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確切地來說,是因為他太弱了。”

奈良和也,死於一個普通的護送任務。

僱主是一個火之國的貴族,找了奈良家把他送回去,卻又不肯就這麼回去。說是最近這裡有一種花要開了,他要賞花後再離開。

花落之後。

他又盯上了路過的宇智波。

花大價錢砸來宇智波當他的保鏢,讓一群忍者一起送他回家。

D級的任務裡,塞進來十幾個忍者,在回去的途中引來風之國暗部的注意。僱主命令宇智波帶著他離開,讓其他所有忍者為他斷後。

“四個中忍,八個下忍,留下來斷後的人全部死了。他們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也僅僅只是阻攔了那支暗部小隊一刻鐘的時間,而你知道這個時候,帶著貴族離開的那個宇智波走了多遠嗎?”

“……”

東僑裡奈下意識開始換算忍者的時速,這個其實不是很精準,畢竟忍者再怎麼被稱作大名手中的機器,實際上都還是□□,他們的時速以他們的年紀差異,查克拉量的差異,還有學會的忍術和體術等級為波動,上下浮動,但基本來說,基本上還是能有四十碼左右的。

換算過來,騎著一個體力巔峰,忍術不錯,查克拉量也不錯的忍者就像是騎著一輛價格在兩千左右的中規中矩的小毛驢。

在類比一下早上上班把小毛驢開到極速的上班人們,一刻鐘,沒有紅綠燈的情況下能開五六公里了。

“五千米?”

“兩千米,甚至還不到。”

火川大和冷笑一聲:“帶著他走的可是宇智波這一輩有名望的小輩,宇智波止水,你來前線也有段時間了,應當聽說過瞬身止水的名頭。一刻鐘的時間,已經足夠他橫穿半個前線了。”

“那為什麼……”

“因為那個貴族一定要帶上他採的那束乾花,不能太快把乾花花瓣給抖掉。還因為他非要保持個什麼鬼的儀態,不讓宇智波止水拎著他走,甚至還在中間要求他回去把他那個侍從給帶上。”

東僑裡奈張了張嘴,麻花辮奈良驕傲的神情在腦海中閃現。

【和也哥已經晉升特別上忍了,再做幾個任務,積累足夠的功勳就能晉升上忍,這可是幾十年都沒有的好事。到時候族裡肯定會特別開心,指不定過年的時候還會添兩筆到族譜裡呢。】

那個貴族出手很闊綽,跟著奈良和也來做任務的奈良們基本都是族裡的年輕一輩,他們幾乎就是這一代奈良們的巔峰。

只是一把乾花,所謂的儀態,就讓他們的死亡變得毫無意義。

東僑裡奈知道奈良族裡為什麼把這個訊息給壓下來,不讓其他族人知道了。為僱主戰死是忍者們的榮耀,但要是讓族人們知道具體的理由,那恐怕會引起譁變。至少,在挺長的一段時間內,貴族和奈良之間的關係會變得有點尷尬。

再怎麼不把忍者的命當命,也沒有到這種一個不算小的忍者家族年輕一代都比不上一束乾花的程度。

而且還是在這種開戰的時刻。

在戰場上。

能做出這件事來的貴族絕對是個傻逼無疑。

而且他的背景絕對也很大,沒有貴族,忍村,家族三方之間默契的行動,這個訊息絕對不會被壓制的那麼好。

“大名家的孩子?”東僑裡奈問。

“確切的說,是大名的孫子。不太受寵愛,但他畢竟是一個貴族,還是一個從血繫上來看很貴重的貴族。”

東僑裡奈:“如果我說我還是想動手呢?”

火川大和看了她一眼:“那我會請你出去,並且我們倆之間不會有任何關係。看在之前相處還不錯的份上,我不會去告發你。”

“大名的孫子不好動手,我明白。”聽到這話東僑裡奈也沒覺得傷心,實際上作為一個剛被她強行繫結的便宜師傅,他能告訴她那麼多資訊,還不準備告發她,已經讓她感覺很驚喜了。

“那宇智波呢?”

火川大和:“……”

他幽幽地道:“對同村的夥伴下手,是大罪。”

“沒準備對他動手,我現在肯定打不過他嘛。再說了,實際上來說,他也沒有錯。”只是遵守了僱主的命令,在明明可以救下同伴的情況下拋下了他們,並且在僱主揮霍這段用性命墊出來的時間時,沒能阻止而已。

東僑裡奈在心裡把宇智波止水放進爛橘子那一筐,心裡對他的印象目前已經拉到了負數。

“等以後,我會去挑戰他的。”

“現在的話,就麻煩老師你告訴我,是哪一支暗部小隊。”

火川大和沒做聲,他翻出來一根菸鬥,像是個老農民一樣在地上敲了兩下,把裡面殘留的菸草灰給叩出來,又扯了幾根曬乾的草葉團成一團塞進去。

點燃後,深吸了一口。

“那支小隊裡有兩個精英中忍,還有一個特別上忍,你打不過。”

直白點說,就是去送死的。

東僑裡奈目前的實力等級是精英下忍,這些依附在上忍,中忍,下忍,三大等級外的等級其實最早是戰時弄出來的簡單分級。同一個等級內,實力強弱有時候也有很大的差別,特別是一些擁有血繼界限的投胎好手,平時沒什麼,戰時需要對實力強弱有最簡單明瞭的區分,所以這些名頭就變得格外結實可靠。

按照等級來判斷,十個東僑裡奈都不夠一個精英上忍殺。

但她這不是重新開的號嘛。

老玩家開新號,總得整些騷操作。

“我知道,我又沒說直接去打他們,我就是想知道是誰動的手。等我再長大一點,到時候就能按順序過去找他們的麻煩。”

沒比桌子高多少的小姑娘在那邊笑得斯斯文文,嘴上糊弄著,心裡已經在想著先怎麼下手,她半點都不覺得殺幾個精英中忍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在她自己看來是手到擒來,在火川大和看來完全就是小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

徒弟雖然是她自己黏上來收的,但要不是他有心動,也不可能順水推舟的半預設下來。

這會兒一瞅,他就覺得腦殼疼。

帶小孩要命,帶很有天賦的小孩更要命。這就是他之前一直猶猶豫豫一個字都沒敢冒出來的原因,誰知道她下一秒能給你整出個什麼么蛾子來。

認都認了,總不能那麼快就丟了吧。

是好是歹,先養養看再說唄。

“你……算了,我再幫你打聽打聽。”火川大和頭疼地揉了揉自己鬢角,“對了,你先告訴我,到底是從哪裡打探來我的訊息?”

他一個沒什麼本事的小忍者,這幾年半點出格的事情都沒有做過,早出晚歸,勤勤懇懇完成任務,空下來還會去家裡的店鋪裡幫忙搬貨。就連上面這兩年都沒怎麼注意他,以前還會偶爾來他這裡轉悠一圈的暗部都不見了,怎麼還能被這個小丫頭給挖出訊息來?

東僑裡奈眨了眨眼睛:“一個很漂亮的姐姐,名字也很好聽,叫綱手。”

火川大和:“……”

“她不是在前線忙著做任務嗎?怎麼還有空跑出來胡說八道的……”他小聲嘀咕了句,也沒再說什麼。

“你這段時間和我一起接任務,我看看你忍術學的怎麼樣。”

“……”

“好的。”

此時,火川大和還不知道她突如其來的停頓代表著什麼,直到後頭他們匯合開始任務,在路上他開始對她進行一個學術摸底時,他陷入了沉默。

“你這……奈良家這兩年連教導小輩這些基礎技能都沒有教嗎?三身術你隨便找個族人都會教你一點吧?”

火川大和簡直不敢相信他看到了什麼,你跑起來都那麼快了,你為什麼還不會踩水啊?上樹為什麼總是會停頓一下?還有佈置救援任務後為什麼在任務目標旁邊溜達了三圈都沒有去救他啊?

東僑裡奈:“……”

因為以前只需要到地方開始打架,不用特地研究怎麼踩水,在市區或者會被拍到的地方表演一些超過科學範圍的動作是會被警告的。

上樹停頓是因為以前打壞過那種超級稀有的樹,被罰款過。

至於最後……

她特別心虛地抱著自己剛學會“通靈術”召喚出來的黑狼:“不太能夠認得出別人長什麼樣子的話,對於忍者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吧?”

火川大和:“……”

當然是大事啊,忍者的任務又不是僅僅侷限在戰場上,還有一些臥底,調查,護送任務呢,你任務目標都認不出來是哪個的話,怎麼做任務啊?

“我可以記住大概的特徵啊,”東僑裡奈振振有詞,“師傅你的頭髮經常會亂蓬蓬的,身高大概比我高一倍,靠近的時候還可以聞到別人身上的味道,不用看臉也可以分辨出來的。”

你是小狗嗎?

火川大和覺得自己感覺似乎清楚了她為什麼會成為吊車尾的真相。

“你……”

“算了,到時候訓練你的通靈獸提醒你,或者給你找個合適的隊友吧。”

看著新賴上的老師一臉頭疼的樣子,東僑裡奈沒好意思說,她的通靈獸是十種影法術裡出來的,實際上是由影子形成,真正意義上並不能算作是由血肉的生物。一般情況下來說也沒有什麼問題啦,主要是……有時候不是講究一個影子和主人一樣嗎?

她的“通靈獸”也臉盲來著。

比她好點,但好的有限。

說起來她能瞞那麼久還要感謝原主,她沒有臉盲這個毛病,以前見過的人都認識,所以連帶著她也可以分辨地出來是誰。她一開始還以為自己以後就不會臉盲了呢,誰能想到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越來越認不清人臉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東僑裡奈跟著她的老師,一邊做任務一邊上補習班。補習的內容包括且不限於使用手裡劍的三百六十五種辦法,基礎忍法三千問,如何精修暗殺與潛行之道,高階化妝進修班等。

她甚至還拿到了一把弓。

由木葉出品,精品級長弓,自帶百支箭支,改造後可繫結起爆符。在滿足高手速,高精度瞄準的情況下,可以把她改造成一個遠端炮臺。

“轟——”

眼看著對面砂忍築造起來的土質小碉堡視窗處冒出陣陣白色煙霧,然後轟然炸開,整個窗戶口被炸開老大一個豁口,連同著衝出來的幾個人影都是踉蹌著的,沒跑多遠就被木葉這邊輕鬆拿下。

一起做任務的中忍拍了把火川大和的肩膀,呲牙感慨道:“你小子哪裡來的好運氣,都快乾不動了,還能從外面撿回來這麼個好弟子。”

拎著弓就動手,哐哐哐就開始轟炸。

帶著做任務多簡單啊,聽說他們這段時間刷了大概有二三十個任務,都是小型堡壘攻堅任務,都快刷上砂忍黑名單了。不像是他收的弟子,一個個的,每天就知道師傅師傅師傅,收多少個就得擦多少個屁股。

煩死他了。

感受著老朋友的羨慕嫉妒恨,火川大和嘿嘿一笑,完全不記得自己開始帶徒弟時發現她什麼都不會還不認人時的崩潰。

“沒辦法,老天爺喜歡我,正巧就給碰上了。哎呀,徒弟太厲害也不行,這段時間做了太多工,現在我們倆一出來就會被對面給盯上,要不是和你們混在一塊偽裝著,估計我們都沒法摸到這裡來。”

得意洋洋氣了老朋友一通後,他湊過去讓他幫個忙。

“你要找一個脾氣好,認路,能養小姑娘戰鬥力還要強的上忍?”聽到這個要求的中忍翻了個白眼:“你這是給徒弟找隊友,還是找男朋友呢?我又不是中介,我去哪裡給你找那麼合適的人?”

“幫幫忙,知道你們家幹文職的人多,有什麼人可以麻煩你推薦下。”

火川大和嘆口氣,湊過去把奈良家的事給說了:“我這徒弟天賦好,脾氣也犟,我帶著她的時候還好,好歹還能看著點。但這不是她要升到中忍了,這段時間她名頭也大,後面再做任務,肯定不會讓我跟她一起。”

戰場就是一個精密的機器,會把合適的忍者分配在一起,在學校俗稱是分班,到了這裡就是分隊。火川大和也沒料到自己徒弟能有這個能力,創下不小的名頭,馬上要升中忍了,他這個年紀大的精英中忍在上面看來會在一定程度上限制她的發揮,所以換隊友這件事迫在眉睫。

而且徒弟不記人臉啊!見過一次的倒是能夠靠特徵記住,下次能認出來,但沒見過的,憑藉畫像她根本不認得,還說人家畫的不像。

他不提前給她找個合適的,脾氣好的幫忙,以後還不知道能鬧出個什麼么蛾子呢。

特別她現在還成了個轟炸機,沒人幫著轟錯地方怎麼辦?

剛發現徒弟有這個天賦時,火川大和非常震驚且不能理解,奈良沒有這方面的天賦啊,血繼界限都不是朝這方面發展的。他教的也只是普通的課程,他自己本人根本就不擅長弓,更擅長手裡劍。

但是在教導的時候,他發現徒弟很喜歡把手裡劍甩出去,精準度還非常高。

他就讓她試了試弓。

她進步飛快,現在已經開拓到雙連箭,甚至精準度不太高的,三星連珠,也就是一次性發出去三支箭。

難道這就是天才嗎?

受過木倉械培訓且準頭很好的東僑裡奈表示多虧了禪院家那群看中血脈的傻子,知道現代qiang械很強,但他們就是本能地高傲,覺得很垃圾,只有沒有天賦的廢物才會去用。所以她能夠在裡面揮霍,瘋狂練手,擁有足夠多的消耗品,再加上不錯的天賦,她的射擊能力現在已經被點到了最高。

以前做任務不會有那麼多地方給她拆,倒是沒有開發出那麼多能力來,這會兒開射後,東僑裡奈發現自己有點上癮。

真好玩欸。

射——咻——砰!!!!

“老師,任務已經完成。”

她溜達過來,面無表情但眼神亮晶晶:“任務金什麼時候能發下來,這次咱們是不是能把之前幾個任務的酬金一起拿了,我想多買一點起爆符。”

這個戰鬥方式真的很快樂,就是有點費錢。

可惡,為什麼買幾百張起爆符都不給打折的!

其實任務金已經發下來,但弟子走哪裡炸到哪裡,幾乎把大部分的錢都買成了起爆符,剩下的錢付了買弓箭的錢,定期還要補充箭支。因此時常手頭不稱手,每次都到師傅這裡來撒嬌借錢,導致現在師徒倆都很窮,為了悄悄多攢一點錢所以騙徒弟任務金還沒發下來的火川大和:“……”

“乖啊,咱們之後再說這個。你清河叔家裡是負責戰場人員分配的,來來來,你讓他給你說說,安排個好的隊友給你。”

東僑裡奈一怔,東僑裡奈恍然大悟。

哦哦哦,是這個流程。

她知道!

以前從禪院家的培訓班出來的時候,會把人分配給主家當侍從。有些人明明能力不怎麼樣,但因為家裡有認識的人,所以能夠被分配給一些脾氣溫和地位又高的主家,他們說這是他們命好。

現在輪到她命好了!

師傅真好!

比禪院家的教練好多了!

“清河叔。”

小姑娘眼睛圓溜溜,黑色的頭髮紮成一個馬尾,尾巴上還紮了個有點舊但儲存很好的紅色大蝴蝶結。穿了一身灰撲撲的衣服,背後揹著把幾乎要比她人還高的大弓,還有一大把箭。這段時間吃的好了,運動量也充足,身體還沒拔高上去,但臉已經開始圓滾滾,看起來格外人畜無害。

剛剛戰鬥不知道哪裡蹭到了點灰,她自己不知道,仰著頭看著他,叫的可甜了。

沒有女兒,家裡一堆兒子的清河叔:“……”

那什麼,好像也不是不能幫著說一句。又不是要違反規定,就是在合理的範圍內,給她挑個好的,能照顧她一點的隊友而已。

小姑娘那麼小,這很正常嘛!

這麼想著,他的手控制不住地伸出來,在東僑裡奈的腦袋上摸了摸,然後又搓了搓。

大人果然都很喜歡搓小孩子的頭和臉,這麼想著,東僑裡奈仰頭,用自己的腦袋蹭了蹭清河的手。

“謝謝清河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