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善審視著眼前的鄧忠,笑說道:“鄧卿心向朝廷,朕心甚慰。如果天下地方的官員,都如同鄧卿這樣忠心耿耿,朕也就沒有什麼擔心了。”

鄧忠高聲道:“陛下過獎了,臣在益州,也是無時無刻不盼望著能歸順陛下。”

趙善心中一笑。

鄧忠的話,那就是官面子話了,他怎麼可能想著歸順呢?無非是無路可退了,只能歸順。

可是,趙善卻不會去戳穿。

趙善微笑道:“鄧卿一路辛苦了,這一路走來,風大雪大,一旦遇到了雨雪天氣,更是冰冷刺骨。朕已經安排了人,準備好了溫熱的酒水肉食,好好吃喝一番,暖暖身子。”

他擺手讓鄧忠起身,安排諸葛尚、鄧忠落座,又吩咐道:“來人,上酒菜。”

早就準備好的太監魚貫而入。

趙善、諸葛尚和鄧忠的面前,都擺放了酒肉菜餚。

趙善率先拿起了酒樽,開口道:“外面風雪大,你們一路趕回來,都辛苦了,來,暢飲一杯。”

“謝陛下。”

諸葛尚和鄧忠齊齊道謝。

等趙善喝了酒,才各自飲下了杯中酒。

趙善一杯酒下肚後,又吃了點菜下肚,又看向鄧忠,繼續道:“鄧卿,到了洛陽任職,就好好做事,有什麼困難,儘管找諸葛卿就是。”

“臣謹記陛下教誨。”

鄧忠連忙表態道:“臣初到洛陽,剛到禮部,什麼都不清楚,一定會多看多學多思,會盡力適應禮部的一切,不辜負陛下的厚望。”

“好!”

趙善眼神讚許。

畢竟趙善是皇帝,這樣的宴席吃飯,自然是拘束的,因為身份有別。簡單的宴席上,趙善時不時寬慰鄧忠幾句話,時不時安撫一番,最後才送走了鄧忠,留下了諸葛尚一個人。

趙善沉聲道:“諸葛卿,鄧忠歸順了朝廷,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你再盯著點,不要出岔子了。”

“臣明白!”

諸葛尚毫不猶豫回答。

趙善擺了擺手,諸葛尚才起身退下。

在趙善忙著處理公務,著手處理年關事情的時候,高遠卻在傍晚時分,來到了趙善的大殿中,行禮道:“陛下,剛接到了白悠悠的訊息,她從北方幽州回來了。”

趙善眼前一亮。

白悠悠回來了。

這可是好事兒啊,白悠悠一直在幽州經營商業,是商業上的女強人。

趙善也沒有去約束,任由白悠悠忙碌。

如今,終於捨得回來了。

趙善問道:“如今人到哪裡了?”

高遠回答道:“回稟陛下,白姑娘已經進入洛陽地界,最多再有小半個時辰,就能抵達洛陽。按照時間推算,白姑娘回到洛陽的時候,極可能天色黑盡,城門也關閉了。奴才擅自做主,吩咐洛陽東門的守衛,務必要開啟城門,等著白姑娘回來。”

趙善讚許道:“你做得很好,不過悠悠回來了,這麼多年了,朕親自去迎接。準備車駕,隨朕去東門。”

“遵命!”

高遠恭敬應下。

他急匆匆的去準備,沒過多久又回來了,和趙善一起乘坐馬車出宮。

此時天色暗淡,夜幕降臨。

城內四處都開始暗淡了下來,尤其現在是十二月底,天氣寒冷無比,晚上竟是下起了雪。

雖然不是鵝毛大雪,可是冷風一吹,站在這樣的冰雪天氣中,卻是冷得人打寒戰。

趙善來到了城門口,倒是沒有在城門口等待,而是在城樓上等著。

與此同時,洛陽東門外的官道處。

三里外。

官道上。

白悠悠騎著馬正往回趕路。

她本來可以乘坐馬車的,可是想著馬車趕路的速度更慢,比不了戰馬趕路的速度,所以就算冰天雪地的,她也是披著大氅趕路。

還沒進入洛陽境內,晚上的時候,她都是早早休息,不會連夜趕路。

到了洛陽附近,眼看著要到洛陽城了,白悠悠心中急切,想著早些見到趙善,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抵達,才連夜趕路的。

她打著火把,冒著風雪。

好在徹底遮擋了面頰,就漏出了兩隻眼睛,能清晰看到晚上的道路,加上距離洛陽城越來越近,遠遠看去能看到遠處的火光,趕路倒也順利。

再者,越是靠近洛陽,官道也越開闊平坦,趕路也順利。

白悠悠心中卻想著。

隔了這麼長的時間,陛下是否忘了她呢?如今回來,陛下是否喜新厭舊,早就忘了她這個始終在幽州的女人。

之前,白悠悠也想回來的。

只是事業剛上了正軌,白悠悠實在是脫不開身,就一直在幽州帶著,整合武林中人,發展商業,到現在才能夠脫身,能卸下了一身的事情南下返回。

白悠悠越是靠近洛陽,一顆心激動的同時,反而有些悸動。

當戰馬靠近城池,遠遠看去,看到了明亮的城池。

火光燃燒,驅散了黑暗。

白悠悠心中想著,恐怕皇帝早就睡了吧?

白悠悠騎著馬繼續趕路,當距離徹底拉近,能夠看到城樓上的人時,白悠悠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城樓上,清晰看到了城樓上那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陛下!

無數個夜晚,午夜夢迴,她都夢到了這一道身影。

如今,卻終於看到了。

她以為趙善早就睡了,或者忘記了她的存在。或者沒時間來,沒想到趙善親自來了。

白悠悠的一顆心,砰砰直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