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曹老頭昂著碩大無匹的腦袋,斜眼冷瞥仇遠旭冷聲說:「諒你也不敢。」

「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

「逍遙子,王老哥。」

人群中,老卑鄙杵著手杖在木青青攙扶下顫顫巍巍走出來:「恭喜世成兄脫密。請您老吩咐。」

曹老頭對著老卑鄙遙遙欠身致禮:「咱哥倆有空再敘舊。我剛脫密必須要出國走一遭,這裡的清點就拜託您老看著。」

「我這幾個不成器的徒弟看物件兒的本事還差了點火候。有您老照拂,我放心。」

老卑鄙深深凝望曹老頭,雙手拄拐恭敬頷首回禮:「世成兄過謙。您的愛徒個個爐火純青登峰造極,尤其是您的小徒弟童會長,他的眼力界兒已經遠超於我。」

「您老重託,我愧不敢當。」

曹老頭輕聲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件事,逍遙子老哥您得擔著。」

老卑鄙猶豫兩秒不再推辭:「世成兄信得過我,靜凇必將竭盡全力辦好您的事。」

「只是四進院涉及到的物件……」

曹老頭靜靜說:「此事已有安排。老哥您就負責看東西就是。」

話剛落音,二進院門口就進來一撥人。其中就有天監正特老一神局霖,還有神兵署白彥軍等人。

意外的,我還看見了小桉熠的親爹周承龍!

天甲軍護衛、特別科和總部總特羽林衛全部撤走,四合院的安保由周承龍全權負責。

在周承龍的身後,站著一群重灌特戰,人雖然不多,但卻賽過雄兵百萬。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群重灌護衛就是周承龍曾經說過的龍衛!

隨著曹老頭一揮手,王晙芃躡步而上從秘書張江濤手中接過名冊,開始點卯。

凡是被點名的人全部留下,即刻進入三進院。

不在名冊之人悉數出門走人。

在出門之前,每個人都必須經過龍衛的嚴密搜身。

無論男女,全部脫衣檢查。

不過二十來分鐘,整個四合院便自人去院空。

「柏華松,柏老總,走吧。」

透亮的燈光下,柏華松慢慢抬起頭來,臉上不見半點血色白得滲人。曾經那隻容得下天地的兩隻牛逼天眼在這一刻也變得黯然無光,空空蕩蕩。

「憑什麼只抓我?」

柏華松歪著腦袋看著我:「童師你們不抓?你們想護著他?」

耿玉光神色淒冷木然說:「童會長坐我的車。我親自抓他。」

柏華松瞪著耿玉光:「什麼意思?」

耿玉光淡淡說:「意思就是你不配坐我的車。」

柏華松臉色悠變,牙齒咬得滋滋作響,木然回頭看著仇遠旭,嘴巴哆嗦聲音嗚咽:「仇老總……」

突然,柏華松上前兩步直挺挺跪在沙地上:「仇老總,我都是按照您的吩咐辦的事。您難道不該為我說兩句話嗎?」

仇遠旭連施捨的眼神都不願給柏華松,目不斜視冷冷說:「我只叫你陪好貴賓,沒叫你當漢女幹走狗。」

柏華松慘然一笑,厲聲悲嚎:「仇老總!」

「我可是您的狗啊!」

「你這就把我賣了嗎?」

仇遠旭眯著眼沉聲說:「同一份命令書,童會長寧死也要為國護寶,而你,卻是甘做漢女幹。」

「所有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柏華松如遭雷亟,全身精氣神悉數抽空,癱倒在地,變成一堆爛泥,任由特別科人員拖著自己走遠。

看到這一幕,現場眾人無不露出深深的快意

和濃濃的復仇快感。

世界上最可悲的事,莫過於當了狗之後還被狗主子無情拋棄。

不過柏華松的命運更要悲慘。

他的狗主子不僅無情拋棄了他,還給他賣了。

夜涼如水。

燈火通明的院子裡亮白如晝,但我卻感受不到絲絲暖意。

數不清的蚊蟲密密麻麻聚集在led燈前,無懼生死前仆後繼。

「天兒冷,別坐那兒了。」

三進院內,被中斷的清點已經開啟,而我還坐在冰冷冷的假山池畔。

王晙芃龍光耀仇遠旭一幫人來得快去得也快,熱鬧喧囂了一天的四合院又恢復了死寂的寧靜。

院子裡,也只剩下曹老頭和他那幫屌炸天的徒弟。

約莫過了七八秒,曹老頭不見我回應,沾滿瘴毒屍毒老人斑褶皺重重的手又靠近了三寸,直接搭上我的手腕。

「跟我回家,洗澡換衣。我今兒做了你最喜歡吃的紅燒肉,回下鍋更好吃。」

「御醫館那邊也給準備了滋補藥,我親自給你煎。」

這一次,曹老頭的聲音更低了幾分,像是在哄我,又像是在巴結。

我手一頓,用力甩開曹世成枯手,咬死了牙關,不發一言。

這一幕出來,鮑國星羅邋遢看傻了眼,又忍不住抿著嘴的樂。

「喲嗬!」

曹老頭嘿了聲不氣反笑,飛龍眼眯著,豐厚的大嘴巴里發出桀桀聲響:「臭小子,還在生你師父我的氣吶。啊。桀桀。」

說著,曹老頭又探手出來抓我的手,笑眯眯說:「知道你受委屈了,走吧。把你這身臭衣服換了去。」

我依舊不理睬他!

這當口,曹老頭俯下身子骨,碩大的腦袋湊到我跟前,壓低聲音顫悠悠說:「我給你尋了個好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