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墳在本地人心裡地位,跟宗祠祠堂一樣,都是觸之必怒的逆鱗。

要想說服徐家遷墳,幾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尤其在徐家蘇家決裂的情況下。

更是沒有任何協商的可能性!

「能救活清嫻?」

「七成把握!」

「好!」

「交給我!」

沒有任何猶豫,蘇卿城咬牙應承,面露決絕:「三天夠不夠?」

「越快越好。」

「您親自遷?」

遷墳這種低階別的苦力粗活,我出馬那就是對我自己的侮辱。就像鐵公雞給我算方州港收益一樣。

但我還是應許下來。

一來蘇卿城對我不錯,二來小清嫻好歹也叫過我幾個月的老師。

就當便宜徐德凱這個老東西!

原路折還回公路,已是黃昏朦朧百鳥歸巢。

車子轉出盤山公路盡頭,馬世凱頭車突然剎停。

「出車禍了。」

開門下車望去,只見著在斜坡上,一臺五菱雙排座貨車車頭栽在山壁上,半個車頭變形嚴重,車身將山路牢牢堵死。

「老鄉。有沒有事?」

林大德上前詢問情況,貨車司機主動上前告之:「水箱爆了。大哥。你們行行好,幫我把車抬出來。」

頓了頓,貨車司機又復開口:「孩他媽,把孩抱出來。」

說話間後車門開啟,一個身材瘦削面板黝黑的中年農婦下車,轉身拖著個小女孩抱在懷裡,慢吞吞行到旁邊。

小女孩年紀不大,也就七八歲年級。衣著髒亂,滿頭是血,像是已經暈迷過去。

「你女兒有沒有事?我們這裡有醫生,要不要看看?」

中年農婦悶著臉不說話,抽起大衣蓋在自己女兒身上。

貨車司機笑著上前給林大德遞煙點火:「我老婆山裡人,認生。大哥別見怪。」

林大德倒也沒說什麼,帶著馮衛葉布依上前挪車。

天色已晚,蘇卿城忙著回城跟徐家人談判,叫來蘇家人也去幫忙。

車燈照耀下,七八個人忙前忙後忙活半響,總算是將貨車挪到旁邊,空出一條路。

貨車司機對著眾人感激不盡,連聲道謝。

也就在林大德等人回身之際,走在最後的葉布依停止腳步驚咦出聲:「老鄉,你車廂裡裝的賓格?」

「我好像聽見有聲音。」

貨車司機趕緊應承:「雞!買的雞仔!」

葉布依點點頭往前走了一步,突然回身:「我聽著像是獼猴的聲音。你該不會是抓猴子的吧。」

七目嶂是粵東植物寶庫,珍稀動物眾多。獼猴就是其中一種。

乍聽此話,貨車司機驚愕交錯,急聲否認:「大哥您聽錯了。我們是本地人,老實的農民,怎麼敢抓獼猴。」

天粵人跟天閩省人吃口廣泛,猴子也是其中之一。

一頭猴子從山裡逮出來不過幾千,倒幾次手上了餐桌吃猴腦就得幾萬。

最貴的自然是賣給研究所做實驗,一頭猴子能賣小十萬。

「是我聽錯了。那確實不是獼猴的聲音。」

葉布依看著司機輕聲回應,眼睛在等下特別的亮,像是兩團火。

貨車司機面色稍霽,又復連聲道謝。

也就這當口,葉布依輕聲開口:「呷d系細路把聲。對吧。」

猛地間,葉布依的粵語冒將出來,貨車司機身子不由得一抖,面容劇變:「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

不是本地人嗎?聽不懂粵語?」

一下子的貨車司機兩眼收緊笑著說:「車廂是我,我……大女兒。她睡著了。」

葉布依鎖死貨車司機眼睛:「讓我看看小女孩有沒有受傷?」

這話出來,貨車司機退後兩步:「不用不用……」

葉布依卻是不理會,徑直走向後車門。

貨車司機急忙回頭笑著說:「我給你開門。」

說話的功夫,貨車司機突然發力猛推葉布依,跟著撒丫子就跑。

葉布依收勢不住重重撞擊山壁,悶哼痛叫,撿起石頭砸向貨車司機:「人販子!」

馮衛林大德愣了愣,立刻啟動急速去追。

蘇家上下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突地間,一聲槍響傳起,四野狂驚!

馬世凱倒吸一口冷氣貓著身子後撤:「有槍有槍!趴下!」

「所有人全部趴下!」

幾乎就在同一時刻,葉布依不顧一切跑向我:「獅子回車!」

「蘇總快上車!」

整整五十多個小時未閤眼的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槍聲嚇得驚醒過來,嘴裡厲聲大叫:「別追!保命!」

反身奔向蘇卿城將其撲到在地。

剛剛倒地的瞬間,一顆流彈擦著我腦袋打在救護車左大燈中。

碎片爆裂,飛濺而下,盡數落在我後背。

藉著車燈熄滅,我翻身落地,對著蘇家人嘶聲叫喚保護蘇卿城,快速爬向帕薩特。

「回話!」

「一三四!」

「報位置!」

嘴裡厲聲吼著,我拉開車門拽出複合弓,等到林大德報出位置即刻起身,挽弓滿月朝著兩點半位射出第一箭。

一箭落空,我即刻下蹲再次搭箭上弓,藉著轎車掩護往前挪動,衝頭車之前。

「巽!」

馮衛爆出位置的那一刻,凝神靜氣的我閃現起身再次射出第二箭。

破風聲起,一聲悶哼在黑暗中傳出,猶如鬼哭。

中了!

複合弓的威力極大,射程更是可達驚人的兩百米。