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問詢結束,朱厭出人意料的沒有走人,而是在狹小帶著絲絲臭味的房間裡跟我抽菸聊天。

從他口中我聽到一個訊息。

總部天工院,被撤銷番號!

這是王晙芃的手筆!

在橡皮筋大戰中,天工院豐磊劉洪濤兩***作弊引發大地震。

兩***輸人又輸陣的行為更是丟盡龍光耀莊馳華唐安軍和整個總部的臉。

對此,龍光耀莊馳華唐安軍三大巨頭聯合一致決定對天工院實施重罰。

豐磊劉洪濤一擼到底直接開除。

脫密期按照相關條例,最高定格年限。

三十年!

相關專案組所有人員全部撤職查辦。

魏朝陽身為天工院院長未盡到監督責任,予以降職降許可權處罰。

原想著這事就這麼過去,不過就在幾天前,某位巨佬在橡皮筋總結大會上表揚了新崑崙,並嚴厲批評了天工院的作弊造假行為。

按理說,天工院作弊,批評的應該是直屬上司總部三巨頭。

可偏偏的,這位巨佬批評的人既不是龍光耀,也不是莊馳華唐安軍,而是……

總部名義上的上級大鵬鳥!

會議結束沒兩鐘頭,大鵬鳥出手,打出五個字諭旨,通傳天甲軍!

天工院!

撤編!

從今往後,世上再無天工院!

既然沒有天工院,那就只剩下新天工院。

聽到這個訊息,我著實意外激動,又管朱厭要了一支菸。

特麼的!

大鵬鳥就是大鵬鳥,彈指間就讓天工院摘了牌撤了編。

銷了戶!

真是人生快事。

什麼是曠世雄傑,這就是!

千年世家琅琊王,出手就是王炸!

了不起!

「你當初設定新天工院真的就不是針對總部天工院去的?」

「沒有!我不是!你別亂說!」

堅若磐石義正辭嚴的否認三連出來,朱厭歪著嘴扯胸口冒出鏗嗤聲響,看我的眼神相當鄙視和無奈。

我嚴肅認真開口:「我的目的純粹就是噁心他們!」

「那你新天工院接下來準備怎麼走?」

「搞出版印刷啊!」

「什麼?」

「我的新天工院全稱叫做科學幻想印刷出版學院。」

朱厭歪頭斜眼瞥了我一眼,冷笑兩聲。

我一口氣啜了半截煙,不停咳嗽,仰頭看著小小鐵窗外灰藍的天,幽幽念道:「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牛逼……」

「天下英雄誰敵手?生子當如王晙芃!」

噗哧!

朱厭再忍不住,一口滾燙的濃茶吐得滿地都是。

「生子當如王老總,這話也只有你敢說。」

我毫不在乎滿不在意說道:「那有什麼。就算大鵬鳥在這,我也敢說。」

話剛落音,門口就傳來一個沉雄肅重的聲響:「我就在這。你再說一次!」

哐噹一聲!

朱厭茶杯打翻,滾燙的茶水就倒在自己褲襠,燙得朱厭跳將起來卻不敢有絲毫亂動站得筆直,兩腿擺著最奇怪的姿勢,一張老俊臉痛得扭曲變形。

王晙芃側目一瞥,沉著臉叫:「左轉十八米!」

朱厭如蒙大赦,來不及敬禮,扯起褲襠調頭就跑。

「生子當如王晙芃是幾個意思?」

「沒意思。純屬對您的讚美!發自心底的敬仰!」

「那前面一句又是幾個意思?」

面對大鵬鳥的驚天動地的氣勢和雷霆萬鈞的轟殺,我眼皮下垂輕聲開口:「這句……您問青兕去,我回答不上來。」

青兕是古代的一種青色犀牛,重達兩千斤,兇猛善鬥。

青兕也是辛棄疾的綽號。

牛逼要日天的王晙芃怕是生平第一次來這地方,捂著鼻子的他根本不願意進來,就站在門口,看我的眼神極度怪誕,臉上更是雷雲密佈,隨時可能發飆。

「我問了辛幼安,他說他把吳鉤看了,欄干拍遍,無人會,登臨意!」

這句詩詞出自辛棄疾的水龍吟。

意思就是罵我懷才不遇加壯志難酬再加報國無門再加英雄氣短。

話說,大鵬鳥的心境竟自如此的狹隘?

真是嗶了狗!

我嘴角一撇,輕漠回應:「我就是個摸魚人,王老總太抬舉我。」

王晙芃眉頭一皺:「摸魚……」

「君莫舞,君不見玉環飛燕皆塵土?」

我嘴角狠狠一抽。

這他媽哪兒跟哪兒?

君莫舞,君不見玉環飛燕皆塵土也是辛詞王的詩詞。

詞牌名叫做摸魚兒。

王晙芃竟然能從摸魚兒聯想到摸魚?

現在的我是辛棄疾那古惑仔無所事事混吃等死的人?!

特麼的!

我很想回懟大鵬鳥,告訴他,我現在是神兵署唯一合作伙伴,航母橡皮筋唯一供應商的十好愛國青年,坐擁千億資產且日進斗金的隱世豪門。

但轉念一想,毅然決然選擇放棄。

跟琅琊王辨學問打嘴炮,死的必然是我自己!

不是打不贏,而是打贏了捱整的也鐵定是我。

十好愛國青年,當世最年輕的隱世豪門,犯不著跟琅琊王計較!

做人得有素質!

突然間,王晙芃又打趣的問我:「最近頭髮白了沒有?」

我立刻緊緊閉嘴,默默轉身腦袋面對牆角裝泥菩薩。

大鵬鳥今天有些古怪,在沒搞清楚他的來意之前,堅決不再開口。

「童師。」

「用辛詞王的一句話形容你現在的心情。」

「若是讓我滿意,我保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