趙構有些小聰明。

擱在中原朝廷皇帝的身份,執行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的律令,簡直大錯特錯,因為會扶持太多的特權階層,使得官員階層固化,即便是官員犯罪也無法處置,會滋生太多無法無天的人。

官紳一體不納糧,等於扶持士紳,任由地方豪強大族侵佔百姓的利益,而且所有的賦稅和徭役都落在了百姓的身上,讓百姓日子艱難。

最後的結果,必然是百姓承受不住,不得不造反。

目前這個階段來說,趙構給了這樣的政策,是為了拉攏揚州官員,以及捆綁地方大族,使得所有人都願意為他效力。

不是效忠,是效力。

因為利益驅使。

趙構暫時的忽略了百姓的利益,加強自身的凝聚力,想要藉此抗衡趙善。

尤其趙構和白蓮教勾結,藉助白蓮聖母來蠱惑百姓,也進一步穩固了百姓。

雙管齊下,趙構要一力抗衡趙善。

趙善了解完趙構的情況,知道攻打趙構會有些難度。可是現在的大乾,早就不是昔日的大乾了。以目前的大乾實力,就算趙構有些實力,也是必敗無疑。

趙善看完訊息後,有安排東廠進一步散播朝廷攻打揚州的訊息,為開春後開戰做準備。

……

揚州吳縣。

縣城外的一處偏僻村落。

這是白蓮教的總壇,白蓮教高層都在村子中。表面上看,這是一個荒山野村,看不出什麼。然而白蓮教的人都在此進進出出,所有命令都從這裡發出去。

村子中心的住宅。

這是白蓮聖母居住的地點。

白蓮聖母名叫王春盈,剛過三十歲,歲月在她的臉上沒有留下什麼痕跡,相反年齡使得她愈發的成熟嫵媚,身材也是該瘦的瘦該凸的凸。

王春盈非常的成熟,渾身上下洋溢著嫵媚誘惑的氣息。只是她穿了寬大的衣袍,遮掩了豐滿的身體,僅僅露出一張不苟言笑的面頰。

在王春盈下方,坐著二十餘人。

這些都是白蓮教的骨幹。

所有人聚集在這裡,聽王春盈講道,闡述白蓮教的教義。王春盈向來是藉助講道,給所有的白蓮教人洗腦,讓所有人忘卻自我,徹徹底底的忠於白蓮教。

就算是父母之恩,也不能大於白蓮教。

王春盈口若懸河,不急不躁的闡述著,下面教眾也是聽得如此如醉,眼中浮現出嚮往神情。

在白蓮聖母的描述下,人人信仰白蓮教,人人淳樸和善,將是一個沒有壓迫沒有爭強沒有矛盾的極樂世界,天下皆白蓮,成為真正的太平盛世。

王春盈深入淺出的講解,足足講了小半個時辰才結束。

她目光掃過所有人,囑咐道:“白蓮教要播撒無生老母的光輝,要拯救蒼生萬民,必須進一步擴大傳教的規模,甚至是推翻狗皇帝。要達到這一步,就需要你們的無私付出,希望你們兢兢業業的傳教,光大白蓮,普度眾生!”

“光大白蓮,普度眾生。”

所有人齊齊吶喊。

一個個眼中閃爍著瘋狂和固執,都想讓白蓮教推翻大乾狗皇帝。

在這些人的眼中,非黑即白,白蓮教是白的,朝廷是黑的,皇帝是黑的,唯有推翻皇帝才能夠普渡蒼生,才能夠讓百姓過上安穩的生活。

這就是白蓮教的宗旨,也是王春盈一直貫徹的理念。

王春盈擺手,白蓮教的教眾退下,王春盈枯坐在房間中,眼中浮現出一抹熾熱。

她是女子。

可是她不甘願一直是女子,她想能登頂,想要一步步爬到最高。

憑什麼男人能高高在上,女人就不能呢?

走普通的途徑,王春盈沒有任何機會。十多歲的她,曾經嫁給了富商為妻,卻淪為富商的籠中雀,做什麼都不自由,被各種規矩約束著。

王春盈心中不滿,毒殺了富商後,侵佔全部的家產,一躍自己做主。她曾是書香門第出身,讀過很多書,也知道白蓮教,開始假借白蓮教的名義行事。

一路走來十餘年,白蓮教才有如今的規模。

尤其去年,白蓮教彷彿是一夜之間,就遍佈整個揚州,王春盈這個白蓮聖母地位更高了。

這是仰賴於趙構。

沒有趙構官方的無條件支援,王春盈不可能成事。

王春盈搭上趙構的這條線,想著一方面掌控白蓮教,另一方面在慢慢的蠱惑趙構,使得趙構敗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的權勢將會進一步擴大。

在王春盈思考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個教眾進入道:“聖母,吳王府派人來傳信,請您去一趟。”

“知道了!”

王春盈回答一聲後起身往外走。

她出了村子,乘坐馬車一路朝吳縣去,進城後來到吳王府,被侍從引著進入吳王趙構的書房。

王春盈看到四十開外,保養得不錯的趙構,行禮道:“見過吳王。”

趙構相貌偏瘦,面頰略微凹陷,眼神陰鷙。此刻他看到王春盈,眼中閃爍著怒火,冷冰冰的招手道:“過來,給我消火。”

王春盈眼中掠過一抹羞辱。

最終,王春盈嚥下了苦楚,臉上卻浮現出笑意,娉娉婷婷的走到趙構的面前,手搭在趙構肩膀上,柔聲道:“吳王,發生了什麼事情呢?何必這樣發火呢?”

趙構一言不發,摁著王春盈的腦袋就往下。

王春盈想拒絕都辦不到,最終屈服在趙構的雙腿中間,舌燦蓮花,口口深深的努力,被感動得稀里嘩啦淚流滿面。

趙構提了提衣袍,不顧王春盈的感動,坐下後說道:“剛接到訊息,白蓮教的聖女葉仙兒被殺,荊州白蓮教的人被誅殺了大部分。”

刷!

王春盈也是臉色大變。

這一刻,她清楚了趙構的火氣為什麼這麼大。

原來是葉仙兒失敗了!

王春盈心中古怪,葉仙兒很聰明,能隨機應變,更能魅惑眾生,關鍵是武藝也高強。

這樣的女人,走到哪裡都橫行無忌,都一路暢通,怎麼突然就被殺了呢?

趙構似乎知道了王春盈的心中所想,解釋道:“趙善得知蘇渭被殺,親自到了荊州襄陽坐鎮。”

“據前線傳回的訊息,趙善麾下有個東廠的機構專門負責調查,發現了葉仙兒的身份,才使得葉仙兒失敗。”

“原以為葉仙兒殺了蘇渭,有利於我們。現在葉仙兒死了,趙善在荊州撥亂反正,一切就不一樣了,我們的所有付出都前功盡棄。”

趙構冷冰冰道:“你說白蓮教不會讓本王失望,現在怎麼說?”

王春盈神色謙卑,緩緩道:“吳王,仙兒雖然死了,您也不用擔心。這段時間,白蓮教也不是沒有進展。”

趙構問道:“有什麼進展?”

王春盈解釋道:“白蓮教在襄陽還有人,正在策反荊州的長史餘豐元。一旦策反成功,有了餘豐元作為內應,奪取荊州就輕而易舉。未來餘豐元成了荊州刺史,吳王就能不費一兵一卒控制荊州,自此實力擴大。”

“好,好!”

趙構臉上露出燦爛笑容。

這一刻,趙構又心情大好,朝王春盈招了招手。等王春盈在他的面前坐下,趙構伸手劃過王春盈的面頰,柔聲道:“你立下大功,需要什麼嘉獎?”

王春盈搖頭道:“奴家做這些,是為了吳王的大業,不需要什麼獎勵。唯獨一點,奴家信仰白蓮聖母,可否為她多修幾座寺廟呢?”

趙構拂袖道:“儘管修,本王一概不問。”

“謝吳王。”

王春盈臉上又露出笑容。

修寺廟就能撈錢,撈錢就能暗中購置兵器,增強白蓮教的勢力。

這是怎麼都划算的。

趙構繼續道:“趙善到了荊州,即將要攻打我揚州,策反餘豐元的事情要加快。同時,傳告白蓮教的信徒,趙善是魔王降世,要打破趙善的形象,要讓百姓堅定認為推翻趙善才有好日子,各地百姓要全力抵制。”

王春盈道:“奴家明白。”

趙構點頭道:“等本王擊敗了趙善,少不了你一個貴妃的位置。”

王春盈心中腹誹。

貴妃?

她不屑。

她要做,就要做最高的。

王春盈沒有絲毫不滿的情緒流露,柔聲道:“請吳王放心,奴家不會辜負您的信任。”

“很好!”

趙構拍了拍王春盈豐滿的屁股,就讓王春盈離開,又召見任命的丞相顧先雄。

顧先雄是揚州大族出身,年近五十,曾經是趙構吳王府的長史,如今被任命為丞相。

顧先雄行禮道:“大王。”

趙構微微頷首,迅速道:“顧卿,趙善即將來攻打揚州,你和荊州各大族聯絡,讓他們各自出兵相助,目前募兵多少人了?”

顧先雄昂著頭,自通道:“回稟大王,算上王府控制的兵力,再加上揚州上下人心一致,兵力差不多近二十萬。”

“好,好,好!”

趙構歡天喜地的站起身,自信暴漲,高聲道:“二十萬兵力,不管趙善是十萬,還是八萬,都遠遠不及我們。會戰兵力,是二十萬對趙善的十來萬,優勢在我。”

顧先雄道:“大王必勝。”

趙構讚許道:“我們打贏趙善後,就可以真正建國稱帝,就名正言順。”

顧先雄再度吹捧道:“大王聖明,此戰必勝。”

趙構徹底放心了,吩咐顧先生繼續去備戰,為接下來的戰事做準備。

在顧先雄離開後,趙構興致高昂的坐下拿起筆寫字。

他對欣賞歌姬跳舞,或者是接著奏樂接著舞,沒有太大的興趣,反而痴迷於書法練字,還蒐集了無數的書法,雜糅各家書法,寫出自己獨特的風格。

……

襄陽城內。

魏綰的論道大會如火如荼的進行起來,兩天時間,一個個姬南風的弟子登臺,闡述姬南風這一脈的治學、治國理念,反駁著清流名士的服散清談。

荊州士林一片譁然。

趙善一開始沒怎麼在意,只是兩天過後聲勢越來越大,許多荊州的名士都參與,趙善才來了興致,帶上蘇云溪一起來到城中心論道的地點。

兩人沒有去人扎堆的中心觀看,而是在旁邊一處酒樓的二樓雅室觀看。

在雅室中,能清晰聽到。

透過雅室的窗戶往外看去,也清晰看得到。

趙善和蘇云溪靠近了窗戶坐著,喝著清酒聊著天,蘇云溪忽然道:“陛下,餘豐元也上去了。他是荊州士人的代表之一,竟然也坐不住了。”

趙善跟著看了過去。

他聽東廠的人稟報了餘豐元的訊息,這是被姬南風上任就罷免的人,也是清談服散的代表之一。

趙善眼神期待,微笑道:“餘豐元上去,就有好戲看了。恰好,讓朕看看姬南風的弟子,有沒有可堪大任的人。大乾要興盛,需要太多的人才,朕希望在荊州招攬一兩個人才。”

蘇云溪笑著點頭,齊齊看向了樓下中心的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