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看見直升機摔下來,親眼看見直升機冒出熊熊大火,又變成一堆廢鐵。

我和冷月都在龍門山待了兩月,但卻沒有一次見面。

龍門山幾十天的日子,我們太多人經歷了生死,也看夠了生死。

再次相見,卻又找不到任何話題。

短短几句交流之後,我和冷月就像是兩挺卡殼的槍,只是默默的站著,偶爾看看彼此,千言萬語,一字難吐。

「冷月戰友。我陪你看看展覽?」

「好!謝謝童師戰友。」

看展覽純屬就是為了化解尷尬。

冷月對吐火羅珍寶興趣不大,她過來找我的目的,只是讓我陪陪她,或是,讓她陪陪我。

如果我連陪冷月看展覽的這點擔當都沒有的話,那我也不配做男人。

雖說,冷月喜歡我跟我沒啥關係。

但,我也不能拒絕冷月!

如果,我把一個滿眼睛裡都是我的人都丟了的話,那我連人都不是了!

這種遺憾,我不會讓他發生!

我有點喜歡和冷月這樣默默走默默看的感覺。

這讓我的心,說不出的安靜。

剛才和冷月手的時候,她的手有些冷,脈象也有點不對勁。

忽然間,冷月站在一個展櫃前靜靜凝視,低低開口:「童師戰友。這張貝葉經上寫的什麼?」.

我皺起眉頭,緊緊抿嘴。

猶豫兩秒,我還是講了出來:「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

講完之後的我默默等待著冷月的追問,但冷月只是默默聽罷沒做任何表示便自又走向下一處。

幾百件一等一的珍寶走完一看,時間僅僅只過了二十分鐘。

末了,冷月輕聲開口:「謝謝童師戰友。我走了。」

再一次握手告別的時候,冷月的手依舊冰冷:「童師戰友。剛才那句話,是不是出自妙色王求法偈?」

我眨眨眼:「你知道還問我?」

冷月深深凝視我,輕悠悠說道:「我故意的。」

我不由得愕然,哭笑不得。

好傢伙!

冷月這樣的冰美人也有給我挖坑的一天。.

「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則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的痛苦。」

低低幽幽說完這段禪語,冷月衝我頷首說了句再見,便自出了武英殿飄然而去。

風吹著冷月的長髮,衣裙漫飛,像是獨孤翱翔在天空中最潔白溫柔的白鴿。

「童師戰友,再見見見見……」

多重人格的雲十一悄無聲息出現在我身畔,化作一座比冷月更冷的冰山盯著人潮中遠去冷月的背影,冷嘲譏諷:「冰美人,命太硬。」

「命硬,註定。福薄!緣淺!」

「哼!」

頓了頓,雲十一悄然靠近我正色說道:「銅獅子,你小心點。這個冰斗花子,很恨你,她比奔星更想吃你。」

我歪頭看了雲十一一眼:「知道你是什麼嗎?」

「酸菜魚!」

「又酸又菜又多餘。」

一把推開雲十一就要出門。

然而下一秒的時候,我卻是面色一凜,立刻扭頭轉身,準備百米加速要頂替劉超人參加跨欄決賽卻是為時已晚。

「戰友好!」

洪亮深沉的圓潤女聲在武英殿外傳來,引起無數人扭頭回望。

陽光下,站

著的是比那陽光更燦爛的婦好潘!

珠圓玉潤的嬰兒肥的鵝蛋臉滿是比陽光更熱情洋溢的笑容!

還有那雙如淺淺海峽般的眼睛,放出的光,比陽光更刺眼!

那粉嘟嘟的唇,像是火焰在燃燒!

當著無數人的面,婦好潘操著最正規的步伐上來,抬手就給我莊嚴肅穆敬禮:「戰友。好久不見!」

面對周圍異樣的眼光,我有些尷尬,趕緊衝著婦好潘擺手。

下一秒的時候,婦好潘就躡步到了我跟前,抬手就要抱我:「戰友。我很想你!」

我嘴角抽搐,一把握住婦好潘雙手狠狠的搖,從容不迫正色叫道:「戰友。我也很想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一下子的,婦好潘就痛撥出聲,眉宇盡是壓抑的痛色。

「怎麼了?「.

「沒事。翻窗戶的時候摔了?」

「翻窗戶?翻誰的窗戶?」

婦好潘捏著右手,俏臉扭捏深情看著我輕悠悠低語:「翻戰友你家屬樓的窗戶。」

我嘴角狠狠抽搐,頭暈得厲害,胸口更是痛得快抽筋。

特麼的!

怪不得神州隊今天一顆金牌沒進賬,原來是這婦好潘來找我有關係!

大凶之日!

不過看在烽火連天星辰大海純純戰友情比金堅的份上,我還是帶著婦好潘進了值班室。

擦藥!

婦好潘來找我,我連給她擦藥的這點擔當都沒有,那我也不配叫人!

嗯!

青城山茶館會議,我接掌神局訊息的傳出,婦好潘去四合院找過我一次。

去,家屬區找過我八次!

平均兩天半一次。

帶著婦好潘進了值班室,解開婦好潘襯衣,檢查骨頭,確認無礙過後,立刻對著婦好潘劈頭蓋臉指著鼻子狠狠訓斥。

婦好潘坐在椅子上,螓首昂得老高一眼不眨看著我,杏仁大眼睛裡,盡是那洶湧澎湃的春江花月夜的連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