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無數人頓時炸毛!

我舉起蛐蛐罐沉聲低吼:「不答應,我就當從來沒撿過這東西。」

「大家一拍兩散!」

紅色的楓葉爬滿了北海的牆頭,金黃的銀杏堆滿了三里河的街口。

一葉黃,滿城金!

燕都最美的十月,悄無聲息又默默無語!

盛世的腳步越來越近,已經清晰可聞。

全聚德總店豪華包廂裡,土老肥煤三代李梓華少爺大口大口嗦著餄烙面,一口蒜一口面,吃得滿頭大汗。

而在直徑長四米的桌上,那些豐盛的極品佳餚,卻是一筷沒動。

一邊嗦面的同時,李梓華少爺還可勁唸叨燕都城便宜到髮指的房價。

就在一個小時前,煤三代在鳥巢對面的盤古大觀購置了五層樓共計十套大平層。

錢也不貴,也就兩火車的精煤。

對於現在的煤老闆來說,無論是房子還是車子,一般都不用錢計算,而是用煤!

很難得的是,煤三代竟然不喝酒。

我也不喝酒。

這可把蒙古大妞氣得不行,直罵我們兩個男人沒品。

不過當一瓶五十三度的飛天茅臺下肚以後,蒙古大妞就不再管我和煤三代,而是自飲自酌喝得那叫一個開心。

又有得美酒佳餚,又有得一萬塊提成拿,蒙古大妞心情非常美麗。

從榮寶齋出來,蒙古大妞拿到了三幅王靜凇親筆手書的中堂甩手就要全部給煤三代。

但被我扣下了兩幅!

沒錯。

王靜凇只給我寫了三幅中堂,而不是八幅。

八幅只是我的漫天要價,王靜凇九旬高齡,真要他寫八幅他倒是寫得出來,但質量肯定差強人意。

而且這三幅中堂都是八尺大宣紙!

真要老卑鄙寫完的話,估計得落地成盒。我和蒙古大妞都得陪葬。

當時王靜凇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寫的。

雖然火氣再大,但當提筆上手的那一刻,老卑鄙的真功夫也就出來了。

王靜凇打小家境優越,雖然不是什麼皇族後裔,但祖輩那一代卻出了好幾個一品大員。

民國時候,他的父輩們要嘛是一方諸侯,要嘛是一方巨賈。

就連他的外公外婆和母親,都是江南名流!

到現如今,王靜凇的親戚們依舊活躍在神州大地!

其中,不乏封疆大吏!

到現在,神州還有無數個地方沒有通電,而在八十年前,王靜凇家裡就是樓上樓下電燈電話。

可以這麼說,他當時的條件,可比賣家當度日的溥儀要好的多得多。

比起二皇子袁克文來,那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在這樣的環境下,王靜凇生下來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玩!

家裡邊最瘋狂的時候,蛐蛐一個屋,鴿子一個屋,貓兒狗兒兩個屋,海東青兩頭足足有三頭。

難能可貴的是,這個人不但會玩,還精!

任何一件東西在他手裡都能玩出新高度,玩到讓無數人心悅誠服的國寶級大師的地步。

這一玩,就玩出了國外,結識不少同樣以玩為本的王室王子。並且收穫了不少外國王室的友誼。

這個人,唯一吃過苦的,就是插隊的那幾年。

即便是插隊,他在當地玩出了新花樣。就連當地人都對其佩服得五體投地。

用他自己的話說,那就是沒人比他更幸福。

老卑鄙的字,也寫得很不錯。

書法靠的無非就是手腕之

力和胸中之氣。

手腕之力靠的是幾十年如一日的不懈鍛鍊。

胸中之氣,則是個人閱歷學識氣韻的結晶!

雖然老卑鄙的手腕之力已經日薄西山,但那被我逼得三尸神暴跳的胸中之氣,卻是讓他寫書來的行書中堂,威猛遒勁、剛雄雄渾又不失狂放靈動。

這怕是,老卑鄙這輩子寫得最好的三幅中堂了。

一口氣搞了三幅中堂,老卑鄙也累得不行,剩下的蓋戳只能交給旁人完成。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老卑鄙直接叫我滾蛋。

最終,我,拿到了四十萬現金。

煤三代拿到了王靜凇的親筆中堂,蒙古大妞拿到了兩百萬贊助和一萬提成。

另外,還收了個鑑定大師的幹孫子。

結局皆大歡喜,我們仨都是贏家。

最終,還是王靜凇扛下了所有,當了大冤種!

引用蒙古大妞幹孫子的話說,那就是新世紀以來,全世界能求得這位第一頑主老卑鄙字的,也就我一個人了。

我冷漠回懟幹孫子,我不是求!

我是拿!

名正言順,光明正大的拿!

事後回想,蒙古大妞依舊心有餘悸。

當時拿到戰利品的我們是在幾十號人夾‘道歡送下走出榮寶齋的。

到現在,我都還記得那上百隻無盡恨毒的目光!

從那時候起,我就被整個燕都古玩行圈子拉近了黑名單,從今往後,這個圈子裡再無我的立錐之地。

等到煤三代嗦完面,桌上佳餚幾乎沒動。

我覺得可惜,叫服務員全部打包。引來蒙古大妞陣陣側目。

煤三代大手一揮,直接叫服務員重新上一桌讓我帶走。

被我拒絕以後,煤三代又叫服務員上一件茅臺和兩條好煙,同樣被我拒絕。

出門散夥,煤三代非得拉著我去人間天上,也被我拒絕。

這下煤三代有些不太高興,嘟囔我這人不識抬舉。

我本來不想跟煤三代計較,但他隨後的一句話,讓我遞出去一張燙金名片。

翌日是週一,我早早的就到了辦公室。

十月過後,燕都上班時間也從八點延後到八點半。

天氣依然很好,只是辦公室的玻璃窗上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冰。

早已摸清我作息的禿老亮掐著點的給我送來一瓶熱水。

我回敬了海爺兩包冷菜。

其中一包是沒夾過一口的烤鴨!

看到全聚德的外包裝,海爺愣了愣神:「你這隻鴨子是正經的不?」

我臉色一沉,海爺便竟然比我更氣憤,怒斥出口:「你確定海爺我配吃這樣的高階貨?」

洗刷我之後,禿老亮主動給我泡上高碎,賴在辦公室不走。

「海爺您老有事?」

「我能有什麼事兒?別瞎叨叨。」

我抄起熱毛巾敷著手:「吃了您老一盆土雞蛋,免費給你漏個天機。」

噌!

禿老亮直起身子,笤帚唰的下打過來:「***怎麼知道我要找你?」

「邪了門兒嘿。你小子比老命師都還看得準……」

我大咧咧敲敲桌子:「珍惜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