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沒理會,禿老亮又向我再次敬禮嘴裡發出獅子吼;「報告執劍人,方州五千一百七十七處不良資產全部妥善處理完畢。請指示。」

這話不說還好。

乍聽這話的我一股熱血直衝泥丸,嘴巴哆嗦臉扯歪,身子骨抖散架。

重重一拳砸在禿老亮九個月大肚皮上,用盡全力嘶聲顫罵:「滾……」

「收到!」

「堅決執行執劍人命令!」

死老禿重重向我敬禮並沒有後退,一屁股坐在我旁邊,變戲法掏出一張毛巾擦拭我的頭髮。

我狠狠一肘暴擊禿老亮,紅著血眼嗚咽爆吼:「滾!」

「給老子……滾!」

死老禿完全不在乎我的暴捶,嬉皮笑臉樂呵個不停,滿臉的諂媚阿諛,叫我看得想吐。

「執劍人,老奴來晚了,讓您老受苦了。」

「路上遇著個車禍,我們送傷員去醫院了,耽擱了一個多小時。」

「要是我們早點兒過來,你應該吃不了這麼多苦。」

我身子僵住,扭頭怒視禿老亮,目眥盡裂:「給……老子……」

死老禿壓根不在乎我的痛罵,反倒是笑得更加開心。

看著死老禿那張欠揍的老碧蓮,我提足力氣一把扯過毛巾,重重砸在他臉上,痛罵出聲:「死***死!叛!徒,老子饒饒饒不,阿嚏……」

「阿嚏……」

「你給老子等等……」

「阿嚏阿嚏阿嚏……」

死老禿毫不介意拿起毛巾小心翼翼擦拭我雙手,獨眼裡盡是溢滿南海的溫柔和關切,悄然打出手語:「告訴你個秘密,咱們方州還有……」

後面的話沒能順利說完就被四月秘書打斷。

「海爺。您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報告聯絡人。沒有!」

四月秘書微微點頭昂然起身:「龍起雷龍總,請問您還有什麼程式需要童會長和海爺履行?」

龍起雷失魂落魄呆坐在椅子上,陰鷙陰毒蛇眼變得黯淡無光,整個人整整瘦了一圈。

窗簾遮蓋下,那曾經筆直的褲腳滴滴答答的滴著水,龍起雷卻毫不在意視若無睹。

那雙迷惘晦暗的眼睛裡,倒放著回憶。

從最開始的佔盡天時地利人和,到最後被打成瓦灰。

從最開始的桀驁跋扈豪恣張揚的登場,到最後的黯然落幕。

那種從天堂到地獄的痛苦,從大喜到大悲,從躊躇滿志到鎩羽而歸的教訓,足夠龍起雷銘記一生。

四月秘書也不催促龍起雷,耐心等候。

呼……

一聲長長久久的嘆息淹沒全場。

龍起雷艱難抬頭,靜靜看著四月秘書輕聲開口:「我想知道,童師購買方州資產的六億神州幣去向。」

這話自然由死老禿回應。

此時的禿老亮早已收起了霸王龍的本體,化作最乖巧的老貓咪:「所有錢款業已上繳五甲聯辦!」

龍起雷緊緊盯著禿老亮,沉聲追問:「五嶽哪位負責此事?」

禿老亮嘴角一扯,靜靜回應:「方州改制撤編一事一直由東嶽操持。」

東嶽二字一出,哐噹一聲響處,龍光耀的茶杯重重跌落在地,滴溜溜的滾出老遠。

龍起雷眼瞳縮至針眼小,早已被抽筋剝皮的身子骨再次軟做一團,徹底變成了爛泥。

半響,龍起雷昂起即將化龍失敗被劫雷打得稀爛的蟒頭,眼皮重重垂落關閉,神魂盡傷有心無力吐出一句話:「我沒問題再問。」

四月秘書不客氣繼續追問:

「請問龍起雷龍總,童師貪墨案是否成立?」

這話毫無疑問又刺激到了龍起雷最脆弱的神經,直叫龍起雷再次暴走。

不過當龍起雷抬頭面對四月秘書那一刻,迎來的是四月秘書珠峰之巔凌冽罡風的眼神。

須臾間,龍起雷就萎了下去。

「現在還不能……」

四月秘書無情打斷龍起雷,正容肅音:「請龍起雷龍總明確告知。我需要向北嶽彙報最準確的情況。」

「如您所說。我不能帶一個嫌疑重犯去見北嶽。這是我的職責。」

「請龍起雷龍總明確告知!」

「謝謝!」

第二刀!

這話直接打得龍起雷沒了神魂。即便坐在椅子上也是風雨飄搖。

面對四月秘書的追問,龍起雷悶著頭選擇不回應。

不過四月秘書卻不打算罷手。

四月秘書也肯定不會罷手:「如果龍起雷龍總還有什麼問題,請在這裡繼續審訊。」

「如果龍起雷龍總認定童會長有罪,也請明確告知。我也會向北嶽稟明。並向東嶽彙報,請東嶽批示。」

東嶽二字再次出口,龍起雷毫不猶豫沉聲回應:「現已查明……」

「童師侵佔***純屬誤會。」

「我會向總督監彙報。」

已經殺了龍起雷無數刀的四月秘書不輕不重繼續補刀:「請問龍起雷龍總。童會長現在是否可以跟我去見北嶽?」

四月秘書的每一個字都說得極為客氣,每一句話無不公事公辦不偏不倚,龍起雷明明知道四月秘書在故意針對自己,卻是有火發不出,更無處宣洩。

縱有千般不爽萬般不甘,龍起雷還是給予了回應:「請四月秘書自便。」

輕悠悠說完這話,龍起雷再沒了一絲一毫的氣力癱坐著,變成了一具徹頭徹尾的行屍走肉。

四月秘書朗朗和和說了句謝謝,轉身偏頭繼續充當判官角色:「童會長。龍起雷龍總認為這是個誤會。你是否認可?」

我沉聲回應:「我不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