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家皇太后親自給我開了車門,衝著我含笑致禮:「小童。我想跟您談談關於桉熠的事兒。」

我對著陶君碧冷笑:「陶大總裁是怕我下學期不收桉熠?」

陶君碧身後站著他的秘書和司機,還有莊馳華的老爹,三個人手裡拎著大包小包不下三十件東西。

陶君碧笑容藹藹,和顏悅色柔聲說:「小童,請您理解,我也有難處……」

我探出一根手指止住陶君碧,輕漠冷冷的說:「我當然能理解。你們的難處都是難處。」

陶君碧依舊笑容可親:「那桉熠……」

我漠然打斷陶君碧:「這一點請陶大總裁勿用擔心。我答應過桉熠,我會履行承諾。我就想問陶大總裁一句話……」

「你就不怕我把桉熠教出來,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頃刻間,陶君碧就變色顏色,驚恐萬狀。

剛剛上到五樓,還沒進門,我又遇見了兩個人。

這兩個人的現身,讓我極度茫然錯愕。

誰?

神局和特所。

就是那天九門衛審我,神局和特所旁聽的兩個監督老總。

我根本不會想到,兩個監督老總會在我寢室門口等我。

而且還是在這臘月二十七的凌晨。

兩個監督老總各自遞給我一份調查書。

「對不起。童師。你的檔案未能透過我們神局的稽核。」

「非常遺憾。我們神局不能招你。」

「童師。我奉彭總命令正式通知您,您的一切都符合我們特所要求,但,我們特所現在暫時不缺人。」

兩個監督老總的話並沒有讓我感到解脫,而是震驚!

顯然,這肯定以及絕對的是龍家的手筆。

而且,這樣能左右神局特所的手筆,已經不是龍灝然所能施展!

震驚之後,我又是恐懼!

龍家的報復,來得太直接,來得太猛烈,來得太恐怖!

而最叫我恐懼的是,龍家的實力竟然能左右神局特所,那需要何等恐怖的勢力和實力,又需要何等驚天動地的影響力!

用隻手遮天都不足以形容龍家的實力!

進不了神局和特所,也就意味著更別想做老陳皮的花匠。

這看起來我逃過了永不解密的劫殺,但實際上卻是封死了我所有的退路!

封死我所有人退路,讓我進不了任何絕密單位,直接把我鎖死在總部這個小羊圈裡,讓我無處可去,無處可逃。

剩下的,就是變著法子換著招數的玩我弄我整我!

腦海中浮現出阿曈的話,我明白,龍家這是要把我往死里弄了!

不弄死我,他們絕對不會罷休!

冷靜從容送別兩個監督老總,回到寢室,我將暖氣片開到最大,又把所有的烤火器開到最大。

但我還是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這一刻,我又感受到舉世皆敵的孤獨!

我就坐在房間裡默默坐著,一直等到手機簡訊的提示音傳來。

隨後,我默默起身,默默開始打掃房間,從裡到外,無論是桌椅板凳還是櫥櫃灶臺,亦或是碗筷冰箱,全都挨著挨著擦拭收拾乾淨。

等到出了房門,我又想起了一件事,踩著溼漉漉的地面走回臥室。

開啟上一任留下來的破爛衣櫃,翻出婦好潘給我的大紅喜慶的被褥枕套重新套上,再把婦好潘給我買的鴛鴦拖鞋整齊擺放在床前。

515寢室這任的主人,到今天,要謝幕了。

希望下一任的主人住進來的時候,會愛惜

他。

希望,下一任主人別把那兩雙鴛鴦拖鞋丟了。

拎著拖把倒著拖掉我最後的痕跡和足跡直到了門口。

洗乾淨了拖把掛好,默默看了小小的承載了我四個多月美好記憶的家,默默關了燈拉上房門,扭動鑰匙鎖死。

逮著鑰匙頂著滿天風雪下了西樓,踩著潔白的雪一步步走向鋼縫倉庫。

還是照著第一次那般敲擊鋼縫倉庫。

「幹什麼的?」

「甲寅洞拐么勾三么一勾拐怕洞。」

聽到我的編號,厚厚的鋼縫內傳來五爺的驚咦聲。

不到一分鐘,那條小小的鋼縫便自拉開:「出了什麼事?」

跟著,五爺就要給我開小門!

五爺聲音依舊沙啞滲人,但在我的耳朵裡卻是如此的溫暖。

短短四個多月時間,我把方州當成了家,把五爺海爺立哥陳樟陳彥傑林大德貴哥董功明都當成了親人。

最親的親人!

他們,也是這樣對我。

「不用了五爺。我跟你說會話。」

「有屁就放。」

我撕開一條煙,將一包又一包香菸塞進鋼縫!

「我惹著人了。」

「誰?」「一門三王,子孫五侯。」

「龍家?」

「嗯!」

「跑路!」

聽到五爺斬金截鐵的回應,我竟自有些鬱悶和好笑:「你都沒問我原因!」

「趕緊潤!」

我有些賭氣:「龍二王看上了你祖宗那床裹屍布。各種威逼利誘紅黑不窮。我受不得氣把她賣了。四億。」

「神州,再無我的容膝之所。」

出乎我的預料,鋼縫倉庫中一片沉寂。

過了半響,五爺的回應才低低傳來,嘶啞又幹脆:「跑路。越遠越好。」

「鑑定中心,我託付給了張家雙王。」

五爺斬金截鐵不容反對的聲音陡然拔高:「張士偉能保鑑定中心,但不能保你的命。」.

「頂了天,能保你全屍。」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聽我的。」

我很佩服五爺。

雖然他這些年都只待在這冰冷的鋼般倉庫,但他的洞察力卻是天下無雙。

我平靜抽出煙點燃,凝望著深不見底的鋼縫:「五爺。你除了叫張西奎,還應該叫塔長榮。是吧。」

「屁話少說,你丫的現在馬上給我跑路。去找陳東海,他會給你安排。」

鋼縫中傳來鑰匙掉地的聲音,五爺的聲音有些急促,邊找鑰匙邊撕心裂肺的對我吼:「聽老子一句話。你不是龍家對手。他們龍家正是如日中天,你別他媽幹傻事兒。」

「***聽見沒有?」

我深吸一口煙霧,再對著北方再深吸了一口最凌冽的寒風,靜靜說:「我懷疑,我未婚妻就是龍家少爺殺的。」

頃刻間,那道小小厚厚的鋼門便自停止了響動。

「你要斬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