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善笑問道:“在王府住得習慣嗎?”

“習慣!”

虞清歡嫣然一笑。

淡淡的笑容,配合清秀的娃娃臉,反而別有氣質。

她一雙大眼睛清澈明亮,沒有摻雜半點的物慾,就是單純的看著趙善,柔聲道:“陛下今天來,有什麼事嗎?”

趙善笑著問道:“朕沒事兒,不能來嗎?”

“當然不是!”

虞清歡搖了搖頭。

她抬頭看了眼夕陽下暗淡的天色,微笑道:“妾身沒想到陛下會駕臨,所以早就吃了晚飯。陛下日理萬機,肯定還沒來得及用膳,妾身立刻安排人準備。”

趙善擺了擺手道:“不必,朕已經吃過了晚飯。”

虞清歡陷入沉思中。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趙善注意到虞清歡的模樣,反倒是興致盎然,開口道:“朕聽你撫琴,今天的琴音更緩和,沒有半點的激昂壯闊,風格大為不同。要不換一首曲子,換成琴簫合奏的?”

虞清歡眼前一亮,詢問道:“陛下會吹簫嗎?”

趙善說道:“會一點點。”

他本身不會。

可是本主自幼習武,更偏愛洞簫,還曾以洞簫為武器,學了洞簫劍法,是這方面的高手。

現在沒事兒,正好試一試。

虞清歡見皇帝會吹簫,彷彿遇到了音樂中的知己,已經來了興致,迅速道:“陛下,妾身房間中除了琴,還有諸多的樂器,比如二胡、琵琶、洞簫和長笛等都有,妾身去拿洞簫來。”

趙善笑著道:“好!”

虞清歡飛快朝房間中走去,莫名有些歡喜,心情很好,因為皇帝擅長奏樂,她也就有了能一起撫琴奏樂的人,不至於是一個人自娛自樂。

趙善望著虞清歡離去的背影,臉上笑容綻放。

虞清歡不問政務。

也沒有這方面的心計。

趙善可以放下心,無拘無束的,倒是頗為自在。

不一會兒,虞清歡拿了支洞簫出來,遞到趙善的手中,柔聲道:“陛下,您試試看?”

趙善接過來,按照腦中的記憶試音。

“嗚!嗚嗚!!”

聲音幽咽,彷彿有人哭泣。

更沒有半點曲調。

那斷斷續續的聲音,彷彿是鋸木頭的鋸子一樣,聽得人頭皮發麻。不僅如此,趙善是按照腦中記憶嘗試,動作有些笨拙,就彷彿是個初學者。

這一幕落在虞清歡的眼中,她臉上的期待神情消失,大眼睛中隱藏著想笑不敢笑的笑意,臉上露出無奈神情。

陛下似乎一點都不會。

這還怎麼合奏呢?

怎麼辦?

她該怎麼辦?

陛下說會一點,沒想到不是億一點點,真的是一點點,就只是一丟丟。以陛下這樣初學者都不如的洞簫實力,她怎麼都帶不動啊。

一旦琴簫合奏失敗,豈不是她的原因嗎?

一念及此,虞清歡心中無奈。

自己答應的事兒,含淚也得幹下去,她想著陛下不行,就選一首以琴音為主的樂曲,她佔據主動,主動引導著撫琴吹簫,陛下打配合就是。

這樣的配合下,彈奏出來的合奏就不會太差。

“對,就這樣。”

“我太聰明瞭。”

虞清歡想到了解決的辦法,沒了什麼擔心,籠罩在心頭的烏雲散去了。

在虞清歡思考的時候,趙善從一開始的笨拙,迅速的調整狀態,本能的記憶爆發,身體的肌肉記憶恢復,已經是熟練了起來,選了首適合彈奏的洞簫曲子吹奏了起來。

聲音從先前的嗚咽,變得昂揚,節奏穩定,再也沒了剛才的生澀。

趙善的技藝,變得熟練。

最後又隱隱有登堂入室的跡象,儼然是吹簫的高手。

這一幕落在虞清歡的眼中,她仔細的聽著簫聲,更覺得不可思議。

陛下真會吹簫?

這樣的吹簫技藝已經不差了,配合她彈琴完全是沒問題的。

虞清歡稍稍歪斜著小腦袋,看著專注吹簫的趙善,莫名的露出一抹笑容。她是個音樂上的音痴,喜歡各種樂曲,尤其擅長撫琴,在樂曲這方面有著無與倫比的痴迷。

嫁給趙善是為了家族。

沒想到,趙善懂得樂曲,懂得樂理,這就是最好的事情。

虞清歡越聽越是笑容燦爛,一雙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熠熠生輝,透著無與倫比的明亮。當一曲結束後,虞清歡鼓掌讚歎道:“陛下真厲害,應該很久沒有吹簫了吧?”

“很多年沒吹簫了。”

趙善說道:“有些生澀了,讓你見笑了。”

虞清歡一副鄭重的神情,開口道:“陛下日理萬機,有無數的政務要處理,卻能懂得吹簫,技藝更是相當好。這已經非常不凡了,妾身佩服。”

趙善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多虧本主。

說起來,本主一身武藝強橫,有萬夫不當之勇,還會樂器,書法也不錯,的確是一個人才。

這人不差了。

可惜就是沒什麼腦子,否則也不會有他的穿越。

趙善問道:“清歡,我們合奏什麼曲子?”

虞清歡想了想道:“陛下,《平沙落雁》怎麼樣呢?這首曲子適合琴簫合奏。”

趙善腦中的記憶,恰好也有《平沙落雁》這一首曲子,曾經是專門學過的,要吹奏這一首並不難。

這也是琴簫合奏的經典曲子。

趙善點頭道:“沒問題。”

虞清歡重新坐好,手放在琴絃上,趙善也是在一旁準備好。

虞清歡先撫琴,趙善配合虞清歡,主要以虞清歡為主。在趙善適應節奏後,本身吹簫的水平越來越好,到最後簫聲反倒不輸給虞清歡,配合相得益彰。

一曲終了,夜色深沉。

一輪明月橫掛天空,夜色朦朧,皎潔的月光灑在趙善和虞清歡的身上。兩道一高一矮的身影重疊,宛如一對璧人。

虞清歡和趙善合奏結束,心情頗為歡喜,看趙善的眼神更有了些變化,更是欣喜,沒想到遇到樂器上的知己。

虞清歡是不理俗事。

卻不是不懂。

她站起身,臉色有些紅彤彤的,如出水芙蓉的一抹嬌羞。她看著在一旁的趙善,柔聲道:“陛下,夜色深了,妾身伺候您沐浴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